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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虎踞平安岁 龙腾锦绣春

第一百二十五回虎踞平安岁龙腾锦绣春

且说当晚,大雪已停,京城家家户户的大红灯笼,把冬天的寒意照得了无踪影。范昭为了抱得美人,硬着头皮向吕雁梅学习铁布衫。武谚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当代武侠小说把金钟罩、铁布衫描写成内外苦修的横练功夫,其实并非如此。金钟罩、铁布衫乃是人体真气溢出于人体表面,给人体加上一层防护罩,不受外力所伤害。人体真气为何?生命之奇异能量也,非蛮力能及。范昭太清虚气已大成,吕雁梅略加指点,便能调动太清虚气护体,只是不够熟练而已。吕雁梅点头道:“只一个时辰,你已学会了运气护体的法子,天赋极高。不过,你的反应迟钝,这个得苦修外家功夫才能提升的。”范昭忙道:“外家功夫不练也罢,你瞧我细皮嫩肉的,磨粗糙了可不行。”吕雁梅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吃不了这个苦。就这样罢。”

院子里传来走路声,乐雅高声叫道:“李大哥,吕姐姐,德隆管家使人将年货送来了。”李獒打开屋门,笑道:“明儿就过年了。刚才俺还和兄弟们商量,怎么过呢。”乐雅笑道:“酒肉管饱。只是吕姐姐喜欢清静,大团圆饭怕是吃不成了,大家少些热闹罢。”吕雁梅走了出来,笑道:“小雅妹妹是怪我了。平日里,几位爷爱喝酒,我一个姑娘家,自然躲着。明儿除夕,咱们吃大团圆饭,可以醉,但是不可失态。”乐雅道:“明晚我哥哥当值,团圆饭是吃不上了。我爹爹大病初愈,喝几杯清酒还是可以的。”

范昭走出来,笑道:“也好。明儿先吃团圆饭,吃完了,咱们几位爷,都去内兄屋内喝酒去。她们姑娘家,自个儿说话去。”乐毅从院外走进来,笑道:“刚刚贝勒爷说了,明晚有请李大哥、范公子和吕姑娘共赴家宴。”乐雅闷闷道:“这么说,咱们的大团圆饭是吃不成的了。”范昭道:“那就改在明儿中午吧,咱们大家聚一聚。”

除夕,午时,扬州何园。春花和秋月各自抱着儿子,坐在偏厅,一桌好菜。诸庄主站在门外,喃喃道:“算算时日,獒儿应该回来了。”春花一脸担心,道:“这几日大雪纷飞,不知相公路途可好?”秋月道:“姐姐,夫君一身好武艺,人又实诚,吉人天相呀。”忽然,从院外转进一个人,戴着斗笠,衣服沾雪。诸庄主看得清楚,来人名查顺,是阿粘杆处首领侍卫查兴的亲侄子。查顺低声道:“诸庄主,查统领差我送来书信。”诸庄主面容一动,道:“哦。顺子,大过年的,统领还差你送来密信!”查顺双手呈上书信,微笑道:“一封家书。”诸庄主打开书信,却是范昭的笔迹。原来,范昭帮李獒写了家书,罗布藏多尔济将李獒家书交给查兴,由密探查顺送去扬州。

诸庄主看罢书信,道:“我儿因祸得福,蒙皇上圣恩,入我正黄旗,赏赐黄马褂,它日回乡,光宗耀祖。不枉跟我女婿去趟京城。”查顺笑道:“李兄弟吃了些苦,却也值了。”诸庄主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顺子,留下来一起吃年饭吧。”查顺道:“我还赶着去江阴。”诸庄主点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我即吩咐下人,安排船只送你去江阴。查统领和众兄弟多年不见,顺子,这有两万两银票,你带给查统领,元宵节给众兄弟发个喜钱。”诸庄主说着,从口袋里取出四张五仟两的银票,塞给查顺。查顺也不客气,接过银票,暗想:“这四张银票,多半是盐商们孝敬给你的。”唉,还真给查顺猜中了。今早扬州四大盐商差人送来的过年费,诸庄主正打算给两个小孙孙作压祟(岁)钱呢。

