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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霓裳舞蕊儿蒙圣恩

另一面,周薇见人来报,已知情况不好。再加之李煜没有叫人来给她送消息,她又已猜到一大半。之前因为水灾和德芳来访的事,选妃的事耽搁了,如今太后定会重提选妃之事。她知道李煜重情孝顺,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她也知道自己不想让李煜为难,只是她不知道李煜的决定。她一方面希望李煜坚定地只要她一个,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帝王之家的无奈与悲哀。她心里也很矛盾,她似乎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的身份,她心里只有李煜。

她发了好久的呆,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让李煜为难,我应该帮助他做一个好皇帝,好儿子,就算没名没分,就算失去他,也不能让他成为亡国之君,不孝之子。”

第二天一早,她找到了从善,求他带她进宫。从善一面疑惑一面为难,可是禁不住她的请求,还是答应了。为了不传到太后耳里,她化装成小太监的样子,跟着从善来到了李煜寝宫。这时李煜还没醒,一些宫人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和酒具。

从善问道:“皇上怎么了?快要早朝了,怎么这会还没起?”

一个宫人回答说:“回王爷话,皇上昨晚喝了一夜的酒,也不让奴才们伺候,奴才们早上当值才发现皇上醉倒在地上,这会才刚睡下不久。”

从善命宫人们下去了,周薇忙跑到了李煜床边,看到他脸色通红,眼角泪痕未干,她心疼着又帮他牵好了被子。

而从善看到了这一幕,难过的转过头。这时他看到了飘落在地上的字,是李煜昨晚写的那首《长相思》,捡了起来,读完之后,脸上的悲伤这才不可遏制。

而周薇摸到李煜的额头时,觉得很烫,着急地转过头对从善说:“皇上好像发烧了,要快请太医。”

从善将字放在了桌子上,说:“我去传!”接着便走到门口命人去传太医。一转身,就听到周薇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就算你被迫要娶别人,我也懂你的苦衷,就算要我死,我也会保你名节的!”

从善在门口听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仰仰头,让眼泪留在眼睛里,过了一会,他便出去了。

话分两头,蕊儿和德芳回到开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赵匡胤禀报了在南唐的遭遇,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赵匡胤只是说知道了,并没有表态。德芳心有疑惑,也不敢说什么。

之后,德芳每日在府中和蕊儿饮酒作乐,弹琴跳舞。

由于再过半个月就是赵匡胤大寿,各个皇子都在准备寿礼,德芳也一样,只是他想了许久,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夜晚,他和蕊儿又商量起这事来。

德芳抱怨着说:“去年送的一株玉珊瑚,父皇也不是很喜欢,父皇喜欢风雅,可是我们送的都是一些珍宝器物之类,难以讨得他的欢心。可是我们又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真是为难。”

蕊儿说:“皇上喜欢风雅,那我们就送他风雅之物啊!”

“你说的轻巧,本王舞刀弄剑惯了,哪里会附庸风雅!”德芳顿了顿,又严肃起来,“而且此次寿礼事关重大,上次我出访南唐,任务失败,父皇对我已经心生不满,而且我目前又没有向他禀明你我之事,如果寿礼有误,不仅是我失宠,连给你个名分都难了!”

蕊儿想了想,说:“我听说皇上甚是推崇先唐的诗词歌舞,我想,如果我们能送他一曲别出心裁的歌舞表演,他一定会喜欢的。”

德芳立刻反应过来,说:“对呀,你那么会跳舞,又通文采,如果由你献舞,说不定父皇一时高兴就答应我纳你为妃呢!”

接着二人又商量起跳什么舞,编什么曲。经过蕊儿建议,最后决定重编霓裳羽衣曲,用白居易《长恨歌》的词。

之后的时间,蕊儿带领舞姬们在府中编舞排练,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这一天,就是赵匡胤大寿,宴席在大殿上举行。送大臣送上贺礼,赵匡胤一一收下,又赏了他们一些东西,可是表情始终没有太过高兴。

这时德芳说:“儿臣听闻父皇今日喜读李杜之诗,加之父皇今日国事操劳,儿臣为父皇送上一曲舞蹈,希望可以为父皇解解乏!”只见赵匡胤微笑着点点头,德芳于是拍了拍手,蕊儿蒙着轻纱,带着众舞姬上了殿,行礼之后,开始奏乐。蕊儿轻歌曼舞,唱着长恨歌,跳着羽衣曲,翩翩起舞,恍若仙女。众大臣边喝酒,边欣赏歌舞,都赞叹连连。而德芳看了看赵匡胤,发现他眼里闪着神采,嘴角露出笑容,异乎寻常的高兴。

就在一曲快要舞毕之时,晋王赵光义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上大殿,众大臣见了也不敢说什么。而赵匡胤见了,脸色也变了,只是没说。

这时赵光义却拉扯住蕊儿的水袖,带着醉意说道:“美人儿,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跟仙女似的,待会跟我回府吧!哈哈哈!”

