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牧野愿不愿意，第二天上午必须到学校招待所小会议开会，还要早去。参加机甲程序攻关小组的除了牧野是凑数的，其他的那一个不是科学界泰山北斗？一个后辈小子还晚去了，那就是狗上轿子，不识抬举了。
牧野坐在会议室，没等一会儿，就看到国家自然科学院前院长张晓成和校长冯宪说着笑话进来，估计两个人没说什么好话，从脸上依然荡漾的淫荡表情就能看出来。孙青峰老师似乎刚刚上完课，身上的粉笔灰还没拍干净，胳膊下夹着教材就来了。
原以为会早并等着大家的超程公司总裁王乐天，居然半天没到。就在两个七十多岁老头把肚子里的荤段子掏空完，准备不等了，马上开会时，王乐天匆忙赶到。王乐天有些狼狈，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匆忙的连头发也没有打理。破旧的牛仔服邹巴巴的，牧野真怀疑现在民工队伍里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衣服。
张晓成看人都到起了，咳嗽一声，说：“开会。牧野，上次给你的资料你看完了吗？”
牧野没想到好好的攻关小组会议，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询问自己。牧野老实地站起来，低着头说：“我没来得及看。”
张晓成似乎不惊讶，责备道：“那赶快看啊，要不你参加会议有什么用？今天回去，啥也别干，就赶紧看资料。搞不懂你，别人就是想看我们几个人的资料还看不着。给你了，你反而不看。”
牧野有些难堪的坐下来。校长冯宪笑着说：“行吧。这样，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大家分别谈谈我们各自的看法。牧野你做记录好了。当然你有想法，我们欢迎。”说完，看着张晓成。这种级别的要不是第一个发言，要不就是最后一个发言。
张晓成没有谦虚，说：“上次我谈到了机甲能源。由于战斗机甲从穿戴式智能设备发展而来，其能源供应问题，从战斗机甲概念提出的一天起，就是战斗机甲最大的问题。现在实用战斗机甲采用的都是辐射能，利用核能的定向辐射来给机甲充能。其缺点我就不说了。这种方式必然是要淘汰的方式。”
张晓成喝了口水，说：“去年的时候，受牧野看书的启发，我在想，能不能利用人自身给机甲充能？”
牧野抬头望了一眼张晓成，心里突突直跳，不知道张晓成这句话是暗有所指还是单纯的学术讨论。张晓成环视一周，见大家都没有表态，接着说：“听起来，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我说的是有根据的。”
“最近一次太空宇航中，M国发现一具奇怪的生物体。肯定不是人，像动物多一点，也有类人的特征。虽然这些年也发现了一些外太空生物，但是发展等级如此之高的外太空生物却前所未见。”
这个消息震惊了再坐的所有人，大家纷纷注目张晓成。张晓成缓缓道：“最神秘的就是，在这具尸体上，发现了一种类似能量的东西。可惜，这种能量庞大无匹，但在发现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亲自参与实验的人都在怀疑，到底有没有这种能量。”
孙青峰看着前院长张晓成问：“那外星生物长得什么样？有照片吗？”
对这个明显的打岔，前院长张晓成也没有生气，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从校长冯宪开始，依次传阅，最后到了牧野手里。牧野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心几乎就蹦了出来。
牧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生物，但是牧野却一下子认出了这个生物。在牧野拿到照片的那一刻，牧野脑域久未动静的前世记忆长河突然动了一下。就这动了一下，牧野记起来了。这是魔界生物——牛头怪。
牛头怪是魔界常见生物，力大无穷，肉厚皮粗，防御力惊人，嗜血好战，是魔界主战兵种。自己前世的时候，没少和这种生物厮杀，取其精髓炼丹。
从照片上看，这个牛头怪是突然死去的，而且死的时候，被某种大法力或大阵法封印过，所以肉体不烂，魔气不失。魔界生物修炼的是魔气，仙域修炼的是真元。相同性质的能量在修仙人那里的称呼，就是储存在修仙人丹田内的仙家真元。仙家真元平时由勤修苦练的仙家气息提存、转化而来。
如果牧野没有猜错，张晓成他们发现的类似能量的东西，应该是牛头怪的魔气。在人类破坏了牛头怪身上的法阵之后，牛头怪丹田内的魔气自然消散。
牧野最想知道的是，魔界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
