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的牧野回到宿舍,看到摆放好的碗筷和兄弟的热情招呼,心中暖洋洋的。胖子王罗挽着牧野的手,死活把牧野推在主位上。张叶天和张思虎也是热情的过分,处处透露着不寻常。不年不节的如此丰盛,加上热情的兄弟,让牧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椅子上屁股扭来扭去。
四个兄弟分别坐下后,胖子王罗给每个人面前的纸杯里倒上满满一纸52度白酒。牧野上学之前,只喝过自家酿造的低度米酒,这样的烈酒,闻着都让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牧野谦让:“这酒,我怕是喝不来。”
胖子王罗第一次收起玩笑的心态,摆摆手,示意牧野不要说话。牧野看到张思虎和张叶天傻傻的眼神,就知道两人也在犯愁。四个人里面估计只有王罗能消受这样的烈酒。既然大家都一样,索性放开膀子干。牧野任由王罗将酒杯倒满。
王罗接着给二张及自己倒满后,举起酒杯说:“大家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兄弟?”这句话还用说,三个人齐齐的站起来,举起杯子,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胖子王罗接着说:“但是啥是兄弟呢?”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张思虎皱起了眉头,张叶天在思索,牧野等着王罗的解释。王罗说:“兄弟,我认为,就是一世人,一世情!”“好。一世人,一世情!”牧野感到热血沸腾,不禁又重复一遍:“一世人,一世情。”张叶天和张思虎同声道:“不错,正是一世人,一世情。”
胖子举杯,豪情满怀说:“干了。”说罢,自己一样脖子,咕噜一声喝的底朝天。三个人毫不犹豫,一仰头,咕噜喝下去。
只是喝下去表情各自不一样。张叶天直接去了卫生间,听他“呕”的一声,就知道干呕去了。张思虎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浑身僵硬,怒目圆睁。
牧野状况要好的多,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是牧野的身体对冲进来的酒精瞬间进行了分解,虽然等同于作弊,但是牧野也没有办法控制,气息自动对牧野的身体进行修复和保护。
胖子等老半天大家才重新缓过劲来。胖子本来的目的被无形间的幽默消散的无影无踪。不过胖子王罗明显还想努力一下,胖子缓缓对牧野说:“还记得,我们和萧追风的打赌吗?”
怎么会不记得,第一个赌注是拿到国家级的大奖,为班级增光添彩,第二个是凭着个人能力赚取100万,考验个人能力水平。
胖子王罗见牧野点头,说:“我们现在就准备实行计划。今天你不在,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现在和你共同确定一下。”牧野知道胖子是商人世家出生,论到商业敏感,众人都要甘拜下风。牧野谦虚的说:“愿闻其详。”
胖子想了想说:“办法目前有三个。第一是我们开个小商铺,主要是做做这个楼和周边宿舍的日用品小生意。”
胖子看牧野有点疑惑,接着解释道:“我们打赌的起始本金太小,一千元无论投到哪里去都不保险。你别小看小商铺。君不见,自古雄风总消解,唯有小草展绿芽?小商铺,做好了,不会太差。”
“其实小生意和大生意的道理都是一样的,都是提供有价值的服务,然后销售服务。我们基本上都是做生意的白丁,没有经验,而小生意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可以练手。老实和你们说吧,我家就是拨浪鼓卖货郎起家,现在的家训之一,就是王家所有人都要从摆地摊卖百货做起!”