蕊儿见状,吓得愣住了。德芳刚想上前制止,赵匡胤已经走下了龙台,喝道:“光义,你放肆,赶紧下去!”

赵光义听了,无耻的抱住了蕊儿,对赵匡胤说:“皇上,你把这美人儿赏了我吧!”

而蕊儿却大喊:“皇上救我!”

赵匡胤急了,下令说:“来人,晋王喝多了,送他回府。”

接着便有两个宫人过来,拉开赵光义,赵光义站不稳,倒在了地上,宫人们又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带出了大殿。

这时蕊儿也吓得不敢说话了,赵匡胤对已经出去的赵光义说了句:“真是荒唐!”接着,走到蕊儿身边,轻轻拍了拍蕊儿的肩,安慰着说,“你没事吧!”

蕊儿怯怯地回到:“女婢没事,谢皇上关心!”接着她看了一眼德芳,发现他脸色阴沉,便又说,“皇上,奴婢们先行告退了!”

赵匡胤则说:“来人,赏!”接着有宫人捧上金子,赵匡胤将托盘交到蕊儿手上,说,“你的舞跳得好,歌也唱得好,该赏。”接着又转向德芳说,“四皇子德芳,献舞有功,也该赏。”

德芳忙说:“儿臣身为儿子和臣子,让父皇开心是儿臣的本分,不敢受赏。”

赵匡胤大步走上龙台,说了句:“好!”就大笑起来!

德芳本想趁机跟赵匡胤禀明纳蕊儿为妃之事,却被赵匡胤的态度所迷惑,心里生出一阵阵忧虑,于是便不敢开口。接着他又见蕊儿一脸娇羞的望着赵匡胤,心里就乱了起来。忙对蕊儿等舞姬说,“你们都下去吧!”接着他对赵匡胤说,“难得父皇如此高兴,实乃我大宋之福,儿臣在此祝父皇千秋万代,仙福永享!”接着举杯祝贺,群臣也都站起身共祝。

赵匡胤大悦,喝了一大口酒,又大笑起来,说:“皇儿说得好,朕定能福寿双全,一统天下!来,众爱卿再干一杯!”

赵德芳见赵匡胤高兴,将刚才的疑虑也抛诸脑后了。而他两位兄长赵德昭和赵德龙则一脸嫉妒的看着他!

话说李煜那日喝醉,周薇贴身照顾,两厢衷情尽诉。最后周薇得知了太后的想法,心里悲戚,但是也深层地理解了朝局和权势斗争。最后,她沉默了。

这时李煜突然给她跪下了,她一时手足无措,一边拉他起来一边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明白的,你——”

李煜不肯起来,打断她说:“不,你不明白,我李煜今日对你起誓,虽因帝王之家,今日无奈负你,可是我日后一定加倍补偿,我保证,纳妃三月之后,便昭告天下,娶你为妻。在我李煜心里,今生今世都只有你一个,若违此誓,必遭亡国灭家之祸——”

“此愿许不得,”周薇本来正感动落泪,可是一听最后一句,心里却沉静下来,忙说,“皇上,此愿许不得,你快起来!”

李煜不起,看得她说:“薇儿,你不相信我?”

周薇忙说:“我相信你!”

李煜立刻站起身,抱住了她。而她却陷入深思:“难道李煜日后亡国灭家是因为我吗?照这么说,那他岂不是可能要负我?不,南唐覆灭是历史发展使然,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怀疑他呢!”

钟太后见李煜答应纳妃,支撑着身子又忙碌起来。最后选定了宰相冯延巳之女冯淑月为淑贵妃,入主荣喜宫,选定兵部尚书萧俨的侄女萧碧云为萧贵妃,入主长春宫。并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册封这天,太后因连日操劳,病情加重,李煜本想借此拖延册封大典,可是拗不过太后,只好如期举行。可是他心里脑里全是周薇,脸上一直闷闷不乐,如同木偶,随着典仪所说而动。而也参与整个册封典礼的从善,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他担心周薇,也怨李煜,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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