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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汉(2)

秦统一中国除兼并山东六国外,还向周边地区开拓了疆域。秦始皇二十九年(前218年),派蒙恬率领30万大军,准备反击匈奴。秦始皇三十二年(前215年),蒙恬集中优势兵力,穷追猛打,迅速收复了河南地(今河套地区),接着乘胜进军,又攻取了高阙、北假(在今内蒙古乌加河以北),在这里设置了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同时,秦朝廷迁移大批罪犯,来新设诸县屯戍。秦始皇三十六年(前211年),又下令迁移内地民众3万户,到北河、榆中地区定居。这一地区称作“新秦”。秦王朝大规模的移民实边,不仅有力地遏制了匈奴的侵扰,而且促进了西北边疆的开发。为了加强对匈奴的抵御,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年),从全国征调大批民众和罪犯,配合戍边的军队,把以往秦、赵、燕三国的长城连接起来,筑成一条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

与匈奴相比较,当时东南和岭南地区散居着古老的越族,包括东瓯、闽越、南越、西瓯,合称“百越”。王翦灭掉楚国之后,率军挺进到东南地区,迅速平定了东瓯和闽越,设置了会稽、闽中两郡。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秦朝廷调集50万大军,派尉屠睢、任嚣、赵佗等人,分兵五路,征伐岭南地区。秦军进入南越后,遭到越人顽强的抵抗,加上后勤补给困难,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为了解决物资运输问题,秦始皇派监御史禄开凿灵渠(在今广西兴安),沟通了湘江和漓江之间的水道。秦军继续苦战,深入到西瓯地区。又征发尝逋亡人、赘婿和商人,投入到战争中去,终于平定了岭南地区,设立了南海、桂林、象三郡。后来,秦朝廷不断迁徙内地民众和罪犯,来到岭南地区驻守,从而加强了岭南与内地的联系。

通过长期的开疆拓土,秦王朝的疆域空前辽阔,“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史记·秦始皇本纪》),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家。这种统一的政治格局,奠定了中国历代的基本疆域,推动了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促进了汉民族的形成及与周边少数民族的联系,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

三、李斯与赵高

公元前210年,秦帝国的缔造者秦始皇在东巡途中病逝。随后,他的小儿子胡亥在国都咸阳继承了皇位,是为秦二世。在隆重的登基大典上,秦二世身边站着两位帝国的重臣,一个是掌管国家大事的政府首脑,丞相李斯;另一个是主管宫廷大事的皇帝的秘书长,郎中令赵高。李斯和赵高掌握着帝国中央大权,是皇帝名副其实的左右手。这两位秦朝的实权派人物的人生伴随着秦帝国的建立和灭亡,也影响着帝国的兴衰成败。

李斯是河南上蔡人,当时属于楚国。他师从于战国著名的思想家荀子,并和战国时期法家的代表人物韩非子是同学。当学业有成后,他看到秦国已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和实力,于是到秦国去谋发展。他先到秦国丞相吕不韦门下当门客,由于才华横溢,马上被提拔当了秦王嬴政的侍从,后又被秦王政拔擢为客卿。正当李斯官运亨通、节节高升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斯的书法

韩国为了削弱秦国,派了一个叫做郑国的间谍到秦国,蛊惑秦国人修建郑国渠,以消耗秦国的实力,致使其无力向六国发动进攻。结果事情败露,秦王政盛怒之下,命令马上驱逐在朝廷做官的非秦国人,作为楚国人的李斯也在被驱逐之列。李斯不甘心政治生涯就此终结,于是向秦王政上书,阐述了外国人对于秦国的历史贡献和引进国外人才,实施人才强国战略的极端重要性和现实紧迫性。李斯的这篇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被后人命名为《谏逐客书》的文章妙笔生花,深深打动了秦王政,使他收回了成命。李斯的政治生涯继续向着更加光明的大道上前进,最终辅佐秦王政统一了六国,李斯也升官当了丞相,位极人臣,李斯一家也成为了当时的名门望族。李斯的大儿子李由担任三川郡的太守,其他的儿子都娶了秦国的公主,他的女儿也都嫁给了秦国的公子。一次,李由回到咸阳述职,顺便回家探望父亲,李斯在家安排了酒席,朝廷百官都来庆贺,门前停了数千辆车。李斯感叹道:“以前我是上蔡的一个农民,现在除了皇帝,无人居我之上,可谓荣华富贵之极了啊!”

