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是弱势群体的警察、法官,我倒没亲眼见过,不过我却听到过一位不知名的女士类似的抱怨。一次坐出租车,车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档谈心节目,该女士正在向主持人诉说,自己烦恼太多,每日困扰其中,不堪重负。主持人耐心地听完,问她究竟为哪些事情烦心,不妨举例说明。于是该女士打开了话匣子:“我和我老公现在的薪水只能负担一套房子,但我的同事当中有很多人都有两套以上,儿女包括孙子、外孙们的房子都准备好了。我上班的地方挺方便的,骑自行车十分钟就能到,但同事们都买了车,我也不能落后让人笑话啊,于是贷款买了一辆,可油价一天比一天贵,停车收费,停错了贴条……我们小区很多孩子去国外留学了,我也得攒点钱,好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书……我的同学的老公每年都会送给我同学宝石项链一类的生日礼物,我过生日却只是去餐饮吃一顿了事,还不能选太高档的,点菜的时候还得顾着老公和孩子的口味……”
该女士还没说完,我便下车了,不是实在听不下去,而是到站了。不过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让这位尊贵的女士从小生活在边远山区,每天唱着山歌放羊、拾柴禾、挖地瓜,连汽车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长大后才让她背着蛇皮袋子进城洗盘子刷碗,老公只能在工地上搬砖或者通个下水道什么的,儿女只能在打工子弟小学借读或者做留守儿童,每日住在郊区的棚房或者市区的地下室里,其心情又将如何?
估计不崩溃也得崩塌。
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意识中的那些最有理由抱怨的,往往一言不发,像蟑螂一样顽强地活着,而类似“收音机女士”这类已经生活在天堂里的人,却还在强烈不满,恨不得把华尔街吞进她们小巧玲珑的肚肠,有些消化不良、讷呆嗳气,想必也是正常的。
别站在汪洋里喊口渴。孙立平教授说:“幸福感是相对的,产生于比较,要紧的不是我们有什么,而是我们有什么而我们的邻居却没有。”
不会比就不要比。如果实在闲得无聊,就留意一下你们家窗户外面的垃圾筒。据我所知,除了收垃圾的环卫工人,每次至少还有好几拨人会光顾它们——这些全部是靠拣废品维持生活的人!
如果你觉得暖气不够热,就看看窗外那座还未竣工的楼上工作的民工师傅们。他们也冷,但他们不需要暖气,因为他们的心是暖的。
你可能是不幸的。但这世上永远有比你更不幸的人。至少,有很多人看不到这本书,而你却看到了。多留意一些那些比我们更不幸的人,你才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幸福它没有维度,也没有厚度,如果你能感知它,你时刻都在它的包围之中。哪怕你有一丝的不知足,想进一步向幸福深处挺进,就会把幸福刺穿,把幸福吓跑。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幸福,找几个老人,跟他们聊聊“三年自然灾害”等困难时期,据说那时候连最难以下咽的臭椿树叶子都被人们吃光了。
人要学会知足,知足者常乐,知足者最幸福。不知足,就是贪婪,而贪婪的无底洞会吞噬一个人所有的幸福,让幸福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不幸的人更不幸。
中国富得太快。我们过惯了穷日子,还没学会如何过好日子。或许我们的腰包还未鼓起来,但更需要尽快填充的,是我们空空如也的灵魂。
著名作家池莉曾在文中写道:“都说穷日子难过,我不怀疑这种说法。我过过穷日子。在做知青的时节,常用盐水拌饭吃。那样的夜,非常非常地漫长,饥饿噬咬年轻的胃,狼一般凶狠。知青中的坏孩子说,谁和我去偷老乡的鸡?好孩子们不由自主,纷纷起立。最好的模范知青不起立,小声说:‘我不去……我在家里烧开水吧。’坏孩子是真小人,好孩子是伪君子。很惭愧,我是留在家里烧过开水的。不过不是我要求烧开水,是大家认为我偷鸡的技术不够好……好日子不好过,这是从前没有想到的。因为什么叫做好日子,很难界定。温饱不愁了,还有山珍海味呢?别人能够吃到,我不能够吃到,就不觉得自己的日子好。你有住房了,那边厢却竖起了别墅;公共汽车不拥挤了,大路上却跑过一辆辆私人的豪华轿车;你开始吃肉了,时尚标榜的却是吃野菜,你穿的整整齐齐了,流行的却是衣不遮体;你的工资提高了,有人赚钱却是成百上千万……原来,好日子不仅仅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
的确,人生就是个皮囊,里面是好是坏,是喜是悲,是雅致高尚还是低级趣味,都取决于我们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多往里面填一些好,填一些乐,填一些知足和感恩呢?
