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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可言说的寂寞处处生花(1)

悲观如花过眼,沧海如泪凝成,许蕾生而孤独,于人群中渐行渐远……

许蕾是个习惯在黑夜里行走的女人,那里有她熟悉的寂寞的味道。

夜如同许蕾那颗寂寞的心,那散不去的寂寞如同此刻漆黑的夜,怎么也拨不开。

“你好,我是周万军的老婆,我想见你。”电话里传来不算好听的声音,许蕾冷笑着,终于找上门了。

对许蕾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前前后后她都忘记自己被多少人的老婆找上门了,记得有次她被一个女人打得住院两天。

“可以,在什么地方?几点?”电话这头的许蕾爽快地问着。和周万军老婆约好时间地点后,她化了个淡妆便出门。

许蕾是周万军养的情人,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万军的老婆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不知道周万军的老婆是怎么弄到她的电话号码的,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冷一笑,一切终究应了那句老话:“该来的总归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早已以一种从容的心态去面对如今的一切了,从她选择做情人那天起她就做好了遇鬼杀鬼,遇佛杀佛的心理准备。

如果不是几年前的那次意外,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江涛的男人,或许她会像很多人一样过着简单舒服的生活,有爱自己的老公,有自己的小孩,有自己的家庭。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环境幽雅舒适,许蕾扫视四周,在咖啡厅的角落找到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高高地盘起,显得干净利落,气质不凡。认出她的原因是她穿着一双跟许蕾一样的红色高跟鞋,那是周万军前些日子买来送她的。

“你好,我是许蕾!”她走过去礼貌地跟周万军的老婆打了个招呼。

周万军的老婆抽着烟,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很是漂亮。许蕾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不知道谁曾这样跟她说过:抽烟的女人都是寂寞的,点着的是烟,燃着的是生命,抽的是寂寞。

抽烟的女人,很寂寞、很美丽、也很无奈……

“坐吧!喝点什么?”她摘下眼镜冲着许蕾微微一笑。

“一杯蓝山咖啡。”许蕾一直习惯喝蓝山咖啡,她简单地对服务员说着,不时朝周万军老婆的脚看去,没想到周万军这家伙竟然把她看上的鞋买了两双。

许蕾开始怀疑是否周万军送她的东西他老婆都有一份,这样省力又省心还讨得老婆开心,一举两得,好一个聪明的家伙。

“怎么?你也喜欢这双鞋?”她把脚伸了出来,故意在许蕾面前秀了一圈说,“漂亮吧!昨天万军买回来送我的。”

“不错,很漂亮,不过不适合你。”许蕾瞥了她一眼。

“哦!是吗?那你觉得适合你吗?”她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也不适合我。”

她笑了笑,递过一支烟给许蕾,许蕾摇摇头拒绝了,笑着说:“我不抽烟。”然后故意将手提包挪了一下,一包三个五醒目地露了半截在外面,其实许蕾只是想从侧面提醒她一些东西,周万军几次说过他讨厌抽烟的女人,许蕾在他面前从来都不抽烟。

周万军的老婆看了许蕾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喝了口咖啡半开玩笑地说:“想要多少,开个数。”

“小姐,你的咖啡。”服务员把咖啡送了上来,许蕾慢慢地喝了一口缓缓地说:“这里的味道还真不错。”

周万军的老婆见许蕾避而不答,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不要问我需要多少钱,你去对周万军说让他别来烦我就好,其实我们都一样,只不过你是名正言顺的。我们就像做买卖的,有客人我当然会想方设法地留住他,你也同样可以留住他,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你。愚蠢的女人总在找问题,聪明的女人总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抽烟,许蕾瞥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许蕾刚走出没多远,她就叫住了她:“如果我们认识得早一些,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你,不仅让男人喜欢,也让女人喜欢。”

许蕾满脸凄凉地朝她笑了笑。

从咖啡厅出来,许蕾独自徘徊在大街上,在商场晃荡了很久却没买一件东西,接着她找了家川菜馆吃饭。看着餐馆里三三两两的朋友聚在一起开心地聊着,许蕾突然地有些想琳琳,她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

她拿出电话给琳琳打了过去,琳琳在电话那头鬼叫着:“哇!今晚月亮从东边升起了吗?”

