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宿舍的人对牧野这个功臣很是优待,将他的值班排在第二天上午九点钟,这样牧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加一个懒觉。其实牧野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是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谁也不能说。牧野笑一笑就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早上十一点多,牧野对着电脑,一心二用修炼功法的时候,接到家里的一个电话。电话是妹妹打来的,电话里牧丽丽的声音很兴奋,但激动的她怎么也不告诉牧野什么事情,只说有好事情,让牧野快些回家。
狐疑的牧野只好将张叶天叫醒,道声歉后,急急忙忙回家去。还没有进家门,就闻到熟悉的炒菜香味和炖排骨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光是闻这股子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了。这是母亲正在做她拿手好菜庆祝好消息。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值得如此庆祝?
进屋,牧野第一眼就看到平时雪藏不用的大圆桌,已经搬好放在饭厅正中间。桌子上热气腾腾摆的都是牧野和牧丽丽爱吃的菜。牧野还没有洗手就被牧丽丽一把拉到饭桌上,牧丽丽咕囔不停:“以前没见你吃饭之前洗过手。到城里半年多,讲究起来了。是不是嫂子教你啊?”说话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一句已经是骇人的音量了。
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抽着烟的牧商不满的对牧丽丽,说:“马上就是要上大学的人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啊。你要向你哥哥学习,知道吗?以后好找个好婆家!”牧丽丽听到父亲说话,对着牧野吐着舌头扮个鬼脸。
牧野一下子抓住两个人的对话重点,惊讶莫名道:“什么?上学?大学?怎么回事?”
牧丽丽得意地笑,就是不说,看牧野着急的不行,这才慢慢说:“知道吧?上次过年来我们家拜年的那位姐姐?”
“姐姐?萧亚轩?”牧野大惊失色,说:“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
牧丽丽更加骄傲,说:“什么叫扯?难听!是萧姐姐来过我们家啦,听说我没有上学,主动帮我跑学校的哦,萧姐姐可热情了。”
牧野心中苦笑,问:“那她给你跑的那个学校?”牧野这几天就在琢磨找王罗或者柯美亚,试试能不能给妹妹找个技术学校或者职业学校。
说到这里,牧丽丽就更高兴了,更得意了,骄傲的挺起胸脯说:“告诉你吧,是清华!我上的是清华!——清——华。”牧丽丽有道理高兴,这所大学在华国不是一般牛叉的大学,是非常非常牛叉的大学。
牧野看着得意的牧丽丽,有心打击她,外加不可置信的说:“是清华的成人学院吧?”
牧丽丽早知道牧野会有此说,当即竖起食指,不停的摇动:“NO,NO,NO。俺上的是正规的清华。萧姐姐说,我走的是特招程序,除了入学不一样以外,其他的和正规考上的一模一样。”牧丽丽重点加强了一模一样四个字。
“什么!”牧野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牧丽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牧野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农村少年,相反这半年,他在京城,耳濡目染之下,了解很多东西。了解越多,牧野就越知道社会阶层的差距。
小道消息一直流传,清华有专门为大富大贵的人准备的的特招程序。因此,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富贵不像话的人,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却拿出了清华毕业证,不要惊奇,很可能他是特招生。
不过,据网上传言,这特招生条件也是极其苛刻的,一般校董事会成员一生只有一个特招名额。换句话说,如果校董事会成员不变的话,清华历史上将只有十三个特招生。任何人想成为校董事会成员只有两种途径,一是无可争辩的学术能力,二是天文数字的投资。
如果牧丽丽说的都是真的,那萧亚轩这个礼物太重了,重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牧野心中琢磨是不是和牧丽丽商量一下,换个学校。但是一看到牧丽丽兴奋的发光的脸,牧野心中叹口气,妹妹多年来也不容易。这件事情,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牧丽丽的好消息说完了,就开始推着让父亲牧商说好消息。牧商磕嗑烟灰,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牧野说:“我和你妈,找到工作了。”