牧野同意王罗的说法,第一桶金是最难的,因为你赌不起,只能用最原始最安全办法渡过最艰难的时期,而且学习永远是获取进步的重要方法,直接在商业中学习商业,不啻为好办法。
胖子看王罗同意,说了第二个办法:“赚取第一桶金后,我们可以将本金投入股市。我能想到的适合我们目前实际的,赚钱最快的地方就是股市了。炒股票是我的专长。我五岁就在股市中打滚了。股市中捞点钱出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停顿一下,王罗有点迟疑地说:“当然风险和机遇并存,有多快的赚钱就有多快的赔钱,如果没有经验和方法,股市还是不能轻易进入。我认为大家学有余力的情况下,都可以学习一下金融和股市的知识,特别是牧野你。如果大家学的话,我就当大家的启蒙老师!我向大家保证,但有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牧野终于听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感受到兄弟深深隐藏的关爱之情。牧野端起酒杯说:“我明白的。你先给我几本书,或者列一张书单。我明天就开始学习,不懂的就请教你。”
王罗点点头说:“嗯。现在股市行情不好,这也是我们搞学习的时间。我预判市场启动大概要半年到九个月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们至多有半年的准备时间。”
王罗接着说:“第三个办法就是,张叶天父母是资深程序员。他们有个计划,就是定期发布程序编程任务。谁写的好,就可以拿奖金。据说,这是为了提前争取优秀在读学生毕业后进他们公司的办法。”
“我们是信息计算科学专业的,正当其用。可以说,这是工学两不误的办法。我的学习不行。建议由你们三个牵头组成奖金争夺小组,张叶天负责项目申报,你们三个全力争夺奖金。”
凡是涉及到书本和学习,都是牧野最放心的拿手强项,当即牧野、张叶天和张思虎三人表态:“没有问题。”见大家一致通过,胖子王罗嬉笑的本色终于忍不住露出来了,搓着两只肥肥的手,兴奋的说:“那我们就说说各自分工了,以后大家就按照分工分头努力了。”
胖子王罗说:“商铺一事就交给牧野负责,张思虎辅助。我们实行电子化订单,白天订货,晚上派货,不会耽误你的学习。根据打赌规则,你有两种收益方式选择,一是你每天100元固定工资收益;二是你拿30%营业利润收益,我拿30%营业利润收益,张思虎拿20%,张叶天拿20%。你选哪个?”
牧野感到鼻子有点酸,胖子说到现在他全明白了。怪不得今天赵汉阳能找到他,开工资邀请他去军体中心;怪不得兄弟们要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处处透露着浓情厚意。这一切都是在考虑他的感受啊。
看着胖子王罗笑嘻嘻的脸,还有张叶天、张思虎一脸的期待,牧野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时候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之。
牧野说:“主意是你们的,运作也是你们的,我何德何能?我两个都不选,我选最低的。”
胖子王罗拊掌哈哈大笑,说:“或许打架,我不如你牧野;或许泡妹妹,我也不如你牧野。但要论到商业,爷是205宿舍当之无愧第一人。你刚才所说,也许是个人私德的升华,但却是对现代商业道德的巨大背叛。”
“商业规则是现代商业的基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损害到规则,懂不?这样吧,我替你选得了。你就选30%收益吧。我估计,开始会吃点亏,但是到了后来就一定是大赚特赚。”
牧野干脆的点头说:“好,我听你的。”说完,四个人齐齐举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咽下酒之后,张叶天使出吃奶的力气,按下即将涌出的酒气,面目赤红的说:“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会在第一时间给我们竞赛项目。即使我们不能提前,我们也不会漏过一个项目。我算过了,如果我们能把全年的都拿下来,我们在京城过上小康生活没问题”
“如果我们能拿下一半的项目,支撑我们上完学没问题。我爸妈说了,只要我们有精钢钻,我们就有瓷器活。我们三个组成小组,共同参赛。有我和张思虎在,你放心,奖金少不了。奖金,平分。”说话间,张叶天舌头不断打结,含含糊糊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张思虎早已经趴在椅子上了,刚才他比张叶天英勇,强行按下酒意。结果第二杯他就领先张叶天倒下。此时听到张叶天的话,把手举起来,嘴里含含糊糊:“放心,有我。我可是程序高手!省竞赛、国家竞赛我都拿过大奖的!”
张叶天最不服的就是别人和他比程序。他的父母是高级程序员,供职的又是超级大公司,张叶天五岁就在超程公司打游戏了,比程序他如何服?
张叶天一手攀在张思虎的肩膀,满嘴的酒气嚣张的说:“省竞赛?国家竞赛?算个鸟鸟!有胆和我竞赛,赢了我你就是中国第一了。”
张思虎从小爱极了编程,这才偏科严重上了现代技术职业学院,听张叶天大吹法螺,也不答话,一把握住张叶天的手,两眼瞪着张叶天说:“编程这玩意,你和我比,你已经输定了!”
剩下的时间,变成了张思虎和张叶天对掐;胖子和牧野聊天的时间,可谓是酒喝的尽兴,菜吃的高兴,话说的进心。205宿舍熄灯后,打着手电筒还在畅谈。
临睡前,胖子莫名其妙发了一句预言:“我预感,我们205不仅空前还将绝后。205将成为一个传奇,一段不朽的神话。”谁也没想到,现代技术职业学院最猥琐的胖子一语成谶说中了华国乃至世界最激动人心的一段历史。
晚上,躺在床上,牧野久久难以成眠。痛殴混混时产生的嗜血情绪在牧野一遍遍回忆兄弟之情时,渐渐消退。不知不觉中,牧野渐渐睡去;不知不觉中,牧野和前世无情道越分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