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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两宫定女英空蓄泪

夜晚宴席结束之后,两位贵妃各自回宫,等待李煜。可是李煜却先回到了正阳宫,脱了外衣看起书来。

他的贴身宫人刘贵见状,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今天大喜,得斟酌一下是去荣喜宫还是长春宫!”

李煜放下书,叹了口气,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接着他吩咐道:“你去御膳房那些酒菜来,记住,要拿烈酒,多拿几壶。另外,再派人请两位娘娘,说朕在正阳宫设宴!”见宫人迟疑着没动,他又立刻催促道,“快去!”

李煜又平静下来,眼神深沉。不一会,宫人们便端来了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另外有三壶酒,分别放在了三个方位。李煜突然又招手叫来了刘贵,俯首跟他说了什么,刘贵一惊,还是照办了。原来李煜让他把自己跟前的酒换成水。刚布置完,就有人通报两位娘娘来。淑贵妃和萧贵妃身着霞帔,礼仪优雅的进来了,她们看了一眼对方,眼里有着深深的疑惑和淡淡的火药味。

受礼之后,李煜让她们起来,并让他们坐在席上,接着说道:“两位贵妃,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朕想着,冷落了任何一位,朕都于心不忍,所以特地先设宴向两位赔罪。”两位贵妃都面带喜色的说“不敢”。李煜接着说,“想必两位贵妃今晚也太过劳累,不如先陪朕喝两杯,朕看你们谁喝得过朕,朕今晚就陪谁!”

娴静的淑妃听了,忙说道:“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恐怕——”

这时好胜刚勇的萧妃听了,忙说道:“怎么,你怕了?你怕了就回宫,由我伺候皇上。”接着向李煜撒娇,“皇上,臣妾陪您喝。”

李煜听着他们的话,不自在了片刻,又忙说:“哎,两位贵妃不必争论,你们都是朕的贵妃,咱们一起乐!”

淑妃听了,只得笑着回“是”,而心里却对抢了她风头的萧妃心存不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这时萧妃听了,忙凑近李煜,靠着他的臂膀说:“皇上何必‘贵妃贵妃’似的叫臣妾,实在是太见外了!”

李煜心里一阵慌张,忙便推开她便勉强的说:“对,是两位爱妃才对。来,两位爱妃陪朕喝一杯。”接着他忙命令宫人,“快,给两位娘娘斟酒!”

这时萧妃又忙自己拿起酒壶,说:“让臣妾伺候皇上吧!”说着准备给李煜倒酒。李煜忙说:“今天爱妃是新娘子,怎能自己动手呢,让奴才们来吧!”

萧妃听了,害羞的放下酒壶,娇羞的说:“多谢皇上体恤臣妾!”

李煜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叫人斟酒,而他自己则喝的是水。一杯酒下去,淑妃和萧妃都觉得有些吃不住,淑妃忍住不说,但是萧妃又忙撒娇说:“皇上,这是什么酒啊,太烈了,臣妾都有点吃不消了!”

李煜忙说:“爱妃说的哪里话,爱妃乃将门之女,酒量自然不错,来,接着喝!”接着他看着淑妃说,“淑爱妃也是,看,脸微微泛红,更漂亮了!”

淑妃听了赞美,暗暗自喜,又笑着敬了李煜一杯。而萧妃见李煜赞了淑妃,也心生嫉妒,忙自己倒了一大杯,说:“皇上,臣妾没事,再陪皇上喝!”

就这样,李煜哄着她们俩喝完了两壶酒,两人都醉了,不一会就倒在了桌上。李煜也装醉,试探着叫她们,见她们不省人事了,便叫来刘贵,说:“你叫人分别送两位娘娘回宫,对外说,朕也醉的不省人事,今晚就在正阳宫就寝。”

刘贵叫了人,分别叫人用小轿送回了宫。完了之后,李煜又吩咐所有人都下去,自己一个人开始陷入沉思。“薇儿啊薇儿,现在你也一定在流泪想着我吧,朕又何尝不是!”

