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课室,魏宁追了上来:“师父啊,看您那决绝的背影,我心惊胆战啊!您不会想不开吧?三条腿的癞蛤蟆是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可多得是啊,您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好歹多吊几棵啊!”
严颜一脸你想太多的表情,失恋未遂都得寻死的话,那些失恋的岂不是要把中心湖给填平了!不耐的打断了魏宁的话:“八戒,为师今天不吃饭了,我要辟谷,排毒。”
魏宁一听,更悲伤了:“师傅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帅哥会有的,爱情会有的,干嘛要绝食嘛。平时一顿要吃三两饭的人,饿一天怎么受得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口无遮拦的人竟连她的饭量都泄露了!严颜果然捂住八戒的嘴,止住其下面的话,拖到角落里,灭口。
严颜一个人躲在图书馆角落里看书。
一个星期之前,她还跟张瑞来过这里。一个星期后,她的梦就碎了。置身书海中,闻着书香,心里有了片刻安宁。但一想到张瑞和马琳琳,严颜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无以名状的压抑感,夹杂着一种所欲而求不得的无能无力感。自怨自艾的情绪和不甘,让严绪心里堵得慌,却哭不出来。
好在只是失恋未遂,严颜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感情不是用理智可以控制的,此刻那份悲伤还无法忽略,那么就顺其自然吧,悲伤总会渐渐淡去,总有一天当你醒来,你会发现你在某个未察觉的时刻已经忘记了那些悲伤。
张瑞和马琳琳感情迅速升温,严颜发现,他们对自己生活的影响可谓无孔不入,颇有阴魂不散的意味。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上学放学路上偶遇,食堂也邂逅,张瑞还不时出入马琳琳的宿舍,严颜住对面,想忽略都难。对于严颜这些无异于凌迟。严颜不禁仰天长啸:我们要不要那么有猿粪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每天这样频繁的见到,刚开始,严颜无法心平气和,情绪总是受影响,他们对于严颜是无法忽略的碍眼存在;后来见得多了,好像也就习惯了,开始不疼不痒了,心脏被练强大了吧。这其中也有八戒每天费心费力开导的功劳,八戒有句话说得很好:“如果是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外界的因素分开了,那么执着是对的,但如果只是一厢情愿,执着就只是可笑了。如果他对你没有心,那么他把心给了谁,又有什么关系。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情,何必费时间去难过,生命可贵。”
于是乎,日子照样过,单恋不成书还是要读的,期末在即,严颜K书K得昏天暗地,悲伤暂时搁置。失恋后再恋稀疏平常,挂科再补考就悲催鸟。一个月的临时抱佛脚,终于把期末考试给应付了过去。
班里组织去旅游,声明可以带家属,到时那两人应该也会去吧,严颜心中还是有点小介怀。而且别人双双对对,自己形单影只的难免触景伤情,还是别给自己添堵了。于是严颜先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大学的一场单恋就这样无声无息收场,也无风雨也无晴。
基本上算是毕业了,就等着7月份拿毕业证了。大学生啊,总是要在找工作的时候,才忏悔当初不够努力。最后只能把自己贱价出售。严颜用了比论斤两卖好一点的价格把自己给卖了,还是专业不对口那种。在一个教育机构教中学生英文,不包吃住,实习期工资2000,算起来,基本上只能保证不饿死,不用露宿街头。
教育机构就是以为学生补习来运作的,别人休假的时候是严颜他们公司最忙的时段,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除了要上课外,几乎什么都要做。呆了一个月不到,严颜极度怀念读书的日子,双休日啊,多么可望而不可即。最悲催的是,决定自食其力后,拒绝了家里的经济援助,导致现在青黄不接,出粮日遥遥无期,储备粮已告罄。严颜只好找个柜员机把行卡里仅剩的100块给取了出来。看着只剩3块多的余额,严颜不禁悲从中来:“咱现在好歹也是一名工薪阶层,为毛这么穷?咱不求闻达于世人,只求个小康,神啊,为毛这点小小滴愿望都只能是浮云。”从来都没这么落魄过。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成长的严颜该有的都不缺。此刻,攥着自己全部身家,严颜心酸了。
八戒已经去外地工作了,人孤身在外的,必然有很多不易,严颜不好再雪上加霜。想起林晓那厮,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听了,传来林晓那厮欠揍的声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I want to borrow so me money,嘻嘻!”有求于人,严颜只得一副狗腿样。“Noway!”林晓那厮讲话一如既往的没人性。“是不是朋友啊,我现在不求你为我两肋插刀,只求你施舍几张钞票。”
“这要求比插我两刀还来得痛苦,被插两刀是短痛,借人钱是长痛。”“怎么是长痛啦,你咬咬牙,在柜员机上操作一下,很快的,心痛也不过五分钟。”“那五分钟是割我心头肉的痛,会要我命的,而且以后,我会时时惦记,这将会成为我心里驱之不去的隐痛。”“你给我去屎,立刻、马上!”
“什么?啊?喂?电话信号不好啊,我听不清啊,先挂了啊。”听着那边挂断电话的嘟嘟的声音,严颜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林晓这厮还是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跟陆建一还真是般配。两个人从高中就一直不对盘,到了大学却突然走到了一起。那时,严颜听到这个消息,被雷得外焦里嫩。敢情这两人以前一直是在调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展起来的奸情,自己竟然丝毫无察。严颜再度感慨:爱情啊,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何其伟大,何其变态。
钱还是汇了过来,林晓这厮就是豆腐嘴刀子心,额,刀子嘴豆腐心。危机解决了,但也只是暂时。严颜突然觉得未来很渺茫,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心里隐隐的不甘。同学里面很多混得不错的,还有一些仍在努力奋斗:王越正准备出国,舍友老四准备考公务员,周礼青和其他几个同学准备考研,自己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