6.再苦也要笑一笑
尽可多多创造快乐去填满时间,哪可活活缚着时间来陪着快乐?
——闻一多(现代著名诗人、学者、民主战士,曾任清华大学教授)
人生多苦,因为生命的背后是残酷。
法国人道主义者、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阿尔贝特o史怀泽曾经在《敬畏生命》一文中写道:“你踏上林中小路,阳光透过树梢照进路面,鸟儿在歌唱,许多昆虫欢乐地嗡嗡叫。但是,你对此无能为力的是:你的路意味着死亡。被你踩着的蚂蚁在那里挣扎,甲虫在艰难地爬行,而蠕虫则蜷缩起来。由于你无意的罪过,美好的生命之歌中也出现了痛苦和死亡的旋律。”
人类虽然是万物之灵,但在宇宙和自然面前,同样无能为力。法国大哲学家布莱士·帕斯卡说过:“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于死命了。”不过,布莱士也说:“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人类,是宇宙最伟大的造化。所以,我们必须赞美生命。我们主宰不了宇宙,但我们可以活出自己的小宇宙;我们无法长生不老,但我们可以让自己的灵魂永生;我们避不开人生的苦难,但我们可以选择活得开心点儿。
再苦也要笑一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有这样一则寓言:一位哲学家带领一群学生漫游世界。他们游历了很多国家,拜访了很多学者,学生们个个学得满腹经纶。回到家乡以后,哲学家把学生们带到郊外一片草地上,说:“数年游历,你们都成了饱学之士,现在学业就要结束了,今天是最后一课!”
说完,哲学家坐在草地上,学生们也围着老师坐下。哲学家问:“我们现在坐在哪里?”
学生们回答:“我们坐在旷野上。”
哲学家又问:“旷野上长着什么?”
学生们回答:“旷野上长满了杂草。”
哲学家说:“不错,旷野里长满了杂草。我的问题是,‘如何除掉这些草’?”
学生们感到非常意外,他们想,一生都在探讨人生奥妙的哲学家,最后一课居然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一个学生开口说:“老师,只要有铲子就够了。”
哲学家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另一个学生接着说:“用火烧也可以。”
哲学家微笑了一下,示意下一个学生回答。
第三个学生说:“斩草须除根,只要把根挖出来就行了。”
学生们讲完后,哲学家站了起来,说:“课就上到这里。你们回去以后,可以按照各自的方法尝试。如果没能除掉,一年以后再来相聚。”
一年后,所有的学生都来了,不过原来相聚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丰收的稻田。
数年后,哲学家去世,学生们在整理他的言论时,私自在著作的最后补充上了下面的内容:要想除掉旷野上的杂草,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在上面种上庄稼。要想让心灵不再痛苦,惟一的办法就是用快乐去占据它。
再苦也要笑一笑,这也是面对痛苦最有效的办法。
前段时间,央视“你幸福吗”栏目组采访到一位名叫王磊的清华博士生时,王博士坦言:“今天不幸福,女朋友刚分手。”不过王博士又说:“不幸福也要微笑。”栏目组的记者当即把王博士的微笑摄入了镜头,王博士还因此被网友们冠以“清华不幸福的微笑哥”的绰号。不过对于这个绰号,他更喜欢把“不幸福”这几个字拿掉,因为“不幸福总是暂时的,所以我当时说的是‘今天’不幸福。”。
不错,不幸福总是暂时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失恋,除非他失一次恋就再也不敢谈恋爱。不过,不幸有时也未必是暂时的,就好比六月的连雨天,有时候不幸的淫雨也会连绵。这时候,我们更应该学会苦中作乐。生活给你多少苦,你就还它多少乐。只要你能保持一张笑脸笑到最后,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文革”期间,相声大师侯宝林曾被造反派拉去批斗,强令“交待问题”。
大师刚一上台,造反派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你对人民隐瞒了什么历史问题?”
大师立即装出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我,我说,我对人民隐瞒了一个重大的个人问题,我,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侯太宝。”
“交待重大问题!”
“我,我说,我说,我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我还犯过一件全世界人民都不能饶恕的罪行……希特勒是我的小舅子,我们俩一起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造反派头头赶紧挥手喝止:“肃静,肃静,不要听他胡说!”侯宝林立即学着他的样子挥手道:“肃静,肃静,不要听我胡说!”这下,连造反派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大师,则在笑声中直起腰板,理理头发,回家了。
这正是大师与普通人的区别。普希金说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终将来临……”时至如今,它早已落伍了。时髦的应对方法是像侯宝林大师一样——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就不必和生活当真。假如生活跟你开玩笑,你就和生活说段相声。绝不能像普希金说的那样,被动地等待快乐。人,一定要学会自己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