“牧野小兄弟，似乎对这个生物体很感兴趣？见过？”前院长张晓成突然问。
这一问，让牧野心惊不已，如同被警察抓个正着的窃贼一样。牧野心中慌，脸上表情不变，说：“我哪里见过，正是没见过才好奇。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是什么东西啊？”
张晓成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一笑，说：“谁知道呢，现在学名是未知生物13632号，我们习惯叫他牛头人。刚才说到能量，从这个生物体能够储备巨大能量的事实上，我判断人类应该也是可以储存能量的。如果解决人类自身储备能量的问题，机甲能源不就解决了？”
校长冯宪笑着打趣道：“如果那样的话，人人肚子里都憋着一股能量，那人人不就可以上天入地了，还要机甲干什么？”这句话说的张晓成脸上有点挂不住。但牧野心中有一个声音大叫：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人是可以修仙的。修仙人就是自身储备能量。
冯宪打击过张晓成，接着说：“我谈谈机甲小型化的问题。现在最需要跟进的就是材料科学。我一直在找一种材料，这种材料除了具备必要的强度、韧度、延展度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能和电路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机甲本身就是电路。”
冯宪滔滔不绝一个小时的论述，让会议室沉闷至极。好不容易停下来，冯宪喝口水准备在说的时候，会错意的孙青峰和王乐天以为冯宪发言完毕，连忙说自己还在旧道路上蹒跚，这一次就不发言了。
前院长张晓成和校长冯宪明显有些不过瘾，不过也不好意思在抓着孙青峰和王乐天不放了。各自从包里拿出一部分资料，扔在桌子上，极其嚣张地说：“谁能力最差谁拿回去看吧。”说罢就散会了。
如果不算上开始两老头相互吹捧，实际的开会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讲课听课。牧野现在已经明白无误的知道了，这几个老头搞个攻关小组是假，给自己上课是真。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早知道，当年就不拿建模比赛冠军了。牧野心想。
会议室很快就剩下牧野和王乐天了。牧野坐着没动，他等着王乐天开口。王乐天深吸一口气，才说：“你找到超级程序的钥匙了？”
牧野不假思索的答道：“你觉得那种程序是超级程序？”
王乐天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很迷茫。有时候我觉得是，但是有时候我有觉得不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程序已经无限制接近完美了。”
一向冷静的王乐天，激动起来，重复说：“昨天我看到的程序，是最接近的程序！最接近的！在全世界都是概念摸索的时候，你已经创造了奇迹！”王乐天满面通红的望着牧野。
牧野摇摇头，说：“那个绝不是什么超级程序。超级程序是类人脑的存在，那个程序还是死的。或者说，那个程序还需要往前走一步。至于怎么走，我还不知道。我定义现在的程序是半超级程序。”
王乐天点点头，说：“我想看看程序思想和主要建模构造，可以吗？”说完，神情恳切的望着牧野。
牧野心中犹豫，倒不是担心股神先生泄露出去，耽误205宿舍的发财大计，而是股神先生关系他脑域的部分秘密，牧野不能不慎重。
王乐天激动的站起来，满脸通红的说：“你知道公司为什么叫超程公司吗？就是超级程序啊。我坚信一定有超级程序的存在，我已经为之奋斗了快三十年，昨天才在你身上看到一点曙光。我求你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给你跪下了。”说着，王乐天跪在牧野身边。
牧野大惊，赶紧拉王乐天，王乐天始终不肯站起来。牧野叹口气，说：“如果你肯保密的话，我可以给你看。”
王乐天听后，砰砰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时，额头已经是殷红一片。王乐天站起来，贴近牧野说：“张晓成不只表面那么简单，他身份神秘，似乎来自一个神秘组织。他讲的再荒诞，一定是真的。我不知道他看中你的什么，但是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多加小心。”
说完，王乐天出了会议室，朝着牧野摆着手说：“你的程序我不看了。如果你相信我，我帮你把程序做一下善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