登陆注册
2237200000005

第5章 最后一步救命棋,胡雪岩收购新式缫丝厂(5)

听得这话,古应春才知道上当了,“我说是说。不过,”他说,“现在好像是我在搬弄是非了。”

“姐夫,”螺蛳太太正色说道,“我不是不识轻重的人。你告诉我的话,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我当然也会想一想。为了避嫌疑不肯说实话,就不是自己人了。”

最后这句话,隐然有着责备的意思,使得古应春更觉得该据实倾诉:“说起来也不能怪老宓,他有他的难处--”

“是他!”螺蛳太太插进去说,“我刚就有点疑心,说闲话的旁人,只怕是他,果不其然。他在阜康怎么样?”

“他在阜康的情形我不清楚,我只谈我自己。我也弄不懂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宓,有点处处跟我为难的味道--”

原来,收买缫丝厂一事,所以未成,即由于宓本常明处掣肘、暗处破坏之故。他放了风声出去,说胡雪岩并无意办新式缫丝厂,是古应春在做房地产的生意上扯了一个大窟窿,所以买空卖空,希图无中生有,来弥补他的亏空。如果有缫丝厂想出让,最好另找主顾,否则到头来一场空,自误时机。

这话使人将信将疑,信的是古应春在上海商场上不是无名小卒,信用也很好。只看他跟徐愚斋合作失败,而居然能安然无事,便见得他不是等闲之辈了。

疑的是,古应春的境况确实不佳,而更使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胡雪岩一向反对新式缫丝,何以忽然改弦易辙?大家都知道,胡雪岩看重的一件事是:说话算话。大家都想不起来,他做过什么出尔反尔的事。

因为如此,古应春跟人家谈判,便很吃力了,因为对方是抱着虚与委蛇的态度。当然只要没有明显的决裂的理由,尽管谈判吃力,总还要谈下去,而且迟早会谈出一个初步的结果。

其时古应春谈判的目标是公和永的东主黄佐卿。他跟怡和、公平两洋行同时建厂,规模大小相仿,都有上百部的丝车,买的是意大利跟法国的丝车,公平洋行的买办叫刘和甫,提议三厂共同延请一名工程师,黄佐卿同意了,由刘和甫经手,聘请了一个意大利人麦登斯来指导厂务、训练工人,此人技术不错,可是人品甚坏,最大的毛病是好色。

原来那时的工人,以女工居多,称之为“湖丝阿姐”。小家碧玉为了帮助家计,大致以帮佣为主,做工是领了材料到家来做,旧式的如绣花、糊锡箔,新式的如糊火柴匣子、缝军服,但做“湖丝阿姐”,汽笛一声,成群结队,招摇而过,却是前所未有,因而看湖丝阿姐上工、放工,成了一景。这些年轻妇女,抛头露面惯了,行动言语之间,自然开通得多,而放荡与开通不过上下床之别,久而久之便常有荡检逾闲的情事出现,至于男工,“近水楼台先得月”,尤其是“小寡妇”,搭上手的很多。当然这是“互惠”的,女工有个男工作靠山,就不会受人欺侮,倘或靠山是个工头,好处更多,起码可以调到工作轻松的部门。相对地,工头倘或所欲不遂,便可假公济私来作报复,调到最苦的缫丝间,沸水热汽,终年如盛暑,盛暑偶尔还有风,缫丝间又热又闷,一进去要不了一顿饭的工夫,浑身就会湿透,男工可以打赤膊,着短裤,女工就只好着一件“湿布衫”,机器一开就是十二个钟头,这件火热的“湿布衫”就得穿一整天。夏天还好,冬天散工,冷风一吹,“湿布衫”变成“铁衣”,因而致病,不足为奇,所以有个洋记者参观过缫丝间以后,称之为“名副其实的活地狱”。

工头如此,工程师自然更可作威作福,麦登斯便视蹂躏湖丝阿姐为他应享的权利,利用不肖工头,予取予求,黄佐卿时常接到申诉,要求刘和甫警告麦登斯,稍微好几天,很快地复萌故态,如是几次以后,黄佐卿忍无可忍,打算解雇麦登斯,哪知刘和甫跟人家订了一张非常吃亏的合约,倘或解雇需付出巨额的赔偿。为此黄佐卿大为沮丧,加以生意又不好做,才决定将公和永盘让给古应春。

条件都谈好了,厂房、生财、存货八万银子“一脚踢”。古应春便通知宓本常,照数开出银票,哪知所得的回答是:“不便照拨。”

“怎么?”古应春诧异,“不是有‘的款’存在那里的吗?”