正当李斯一步步位极人臣的时候,另一个影响秦朝命运的人物也在迅速增强着自己的实力,这个人就是赵高。赵高是秦宫的一个管杂役的宦官,他为人阴险狡诈,又善于谋略,还通晓法令,取得秦王政的信任。一次,赵高犯罪当死,但秦王政很宠爱他,赦免了他。由于秦王政的赏识,赵高步步高升,担任了秦王政的秘书。当秦王政统一六国成为秦始皇的时候,赵高已经担任了中车府令,专门掌管皇帝的车马。秦始皇也很欣赏赵高通晓法律政令,于是让赵高教导自己最喜欢的幼子胡亥。赵高纵容胡亥奢侈享受,教导他严刑峻法,这和秦始皇的为人和治国不谋而合,因此秦始皇更加宠信胡亥和赵高了。赵高步步高升,兼任中车府令和符玺令。符玺令是管理皇帝玉玺和令符的官,权力极大,尊贵无比,只有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担当。

链接:李斯陷害韩非

李斯尽心竭力地辅佐秦王政,为他制定了歼灭六国的方针政策,因此被提拔为廷尉,总管全国司法。这时,他的同学韩非子来到了秦国。韩非子是韩国的公子,李斯的同学。他写了一些治国理政的文章,如《五蠹》、《说难》等,受到了秦王政的赏识,于是秦王政逼迫韩王把韩非子送到秦国来。韩非子的到来引起了李斯的恐慌,因为在求学的时候,韩非子的成绩就比李斯好,现在又受到秦王政的赏识,肯定会对自己的地位造成威胁。于是李斯在秦王政面前诽谤韩非子说:“韩非子是韩国的贵族,肯定不会真心为秦国出力。”秦王政大怒,把韩非子关进了监狱。李斯又落井下石,派人给韩非子送去了毒酒,韩非子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服毒自杀了。

公元前210年秋天,秦始皇东巡,带着胡亥、李斯、赵高等少数亲信随行。秦始皇到达河北平乡沙丘的时候,突然得病。不久,病情急转直下。秦始皇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马上安排后事。他下诏,让远在甘肃、和大将蒙恬一起防守边境的太子扶苏赶快赶回首都咸阳,准备继承皇位。没想到诏书还没发出去,秦始皇就死了。这件事只有胡亥、李斯和赵高知道。皇帝在外病逝,很可能引起国家的动荡,于是李斯决定暂不发丧,秘密把秦始皇的尸体运回咸阳。这时,野心极大的赵高发现夺取权力的时机到了。他劝胡亥篡位自立为皇帝,胡亥开始还很害怕,不肯答应,赵高进一步用荣华富贵和皇帝的尊贵引诱他,胡亥终于答应了。赵高又找到李斯,劝他废掉太子扶苏,立胡亥为皇帝。李斯开始坚决不答应,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巧舌如簧的赵高故伎重演,用地位和富贵来诱惑他,说:“大将蒙恬是太子扶苏的亲信,扶苏当了皇帝,蒙恬就会当丞相;而您此时帮胡亥登上了皇位,胡亥会感激您一辈子,您丞相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了。”李斯于是动摇了,最终决定支持胡亥当皇帝。他们烧毁诏书,假传秦始皇的遗诏:其一,传位给胡亥,其二,命令太子扶苏和大将蒙恬自杀。当扶苏和蒙恬自杀后,胡亥正式称帝,是为秦二世,李斯仍然担任丞相,赵高升任郎中令。