“靠,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你就不停地挖苦我吧!”

“老实说,这段时间挺想你的,可又联系不上你,一听到你声音就忍不住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下嘛!你丫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当别人都以为你在这个世界消失了的时候,你丫又突然出现在了人家面前。要不是我了解你啊,我八成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许蕾苦笑着:“是啊!很多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鬼了。”

“胡说什么呢?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琳琳……我……”

“你怎么了?”

“琳琳,这样的夜晚我总会感到孤独、寒冷,哪怕现在是三十多度,我依旧会觉得冷。白天的燥热感和充实感会在此刻被某种终极的无助感和悲凉感代替,并且将弥漫在这城市的夜色和空气中,笼罩着我的心。”

“许蕾,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亲爱的,换种生活吧!”

“琳琳,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我连仅有的一点温暖都没有,那一点点的温暖,我就靠那一点点的温暖度过这漫长而又孤独的夜!”

听许蕾这样说,琳琳百感交集,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一句也找不到,她非常清楚许蕾的心已无法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

那个人将她伤得太深太深了。

琳琳记得曾陪许蕾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许蕾思想偏激,他们给许蕾做过很多工作,可一切都徒劳无功。

许蕾打趣地告诉医生说她这是中了爱的毒,她已经中毒不浅没药可救了。

医生说等哪一天她找到自己真心爱的人,灵魂就会被唤醒,可是至今她仍旧没找到那个能够将她灵魂唤醒的人,她的心已经沉睡得太久太久,久得自己都忘记了是否自己还有心,因为爱而悸动的心。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房子是许蕾租来的,一室一厅,四十来平米,里面摆放着简单的家具。

许蕾躺在床上,朦朦胧胧的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电话是徐华打来的。

“许蕾我想你了。”电话里传来徐华模糊的声音,许蕾知道他一定又喝醉了。

“我现在想见你,你到酒吧来好吗?”

许蕾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徐华,白天才见了周万军的老婆,她想这半个月周万军肯定是不敢再找她了。

许蕾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人,但绝对是那种让男人心动的女人。她打车去了酒吧,刚走到酒吧门口就被一个女人挡住。这女人许蕾见过,徐华的钱包里放着她的照片,她是徐华的未婚妻。

许蕾看着她冷笑地想着,既然没结婚那她就算不上是情人,起码是半个女朋友。旁边两个男人扶着徐华,徐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都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给许蕾打的电话。

徐华的未婚妻叫高丽丽,她恶狠狠地瞪着许蕾似乎想要把她一片一片撕碎。

许蕾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可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当你越想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就完不成,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撕碎,然后巴不得我入地狱永不超生,对不对?”她轻叹了口气,接着又充满惋惜地说着,“不过,遗憾啊!你没办法把我撕成碎片,我也死不了,没办法入地狱。”说完她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高丽丽被许蕾的话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巴掌掴向许蕾,许蕾没想到高丽丽动作这么快,那一巴掌结实地落在了她脸上。

高丽丽得意地看着许蕾,带着藐视的眼神:“怎么样?我有那个本事吧!”

许蕾用手捂着被高丽丽打得发烫的脸,冷笑着。她曾听徐华说过,他并不爱高丽丽,他说高丽丽初中没毕业,文化素质低,人又野蛮,仗着自己父亲是个当官的,整天像个螃蟹似的到处横。要不是因为以前穷,想找个好的工作,托关系不好托,这才会答应和高丽丽的婚事。

徐华的故事让许蕾明白一个道理。这年头就是男人利用女人,女人利用男人,生活的游戏规则就是互利,一旦对方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也就失去了游戏规则,意味着这个游戏结束了。

她想她和徐华或许就是这样,有一天徐华对她厌倦了,许蕾在他眼里没有了价值,那么游戏就结束了,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都寂寞!

因为寂寞,他们相爱了;因为相爱,他们思念了;因为思念,他们更加寂寞。寂寞与爱就这样在一个永远无法打破的宿命中一次次地轮回。

徐华说,人总是渴望被关爱,渴望温暖的情怀,很多时候,我们就像两只可怜受伤的动物,习惯了躲起来轻舔伤口,在某一个时刻,遇到了同样的彼此,因为寂寞,我们相爱了。这就是我和你的爱情!