果然,周薇一个人在房间喝着闷酒,一夜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喝酒。小双小碧也都劝不住,直到她醉了,不省人事,才把她扶到床上,而这时闭着眼睛的周薇,眼角也只是流泪。

而和闷酒的不止是她一个,还有从善,他一会喝酒,一会舞剑,一会大笑,只是他没醉,他醉不了。红妞在一旁看着,静静地陪伴,静静地心痛。

皓月当空,汴京的皇宫也格外热闹。原来,赵匡胤自那日看了蕊儿的舞姿,被她的歌声和美貌深深吸引,不久便到命人到德芳府上,招蕊儿入宫,并封她为花蕊夫人,陪王伴驾。德芳本在那日大殿之上,看到蕊儿娇嗔的向赵匡胤喊“救命”,就对她心生不满,又对他赵匡胤和赵光义产生怨怼,但是他爱蕊儿,还是忍了下来,正打算不日向赵匡胤坦白,纳蕊儿为妃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圣旨,要蕊儿进宫,德芳一肚子气,却不敢发泄,过了几天,他又接到一道圣旨:“四皇子出访南唐,克勤克谨,尽孝为国,今特封为秦王,赐王府一座,黄金千两。秦王府舞姬赵蕊儿,才情出众,特封为花蕊夫人,留宫伴驾,钦此!”

德芳待宫人走后,开始大发脾气,将金子打翻,屋里的器皿摔烂,又不停地舞剑发泄,心里有苦难言。

另一方面,蕊儿却很高兴,不过他的高兴也是掩饰的,她心里也有一股埋藏已久的怨气。这天晚上,是她接近赵匡胤侍寝的第一晚。夜深了,她静静地坐在床上。过了一会,赵匡胤进来了,接着又屏退了左右。她紧张的握着袖子,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笑。

赵匡胤向她走来,说道:“夫人,朕来了!”

就当赵匡胤坐到她身边,凑近她的脸颊的时候,她突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向赵匡胤刺去,赵匡胤随时武将出身,可是这猝不及防的一刀他也没能避过,在他出手一挡的时候,刺中了他的手臂,接着他将他的匕首踢落。一边握住流血的手,一边说:“你干什么?你疯了?”

蕊儿没有理他,又扑了过来,这时门外听见打斗声已经有侍卫进来,把蕊儿制服。蕊儿凶狠狠看着赵匡胤,没有说话。

赵匡胤走近她说:“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朕?”

蕊儿这才开口说:“昏君,你残杀无辜,害死我全家,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赵匡胤不解地问:“朕什么时候残害无辜,又什么时候杀你全家了?”

蕊儿又凶恶的骂道:“狗贼,不必多说了,我今天杀不了你,是我不孝,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见蕊儿太过凶狠,领头的侍卫忙吩咐将她押下去,另一面宫人们也忙传太医为赵匡胤诊治。包扎完伤口,赵匡胤屏退宫人,自己则陷入沉思。自陈桥兵变称帝以来,他为了统一中原,虽然开过无数战局,攻过无数城池,也杀过不少人,但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有无残杀过无辜百姓。“不,朕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那到底是谁假传圣旨,陷朕于不义呢?”可是他依然不解,接着也对德芳产生了怀疑,“蕊儿是皇儿带进宫的,他们是什么关系?”接着便令人传召德芳,并询问蕊儿之事。

德芳本来心有不悦,得知蕊儿行刺的消息,也没来得及多想,便说:“蕊儿姑娘是儿臣从金陵带来的,儿臣见她舞姿不凡,便想带回来给父皇贺寿,儿臣实在不知道她会行刺父皇啊!”

赵匡胤突然一想,说道:“难道是李煜派来的人?”

德芳也惊讶地说:“不会吧父皇,儿臣在江南之时,也查过她的底细,她是一个孤女,被迫流落风尘,而且儿臣也没见她有任何可疑之处,更不见她跟李煜的人有什么来往啊!”

赵匡胤陷入了迷惑的境地,一方面舍不得蕊儿,一方面对事情始终不清,便想弄明白整个事情的由来。

蕊儿被关进大牢后,终于冷静下来,她恨自己功亏一篑报不了仇,也自责欺骗了德芳,可是她的心好痛,只能一个人流泪。

第二天一早,德芳得知蕊儿被关的消息,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痛心,连忙来到大牢,想问个清楚。蕊儿见到他,一脸愧疚,忙转过身去。

德芳难过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父皇?”

蕊儿冷冷的说:“原来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接着她转过身看着德芳,说,“好,那我告诉你,这个昏君篡夺天下,残害无辜,他害死我全家,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德芳一脸惊愕,接着又弥漫着忧伤,他终于问出了他的疑惑:“那你接近我也只是为了报仇?”

蕊儿听了这话,眼神里露出悲戚,但是她立刻掩饰住了,她强装微笑,说道:“不错,从知道你是赵匡胤的儿子之后,我就想接近你,我不仅想接近你,我还想杀你!”

德芳一愣,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红了,他说:“这么说,在金陵郑王府刺杀我的也是你?”

蕊儿故作凶狠的说:“对,是我,不过我见杀不了你就改变了计划,借你接近赵匡胤,这一切都是我骗你的,你这个大傻瓜!”接着她便转过身,大笑起来,眼角划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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