赵高夺取权力的野心初步得到满足后,他又开始制造阴谋,妄图攫取更大的权力。他为了铲除朝廷中反对自己的势力,利用胡亥年少无知,说秦始皇的其他的儿子都会对皇位产生威胁,秦始皇的旧臣都会对皇帝造成阻碍,劝他屠杀宗族和功臣。昏庸的秦二世竟然同意这么做,他诛杀了自己兄弟姊妹30多人,又杀害了上卿蒙毅、御史大夫冯劫、副丞相去疾等朝廷重臣。赵高还蛊惑秦二世说,人生如白驹过隙,非常短暂,要及时行乐,于是秦二世横征暴敛,扩建阿房宫,专事享乐,不理朝政,大权全部落到了赵高的手里。而就在秦二世即位的第二年,不堪忍受秦朝残暴统治的百姓,在陈胜、吴广首举义旗之后纷纷起义,起义的怒火如星火燎原般在全国各地燃烧。

李斯见秦二世不理朝政,朝廷在赵高的把持下一片混乱,全国各地到处爆发了起义,非常着急,三番五次地上书秦二世,都被赵高截留了。李斯又要求晋见秦二世,赵高百般阻挠。赵高害怕李斯让秦二世觉醒,把李斯看做他大权独揽的眼中钉,于是他设下圈套准备除掉李斯。赵高假惺惺地告诉李斯,秦二世最讨厌有人在他玩耍的时候打搅他,如果李斯想见秦二世,他愿意在秦二世休息的时候带他去晋见。实际上,赵高却专门在秦二世玩乐的时候带李斯晋见,秦二世非常愤怒。赵高又趁机进谗言说:“丞相对您早就不满意了。他觉得他把您扶上了皇位,但您给他的富贵还不够。丞相是楚国人,陈胜吴广也是楚国人,丞相并没有全力剿灭他们。听说他的儿子李由担任三川郡的太守,起义军公然地通过了三川郡,李由只是守城,没有出击。”秦二世听后大怒,让赵高去审理李斯私通起义军的案件。直到李斯被赵高抓进了监狱,他才知道这一切是赵高设下的圈套,但悔之晚矣。赵高马上给李斯罗织了各种罪名,判处李斯腰斩,诛灭三族,而且不准李斯上诉。到了行刑的那天,李斯父子抱头痛哭,李斯叹息道:“我现在多么想是一个平民百姓,带着我的小黄狗到上蔡的东门外去打猎啊。”说完,受刑而死。

李斯死后,赵高兼任了丞相,大权独揽,成为了秦朝的实际统治者。为了检验自己的权力和弄清朝廷里还有谁反对自己,赵高又导演了一幕指鹿为马的闹剧。一天,他当着秦二世和满朝公卿的面,牵来一头鹿,却说那是一匹马。这把秦二世弄糊涂了。赵高于是让大臣们说到底是鹿还是马,除了个别大臣说是马外,大部分人都附和着说是鹿。昏庸的秦二世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而那些说真话的大臣都被赵高扔进了监狱。

但是物极必反,当赵高的权力达到顶峰的时候,也是他即将灭亡的时候。这时的秦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了。刘邦和项羽的两路起义军正在逼近咸阳,而秦朝军队在秦将章邯的率领下投降了项羽。秦二世这时也听说起义军要攻打咸阳了,大骂赵高无能,满朝大臣都对赵高产生了不满。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赵高知道,如果不找一个替罪羊,自己将走向毁灭。于是赵高杀了秦二世,并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秦二世的身上。随后,拥立扶苏的儿子子婴即位。子婴早就不满赵高,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于是子婴装病不肯登基,赵高急了,亲自到子婴家中探望并劝说,当赵高走进子婴家中时,被埋伏的武士杀死。