那么她和江涛之间呢?许蕾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想到那个人,心会痛,想到那个人,泪会流。

高丽丽一脸胜利的姿态,高傲地对许蕾说:“你叫许蕾是吧!”

许蕾猜到高丽丽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豆腐,白了高丽丽一眼,摆出一副比她还高傲的姿态,冷冷地说:“知道了还问?”

“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高丽丽又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许蕾没有还手,不是怕,而是她真的希望被人狠狠地揍一顿,因为这些痛可以让她的心好受一点。

“臭婊子你最好离徐华远点!”

“这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离开他以后,难保他不找其他女人,跟我至少我能保证他不把你甩了,跟了别人这就很难说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富有同情心的。”

“你个死不要脸的,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看着高丽丽发疯的样子,许蕾突然有些痛心,看得出她很爱徐华。不过许蕾觉得自己也够衰的,一天内竟被两个人的老婆找上门。同情归同情,可是她讨厌别人婊子前婊子后地说她。

她慢条斯理地说:“你大可把你家男人看牢一点,别像得了狂犬病似的出来乱咬人。”

“臭婊子……我操你妈的!”高丽丽咬牙切齿地骂着,许蕾笑了笑接着说:“你拿什么操?还是回去把你男人看好,让他操你好了!”

许蕾看着抓狂的高丽丽,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感情这东西说变就变,要怪就怪高丽两丽自己没办法让她男人爱她爱到寸步不离的地步,就如同她没法留住江涛的心一样。

她也爱他,爱到发疯发狂的地步,可是那又怎么样?终究不还是一样被他抛弃了吗?

高丽丽推了徐华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对旁边的两个人吼着:“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他妈的,她不是很喜欢跟男人睡吗,你们两个今晚就好好地伺候伺候她吧!”

许蕾很冷静且理性地对高丽丽说:“你这是要找人强奸我吗?你这是在犯法,你这样的行为我完全可以告你!”

高丽丽只想要报复,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许蕾被那两个男人带上车,她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去哪,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生死对她来说本无意义。

用许蕾的话说早死早超生,从江涛将她抛弃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死了,此刻拥有的只不过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

这两个人是高丽丽花钱从老家雇来的烂仔,书没读几天,谁给钱他们就认谁。现在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妞给他们上,自是乐开了花。下了车,他们把许蕾带到一个不算华丽的酒店开了房间。

许蕾被他们粗鲁地摔在床上,两人猴急地脱着自己的衣服,许蕾一把拉着他们两人的领子,躺在床上性感且妩媚地说:“玩三P吗?”

他们微微一愣,显然是被许蕾的话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兴奋起来,这个似乎很刺激。

“等等!”

“干吗!”正在脱衣服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着许蕾。

许蕾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他们走到床边,许蕾又让他们再离她近一些,许蕾在他们耳边呢喃着:“这个收费可是很高的!不给钱就告你们强奸,强奸知道吧!”许蕾故意把嗓音提高。

两人踌躇了一会儿说:“我们没钱,刚才的钱都付房费了。”

许蕾冷笑着,于是从床上站了起来,拉了拉衣服说:“那不好意思,两位请回吧!本小姐要休息了,谢谢你们为我开房!”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许蕾,许蕾看到他们的喉结在滑动,她听到他们吞口水的声音是那么干渴难耐。

“看什么看,再不走我报警了。”她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推着他们,于是两个大男人就被许蕾这样推了出来。许蕾脱了衣服朝浴室走去:“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连流氓的胆子都没城里的大,要是当骗子、流氓,我想我应该是块不错的料,至少会比刚才的两个男人强上百倍。”

许蕾在酒店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她不想起来,因为起来也没有事可做,周万军和徐华都被看住了,她想,跟他们或许就这样结束了。不过这样也好,跟一个人跟久了难免会有些情绪。这样刚好,不超过三个月,反正我对他们也没有爱,有的不过是相互慰藉的温暖。

闲得无聊,晚上许蕾去了酒吧。习惯性地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坐下来,似乎黑暗和那种喧杂中的宁静才是寂寞之人的灵魂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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