当初汇丰借出来的五十万银子,除了左宗棠所借的二十万以外,余数由胡雪岩指明,借给尤五出面所办的茧行,作为收买新式缫丝厂之用,这一点宓本常并不否认,但他有他的说法。

“应春兄,‘死店活人开’,大先生是有那样子一句话,不过我做档手的,如果只会听他的话,像算盘珠一样,他拨一拨,我动一动,我就不是活人,只不过比死人多口气。你说是不是呢?”

古应春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说:“你的话不错,大先生的话也要算数。”

“我不是说不算数,是现在没有。有,钱又不是我的,我为啥不给你?”

“这钱怎么会没有?指明了做这个用途的。”

“不错,指明了作这个用途的。不过,应春兄,你要替我想一想,更要替大先生想一想。几次谈到缫丝厂的事,你总说‘难,难,不晓得啥辰光才会成功。’如果你说,快谈成功了,十天半个月就要付款,我自然会把你这笔款子留下来。你自己都没有把握,怎么能怪我?”

“你不必管我有没有把握,指明了给我的,你就要留下来。”

这话很不客气,宓本常冷笑一声说道:“如果那时候你请大先生马上交代,照数拨给你,另外立个折子,算是你的存款,我就没有资格用你这笔钱。没有归到你名下以前,钱是阜康的。阜康的钱是大先生所有,不过阜康的钱归我宓某所管。受人之禄、忠人之事,银根这么紧,我不把这笔钱拿来活用,只为远在杭州的大先生的一句话,把这笔钱死死守住,等你不知道哪天来用,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这几句话真是将古应春驳得体无完肤,他不能跟他辩,也不想跟他辩了。

可是宓本常却还有话:“你晓得的,大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因为一个钱要做八个钱、十个钱的生意。大先生常常说,‘八个坛子七个盖,盖来盖去不穿帮,就是会做生意。’以现在市面上的现款来说,岂止八个坛子七个盖?顶多只有一半,我要把他搞得不穿帮,哪里是件容易的事?老兄,我请问你,今天有人来提款,库房里只有那二十几万银子,我不拿来应付,莫非跟客户说,那笔银子不能动,是为古先生留在那里收买缫丝厂用的?古先生啊古先生,我老宓跟你,到那时候,不要说本来就是阜康的钱,哪怕是两江总督衙门的官款,明天要提了去给兄弟们关饷,我都要动用。客户这一关过不去,马上就有挤兑的风潮,大先生就完完大吉了。”

“四姐,老宓的说法,只要是真的,就算不肯帮忙,我亦没话说。因为虽然都是为小爷叔办事,各有各的权限,各有各的难处,我不能怪他。”

“那么,”螺蛳太太立即钉一句,“你现在是怪他罗?”

古应春老实答道:“是的。有一点。”

“这样说起来,是老宓没有说真话!不然你就不会怪他。”螺蛳太太问道,“他哪几句话不真?”

“还不是头寸?”话到此处,古应春如箭在弦,不发不可,“他头寸是调得过来的,而且指定了收买缫丝厂的那笔款子,根本没有动,仍旧在汇丰银行。”

一听这话,螺蛳太太动容了,“姐夫,”她问,“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动过?”

“我听人说的。”

“是哪个?”

“这--”古应春答说,“四姐,你不必问了。我的消息很靠得住。”

螺蛳太太有些明白了,阜康管总账的周小棠,跟宓本常不甚和睦,也许是他透露的消息。

“姐夫要我不问,我就不问。不过我倒要问姐夫,这件事现在怎么办?”