“什么?”刚刚坐下的牧野腾的又站起来。父母的工作一直压在牧野的心头,现在别有用心的人太多,牧野深怕父母受到伤害。最近一段时间,牧野忙的脚不沾地,一直没顾上来,本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帮父母跑一跑工作的事情,没想到,父母不动声色间已经找到工作了。
父亲牧商以为牧野担心自己太辛苦,这才情绪激动起来,急忙解释道:“上回,我和你妈去逛街,看到街上有人散发宣传单,上面要请一个会木匠活的工人。木匠,这不是咱们的老本行嘛。我就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了。没成想,人家公司和我们住的地方还相隔不远。”
牧商难免有些自得的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和你妈去了。人家招聘还挺正规,现场做活,现场打分,现场录用。不过那点活计,哪还能难住俺啊?十岁起,咱就会做那玩意了。当场,咱三下五下,轻松搞定。那老板可高兴了,立马拍板录用我了,还让我做了技术组的组长,每个月加3000块钱哩。”
牧商停顿一下,又说:“人的好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本来我招上了就准备走,结果人家老板问我和你妈的关系,说有个看库房计数目的工作,就是钱少点,每个月只有2000块,不过工作不累,两个人还可以一起上下班。我寻思,这是好事情啊,就应承下来了。”
说完,牧商从口袋里掏出合同,说:“喏。合同都签好了。明天就上班。”
牧野有气无力的坐下来,这中间没有鬼才怪,但是他怎么和父亲说?牧野感觉到天上正有一张巨大的网,缓缓向他笼罩过来。无论牧野挣扎还是不挣扎,逃跑还是不逃跑,终将如同河鱼一样,被其网住。
再大的难事,也要抗住,无论如何不能让父母家人受到伤害,也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担惊受怕。牧野振作精神,与天斗与地斗,皆其乐无穷。既然有人想斗,那我们就斗上一斗。牧野握紧拳头。
情绪好转了以后,牧野突然发现,饭桌上多了一双碗筷,很好奇,指着碗筷问父亲牧商:“家里还有谁来啊?”牧商脸色一板,似乎对牧野的不懂事很不满,说:“还能有谁啊?人家萧丫头对你妹妹这么好,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还不感谢人家啊?”
牧野感觉头皮有点大,想到那天在医院萧亚轩撕心裂肺的“我和你没完”,牧野就有一种坐不住的感觉。这时候,就是屁股上长疮也得坐着,要不然父亲牧商会打残牧野的。
艰难的熬着,门外传来一声脆蹦蹦的女声:“伯父伯母好。”随着声音,不着粉末、清脆可人的萧亚轩拎着水果和奶粉进来了。
一直在厨房做饭的母亲闻声,拿着锅铲子就出来迎接了。父亲牧商一听到声音就笑眯眯地走过去了。至于牧丽丽则大呼小叫的冲上去拉着萧亚轩,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叫的生甜。牧野躲在父亲背后,心想,哪里是叫我回来吃饭,原来是请萧亚轩吃饭,我来作陪的
萧亚轩嘴巴很甜,左一声“伯母做的菜真好吃”,就骗的母亲许诺加恳请萧亚轩以后经常来这里吃饭,右一声“伯父真是好手艺”,就骗的父亲牧商当场答应给她做一组木雕十二生肖。一席饭,在萧亚轩的殷殷软语中,宾主尽欢。
吃完饭,萧亚轩又饶有兴趣的和牧丽丽一起,跟着父亲牧商学木工活。学着学着,不觉天色已晚,顺理成章又骗了一顿晚饭。吃完饭九点多,萧亚轩还不走,赖在牧丽丽房间里,叽里咕噜说着校园的事情。看这状态,很有要在牧野家过夜的趋势。
牧野着急的不行,要是让柯美亚知道萧亚轩也在这里过夜了,自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硬着头皮,把从小到大骗人的花招都使出来,左骗右骗才哄得萧亚轩离去。路上牧野问萧亚轩:“为什么这么做?”说完眼睛不眨地看着萧亚轩。
萧亚轩同样直盯盯地看着牧野,大声说:“因为,我——喜欢——你!”牧野被彻底打败,不敢与萧亚轩对视,赶紧扭头,速度太快,脖子咔叽一声响,弄的生疼。
牧野沉默会,说:“我……你知道的。不管怎样,你帮助我妹妹,这个情很大,我不知道怎么还你。”说完,再次真诚的看着萧亚轩。
萧亚轩低头,露出粉白的脖颈,让牧野心中一阵发颤,觉得自己让这么好的姑娘受委屈,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萧亚轩抬起头,已经换上一脸的笑容,说:“不要你以后还,现在还吧?”
“现在还?怎么还?”牧野傻傻的问。
“请我看午夜场电影啊,今天有大片《千里姻缘》!”说完,如同小女孩一样,甩着头发,蹦蹦跳跳向前跑去,牧野赶紧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