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才来到这里不足一年,当初山盟海誓的女子想要飞了。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总角相交,打小时候便在一起拜过堂的。两家人也是世交。当初,孔雀东南飞之际,双方老人都一再叮嘱,你们在一起,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只差没把有关的毛主席语录都背齐了,这才让他们上了火车。当时两人就想,犯得着这么千叮咛,万嘱咐么?小学同课桌,中学同小组,大学同班级,棒子也打不散,有什么放不下心的?要在南方闯个前程,更要携手共进,绝对分不了。
两人一同当上了流浪记者。但女的比男的好混,至少,公关上便具有先天的优势。更何况北方的女子,水色好,轮廓强,身材高挑,在这里上哪都是聚光点。所以,报社特别优惠,一来便给了一张床位,与一位单身女编辑合住。后来那位女编辑成了家住到了男方的职工宿舍,她一个人便有了一间。人走时运,门板也挡不住,免了几百上千元的房租,便是一笔大收入了,而厉行还得节衣缩食,自己在洋歧村租上个单间——在三房一厅的单元里,与另二人合租再分摊。这样也好,女孩子生活有保障,也就少了一些非份的想法,不至于为钱而丢掉别的什么——厉行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女友十分放心。于是一个人,跳了一个编辑部又一个编辑部,不断提高自己的价码——直到有一天,才发现在副主编前边横下一道天堑——“流浪记者”是永远当不了正的,“正”永远是计划经济或长官意志的产物。
正当他明白了这个,心里发凉时,又发生了女友要“飞”的问题。
大意失荆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