“收买缫丝厂的事,已经不必再谈了。现在就有八万银子,也买不成功,人家黄佐卿看我拿不出现银,另外寻了个户头,卖了九万五千银子。”古应春说到这里,摇一摇头,脸色非常难看,“四姐,我顶难过的是,在上海滩上混了几十年,听了一句叫人要吐血的话。”

“噢!”螺蛳太太大为同情,“你说出来,我来替你出气。”

“出气?”古应春连连摇头,“那一来变成‘窝里反’了,不好,不好。”

“就算我不响,你也要说出来,心里有委屈,说出来就舒服。”

古应春沉吟了说:“好,我说。那天--”

那天--螺蛳太太到上海的前两天,黄佐卿发了个帖子请古应春吃花酒。买卖不成,朋友还是朋友,古应春准时赴约,场所很热闹,黄佐卿请了有近二十位的客,两桌麻将,一桌牌九,打了上千大洋的头。接下来吃花酒,摆的是“双双台”,客人连叫来的局,不下五十人之多,须将整楼三个大房间打通,才摆得下四桌酒。

主客便是收买公和永的潮州帮“鸦片大王”陈和森,古应春也被邀在这一桌坐。笙歌嗷嘈之余,黄佐卿举杯向古应春说道:“应春兄,我特为要敬你一杯酒,如果十天之前不是你头寸不便,我就不会跟‘陈大王’谈公和永,也就少卖一万五千银子了。说起来这一万五千两,是你老哥挑我赚的,我是不是应该敬杯酒?”说完哈哈大笑,管自己干了酒。

讲完了这一段,古应春又说:“四姐,你想,这不是他存心给我难堪?当时,我真正是眼泪往肚子里流。”

螺蛳太太亦为他难过,更为他不平,“这件事,大先生晓不晓得?”她问。

“这件事,我怎么好告诉大先生?不过收买公和永不成这一节,我已经写信给大先生了。”

“我在杭州没有听说。”

古应春想了一下说:“算起来你从杭州动身的时候,我的信还没有到。”

“好!这一节就不去谈它了。至于老宓勒住银子不放,有意跟你作对,这件事我一定要问问他。”

“不!”古应春说,“请四姐一定要顾大局,现在局势不大好,全靠大家同心协力,你一问他,必生是非,无论如何请你摆在心里。”

“你晓得的,我也同七姐一样,有不平的事,摆在心里,饭都吃不下的。”螺蛳太太说,“我只要不‘卖原告’,他哪里知道我的消息是哪里来的。”

看她态度非常坚决,古应春知道无法打消她的意向,考虑了一会说:“四姐,你以为不提我的名字,他就不会疑心到我,那是自己骗自己。你总要有个合情理的说法,才可以瞒得过他。”

“你讲,应该怎么个说法?”

“在汇丰银行,你有没有认识的人?”

螺蛳太太想了一下说道:“有个张纪通,好像是汇丰银行的。”

“不错,张纪通是汇丰银行的‘二写’。”古应春问,“四姐跟他熟?”

“他太太,我们从前是小姐妹。去年还特为到杭州来看过我。”

“好!那就有说法了。四姐,你如果一定问这件事,见了老宓就这样子说,你说,古应春告诉我,阜康的头寸紧得不得了,可是,我听张纪通的太太说,阜康有二十几万银子,一直存在汇丰没有动过。看他怎么说。”

“我懂了,我会说得一点不露马脚,明天早晨我先去看张太太,做得像真的一样。我看他一定没话可说,那时候我再埋怨他几句,替你出气。”

“出气这两个字,不必谈它。”

“好,不谈出气,谈你圆房。”螺蛳太太急转直下地说,“这件事就算不为你,也不为瑞香,为了七姐,你也要趁我在这里,请我吃这杯喜酒。”

古应春终于答应了。于是螺蛳太太便将与七姑奶奶商量好的计划,一一说知,事到如今,古应春除了唯唯称是以外,别无话说。

第二天早饭既毕,螺蛳太太便催瑞香出门。这是前一天晚上就说好的,但瑞香因为一出门便得一整天,有好些琐屑家务要安排好,因而耽误了工夫,七姑奶奶帮着一催再催,快到不耐烦时,方始相偕登车,看表上已经十一点了。

“刚刚当着七姑奶奶,我不好说,我催你是有道理的,先要到张太太家去一趟,稍微坐一坐到阜康去开银票。现在辰光不对了,吃中饭的时候去了,一定留住,下半天等去了阜康,就办不成事了。看首饰不能心急,不然十之八九要后悔。现在,没法子,张家只好不去了。”

“都是我不好。”瑞香赔笑说道,“太太何不早跟我说一句?”