李斯和赵高都是由平民而身居高位的,他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地追逐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正如李斯的那个著名的“鼠论”:李斯年轻时看见了两只老鼠,一只是住在厕所里的,另一只住在粮仓里,厕所里的老鼠吃着肮脏的食物,见了人吓得到处跑,而粮仓里的老鼠吃着精细的大米,也不害怕人畜,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不能过贫穷卑贱的生活,要获取权力,享受荣华富贵。李斯和赵高都达到了权力的顶峰,但是他们对权力的欲火却也焚毁了自己,同时他们对权力的贪婪也腐蚀了秦王朝的根基。在李斯和赵高死后不久,刘邦的起义军攻入了咸阳,秦朝灭亡了。

四、楚汉战争

楚汉战争,是秦朝灭亡之后项羽与刘邦为争夺天下而进行的一场战争。

项羽(公元前232—前202年),名籍,下相(今江苏宿迁)人,本是楚国贵族的后裔。刘邦(公元前256—前195年),字季,沛丰(今江苏丰县)人,在秦朝曾做过地方小吏。当大泽乡起义爆发之际,他们先后投入反秦斗争,逐渐形成两大政治集团。

秦朝灭亡以后,整个国家分崩离析,处于无政府状态。项羽迫降秦将章邯,率军赶到咸阳(今陕西咸阳),自称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苏徐州),选择反秦斗争首领、六国贵族和秦朝降将18人,分封为诸侯王。其中,刘邦被封为汉王,统治巴蜀、汉中地区,以南郑(今陕西南郑)为都城。但是,刘邦不满于这种状况,在张良、萧何和韩信的帮助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今陕西宝鸡),一举平定关中地区,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

链接:张良

张良(约公元前250—前186年),字子房,汉初政治家、军事家,西汉开国元勋,史称“汉初三杰”之一。他是秦末汉初谋士、大臣,祖先五代相韩。秦灭韩后,他在博浪沙狙击秦始皇未中。逃亡至下邳时遇黄石公,得《太公兵法》,深明韬略,足智多谋。秦末农民战争中,聚众归刘邦,为其主要“智囊”。楚汉战争中,提出不立六国后代,联结黥布、彭越,重用韩信等策略,又主张追击项羽,歼灭楚军,为刘邦完成统一大业奠定坚实基础,刘邦赞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汉朝建立时封留侯,后功成身退,千古流芳。

汉元年(前206年)八月,刘邦平定关中之后,利用项羽攻略齐地的机会,统领诸侯兵56万人,迅速攻入彭城。项羽得知都城沦陷,立即率领3万精兵,从齐地赶回来,向汉军发起反击。汉军在仓促之间,被打得落花流水。刘邦仅带着数十人,逃到荥阳(今河南荥阳)、成皋(在今荥阳西北)一带,纠集力量进行抵抗。项羽引兵追击,在荥阳、成皋一线,与刘邦形成对峙局面。

汉二年(前205年)六月,刘邦集中兵力,纠集残余力量,一面坚守荥阳、成皋一线,抵御项羽的正面进攻,一面派张耳、韩信领兵北上,攻取魏、赵等地。经过一年多相持,因为军中缺少粮食,刘邦被迫逃离荥阳,回到关中。项羽得不到休整,转而东攻彭越。刘邦趁这个机会,南与黥布联合,再度进驻成皋。项羽击溃彭越之后,再度挥师西进,攻克荥阳,围逼成皋。刘邦无力固守,只好北渡黄河,夺得张耳、韩信的军队,重新与项羽对峙。楚汉相持日久,项羽因为后援不继,无法继续作战,主动与刘邦和谈,以鸿沟(在今河南荥阳)为界,分割天下,鸿沟以东属于楚,以西属于汉。汉四年(前203年)九月,楚汉达成和议,项羽撤兵东归。

汉五年(前202年)十月,刘邦听从张良、陈平的建议,开始追击楚军。十二月,刘邦与韩信、彭越两支军队会合,包围项羽于垓下(今安徽灵壁)。在四面楚歌声中,项羽自知大势不妙,遂与虞姬悲壮高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史记·项羽本纪》)接着率领800人突围逃走,一直逃到乌江(在今安徽和县),被迫自刎而死。二月,刘邦称帝于定陶(今山东定陶),建立起西汉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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