“我也不晓得你这么会磨!摸东摸西,忘记掉辰光。喔!”螺蛳太太特为关照,“回头我同宓先生说,我们是从张家来,你不要多说什么,免得拆穿西洋镜。”

瑞香答应着,随同螺蛳太太坐轿子到了阜康,宓本常自然奉如上宾,他的礼貌很周到,从胡老太太起,胡家全家,一一问到。接下来又敷衍瑞香,笑嘻嘻地问道:“瑞姑娘,哪天请我们吃喜酒?”

瑞香红着脸不答,螺蛳太太接口:“快了,快了!”她说,“今天就是为此到钱庄来的,我想支两千银子。七姑奶奶也有个折子在这。”

取出七姑奶奶的折子来一看,存银四千五百余两,螺蛳太太作主,也提二千,一共是四千银子,关照宓本常开出数目大小不等的十来张银票,点收清楚,要谈古应春的事了。

“宓先生,”她闲闲问说,“这一晌,上海市面怎么样?”

“不好,不好!银根越来越紧了。”

“我们阜康呢?”

“当然也紧。”

“既然紧,”螺蛳太太摆出一脸困惑的神情,“为啥我们有二十几万银子摆在汇丰银行,动都不动?”

一听这话,宓本常心里一跳,正在难于作答时,不道螺蛳太太又添了一句话,让他松了口气。

“这笔款子是不是汇丰借出来的?”

“是的。”

“汇丰借出来的款子,当然要出利息,存在汇丰虽也有利息,不过一定放款利息高,存款利息低,是不是?”

“是的。”

“借他的钱又存在他那里,白贴利息的差额,宓先生,这把算盘是怎么打的,我倒不太懂了。”

这时宓本常已经想好了一个很巧的理由,可以搪塞,因而好整以暇地答说:“罗四太太,这里头学问很大,不是我吹,其中的诀窍是我跟了大先生十几年才摸出来的。我们先吃饭,等我慢慢讲给罗四太太你听。”

已是午饭辰光,而且宓本常已有预备,螺蛳太太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既无堂客相陪,而瑞香的身份不同,不肯与螺蛳太太同桌,却颇费安排,最后是分了两样菜让瑞香在另一处吃,宓本常陪螺蛳太太一面吃一面谈。

“罗四太太,阜康有款子存在汇丰,想来是应春告诉你的?”

“不是。”螺蛳太太从从容容地答说,“今天去看一个张太太,他们老爷也在汇丰,是她告诉我的。”

“呃,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弓长张。”

“那么是张纪通?”

“对的,他们老爷叫张纪通。”

宓本常心想,螺蛳太太明明是撒谎。张纪通跟他也是朋友,前一天还在一起打牌,打到深夜一点钟,张纪通大输家,“扳轿杠”一定要再打四圈。

当时就有人说:“老张,你向来一到十二点,一定要回去的。今天夜不归营,不怕张大嫂罚你跪算盘珠,顶马桶盖?”

原来张纪通惧内,所以这样打趣他,哪知他拍一拍胸脯说:“放心,放心,雌老虎前天回常熟娘家,去吃她侄儿的喜酒去了。”

这是所谓“欲盖弥彰”,越发可以证实,汇丰存款的消息,是古应春所泄漏。不过他绝不说破,相反地,在脸上表现了对古应春抱歉的神态。

“螺蛳太太,阜康的存款、放款都有账可查的,存在汇丰的这笔款子当然也有账,不过每个月倒贴的利息,在账上看不出是亏损。啥道理呢?这笔利息的差额是一厘半,算起来每个月大概要贴四百两银子,我是打开销里面,算正当支出。”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螺蛳太太的表情。

她当然是面现讶异之色,“是正当开支?”她问,仿佛自己听错了似的。

如果她声色不动,宓本常便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而惊讶却是正常的,他就更有把握能将她的疑团消除了。

“不错,是正当开支,好比逢年过节要应酬官场一样,是必不可少的正当开支。”他说,“螺蛳太太,你晓得的,阜康全靠公家同大户的存款,阜康的利息比人家低,为啥愿意存阜康,就因为可靠。如果有人存点疑惑怕靠不住,来提存款,一个两个不要紧,人一多,消息一传,那个风潮一闹开来,螺蛳太太我就只有一条路好走。”

“喔!哪一条路?”

“死路。不是一条绳子,就是三钱鸦片烟。”宓本常说,“我只有来生报答大先生了。”

螺蛳太太再精明,也不能不为宓本常蓄意表示尽忠负责的神态所感动,“宓先生,你不要这么说!只要你实心实力,一定不会没有好结果。”她说,“你的忠心,大先生晓得的。”

同类推荐
  • 古宝盗贼大拼杀

    古宝盗贼大拼杀

    民国七年,深秋。万籁俱静的时候,精明的银狗带着五人搬开了站在那里能把塔尖和蛤蟆山尖重叠—起的石头。一个能容纳—人出入的洞穴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六个人同时惊叫出来。“这回可发大财了!”罗锅六说着把绳子绑在腰上“银狗哥,下去吗?”银拘看了几个人一眼,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他便把绳子绑在一快半人高的蛤蟆石上,打着火镰:“下吧!”他说了一声,提着小铁锨钻入洞口。四丈深之后,一个能容纳十来个人的小空间。六个人屏住呼吸,仔细打量着中间站着的一个石头人儿。
  • 不爱,就是最好的理由

    不爱,就是最好的理由

    执手到老;缘尽,各自安好!这一个个焐心治愈的爱情故事,满溢着爱的正能量。有暗恋,有热恋,有婚后再恋;有风和日丽,有歇斯底里,有决绝分离,有无法忘记……或幸福喜乐,或悲伤绝望,爱中况味娓娓道来。那个陪你走过美好时光人,其实也让你懂得了爱情的真意。我爱你,你也爱我,才是世间最美的风光。
  • 月满秀月宫

    月满秀月宫

    黄河肆虐,水淹八百里。宰相张世郁进言天子,恳求发放库银赈灾获准,且令他全权负责。朝廷大开国库,拨银百万发往灾区。由于天下盗贼猖獗,张世郁调派刑部总捕头铁三郎随镖局同往。浴血乱石谷镖旗在秋风中猎猎飘扬。开道的趟子手后,两骑并驾齐驱。左侧骑匹枣红马的是个年约五旬的魁梧壮汉,硬如刀子的寒风掀动着他下巴那束花白的山羊胡子,红黑的大脸膛冷峻得如一块花岗岩,一双鹰目盯着前方;此人便是江湖中无人不晓威震中原的京城耀扬镖局的总瓢把子何方,绰号“黑面神”。
  • 半城繁华,半世姻缘

    半城繁华,半世姻缘

    时钟嘀嘀答答,顾梓怡转了转发麻的脖子,自手中的英文小说里抬起头,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三点,她望着空落落的起坐间发了会呆,怆然笑了,是她高估了自己,以为聂明宇在这个时候总不至于抛下她,连最后的夫妻情分都不顾,事实上他们之间那点夫妻情分早在这七年里头磨尽了。顾梓怡放下书,起身到盥洗室简单梳洗过后上床休息,临睡前她又看了一眼钟,明天,民国八年十二月十二日,父亲苦心经营一生的顾氏洋行将宣告破产,而她失去娘家荫蔽,再不是那上海滩赫赫风云的顾家掌珠顾梓怡,她是上海警备厅长聂明宇的夫人,再么是聂七少奶奶,时间长一点,恐怕连这个称谓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么一个人。
  • 黑色佣兵团(北境三部曲)

    黑色佣兵团(北境三部曲)

    小人物,大历史,书写不一样的阴谋与宿命。如果你有勇气翻开我们的历史,记住,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正义或是邪恶。晴天里一个霹雳击中绿玉城郊外邪兽墓,削去半边符文——怪雨天降石雕泣血飞鹰逃窜青藤枯萎,接二连三的异相将原本暴动不断的南方港城一步步推向内战深渊,受雇驻守的黑色佣兵团眼见将同当权雇主葬身此地,一艘诡异的黑色巨船悄然而至,船上,来自北方的神秘使节向佣兵团伸出邀约之手:他想雇用兵团前往北境——这,本该是根救命稻草。但当数千佣兵踏上甲板,以为躲过命中大劫,却发现新雇主与封印在北方大坟茔的古老邪魔——帝王与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热门推荐
  • 捡个竹马带回家

    捡个竹马带回家

    从不相信婚姻的她,却试图寻找着一分最纯粹的爱情。有人告诉过她:“那些别人越不让你做的,你越应该试试,只有试过了你才会发现它的美好。”所以她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世故。也有人告诉过她:“一生短暂,只有少走弯路,才会少一分后悔,多一分接近理想的机会。”所以她学会了从容,学会安逸。只是后来,她慢慢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丢失了信仰与追求。以至于后来遇见更好的人,也不敢成全自己。“晚晚,这次我想保护好你。”
  • 神魔浴血之都

    神魔浴血之都

    每当黑夜降临之时,便是杀戮重启之时。神魔的战场蔓延向地球,人类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 改革再出发,你抓住机会了吗?

    改革再出发,你抓住机会了吗?

    笔者始终认为财经评论员的社会意义在于第一时间以最接地气的方式与大众分享财经时政背后的投资发展信息。财经评论通常没有高深的经济学理论,而是要给读者一个定制化的结论思考空间。相比提供较参考性的评论信息,通过财经评论让大家点燃投资发展的自信心则更为重要。房子、车子、票子,这些只有在各位读者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投资价值观后才会离你更近一步。新常态,新心态,有一种希望叫做改革,改革不止,希望不灭。
  • 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爱的人只有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可以说是对男主人公最好的解读了。事业的成功,带给他物质的满足,可是爱情的缺口却只有一人能填补,这就是韩强和张欣茹的爱情故事!
  • 介绍个老婆给你吧

    介绍个老婆给你吧

    崔二第一次领着他的对象梅子进门,是上个月的事。那时候,崔万生和大梅还不晓得他和梅子的事。崔二是担心他的家境不被大梅接受,而梅子,则是想给她姐大梅一个惊喜。那天,刚刚走进崔二家的院门,梅子整个儿人就呆住,像被人点中了穴道,等到崔二的娘摸摸索索从窑洞里面走出来,再摸摸索索地回去,梅子终究没有能忍住,哇一声大哭。这当儿,崔三凤和大梅也出现在窑洞门口。大梅是听说崔二会带对象回来,就赶过来想凑个热闹。
  • 百家姓(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二辑)

    百家姓(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二辑)

    国家教育部颁布了最新《语文课程标准》,统称新课标,对中、小学语文教学指定了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语文素养,陶冶情操,促进学生终身学习和终身可持续发展,对于提高广大人民的文学素养具有极大的意义。
  • 阿修罗王传2

    阿修罗王传2

    千年之后,一段往事,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众神之间隐藏真相,少年为寻找真相,夺得万人天下,以武相逼,揭露出惊天阴谋,故此战争爆发,揭露历史背后的污点,成为真正的-----暗黑破坏之神……
  • 网游之等君归

    网游之等君归

    原本只是独行玩家的陆小秋,只求安安稳稳地在游戏中度日。接二连三的好运降临在她的头上。傍大神?别逗了,那只是网游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桥段!陆小秋始终不相信这种事情。更何况陆小秋也算得上是全服PK第九的高手。可是可是!眼前一身白衣胜雪,执剑而立的不是全服第一风清寒会是谁?!
  • 最强小渔民

    最强小渔民

    打渔村的渔民秦海,本想过着平凡生活,没事治治病,种种田,养养鱼,低调做人。却不料一次落水奇遇,从此开启了彪悍人生,一不小心成了全村人的希望……【每日三更保底,请放心收藏阅读】
  • 呐喊:大屠杀回忆录

    呐喊:大屠杀回忆录

    本书是一位前后经历辗转四个纳粹集中营,侥幸活下的少年直白而感人的记录。不得不受遭受折磨被驱逐的同时,有两个问题挥之不去,深深刺痛着他:“为什么是犹太人”以及“世界怎么会放任不管”?时至今日,这两个问题仍然很难回答。Manny讲述了集中营里供应人肉,他还被迫给女尸剃头发还得把她们的牙齿拔下来。他在自己的木鞋里藏了一张深爱的妈妈的照片。他和哥哥、父亲在经历了波兰的恐怖和德国集中营之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写作这本自传完成了Manny在重获自由第一天时对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