查顺走后。诸庄主一捏拳头,恨声道:“富锐,你敢伤我儿,此仇必报。”春花秋月吓得够呛,连忙跑过来询问究竟。

中午,范昭、李獒、乐老爹等人聚餐。范昭知道李獒能吃,怕李獒晚宴时吃相不好,特地使李獒吃撑了肚子。酒嘛,就小饮几杯。乐雅向李獒敬酒,李獒憨笑道:“妹子,俺妹夫学问深,人面广,你多敬妹夫几杯,一定要俺妹夫给你找个好婆家。”身边的四个兵勇连声称好。小雅红着脸举杯去敬范昭,眼睛水汪汪的瞅着范昭。范昭道:“京城我不熟,这事从长计议。”乐老爹道:“范公子的朋友都是贵人,咱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啊。”李獒憨憨一笑,道:“扬州梅花书院的秀才,个个有学问,来京城考状元,咱们挑一个?”乐老爹小声道:“那时,李恩公和范恩公,多半不在京城了。”李獒想想也是,道:“我想不出好法子,妹夫想一个罢。”吕雁梅微笑道:“要不,范哥哥带着小雅妹子一起回家呗。”范昭连忙摇头,道:“这哪行啊?现在,小雅……乐老爹的家是这了。”李獒道:“对呀。小雅妹子家在这,要嫁,也得嫁这的人啊。”小雅道:“李大哥,范哥哥要你多吃肉呢。”李獒连忙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自己嘴里。

酉时末,贝勒府家宴开始。范昭见鹅掌郡主容貌甚美,仪态端庄,颇有金枝玉叶雍容华贵之气,心里暗赞一个。其时,满清皇室汉化明显,鹅掌郡主自持身份,表面温婉,却给人一点略冷的感觉。

清代的格格,不是公主。凡是尊贵人家的小姐,都称格格。清朝前身“后金”初年,国君(即“大汗”)、贝勒的女儿(有时也包括一般未嫁之妇女)均称“格格”,无定制。清太宗皇太极继位后,于崇德元年(1636年),始仿明制,皇帝女儿开始称为“公主”,并规定皇后(即中宫)所生之女称“固伦公主”,妃子所生之女及皇后的养女,称“和硕公主”。“格格”遂专指王公贵胄之女的专称。顺治十七年(1660年)始把“格格”分为五等,即:

一、亲王之女,称为“和硕格格”,汉名为“郡主”

二、世子及郡王之女,称为“多罗格格”,汉名为“县主”

三、多罗贝勒之女,亦称为“多罗格格”,汉名为“郡君”

四、贝子之女,称为“固山格格”,汉名“县君”

五、镇国公、辅国公之女,称“格格”,汉名“乡君”

此外,“公”以下之女,俱称“宗女”。

鹅掌郡主为亲王之女。范昭没打听鹅掌郡主的家世,异史氏也就空着。

桌上摆着瓜子、点心、干果和茶水等。范昭心中有些纳闷。罗卜藏多尔济道:“今儿除夕,我们且叙话,晚些用膳。”范昭疑惑道:“额驸,这是什么习俗?”罗卜藏多尔济呵呵笑道:“每年除夕,宫里都要摆宴吃年夜饭。皇上吃完后会赏些饭菜给臣子。我每年都沐浴皇恩,得到皇上的赏赐。是以,我得等皇上封赏的饭菜到了一起吃。”范昭点头,道:“是得先空着肚子。不然,先吃饱了,等皇上赏赐的饭菜下来,容易撑着。”李獒憨憨一笑,道:“妹夫有先见之明。中午我吃了好多肉,现在一点不饿。”罗卜藏多尔济哈哈大笑道:“李兄弟真乃性情中人。咱们侍候皇上的,吃饭也得有个讲究,幸福着呢。”

鹅掌郡主本不想说话,但见吕雁梅一个人默默品茶,遂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吕姑娘是想家里人了?”吕雁梅微微摇头,道:“我娘早就想我出嫁呢。”鹅掌郡主一怔,没想到吕雁梅如此单纯。侍女佛拉娜将一盘桔子放在郡主面前。鹅掌郡主夹起一瓣桔子放在吕雁梅的盘子里,道:“吃瓣桔子,开年大桔。”吕雁梅一笑,夹一片苹果放在鹅掌郡主的盘子里,道:“郡主吃片苹果,岁岁平安。”两人吃完,鹅掌郡主道:“京城地大人多,过年可热闹了。明儿,你和范公子去逛逛街,看看热闹吧。”吕雁梅笑道:“好呀,郡主也去。”鹅掌郡主道:“那可不成。”吕雁梅冰雪聪明,道:“与民同乐,就得让老百姓以为郡主也是老百姓,才能和老百姓一起享乐。郡主,明儿你穿件普通人的衣服,别人就不会当你是郡主娘娘了。”鹅掌郡主一乐,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出去瞧瞧。”

范昭怕出事,忙道:“郡主是千金之身,怎么能与普通人混在一起?”吕雁梅白了范昭一眼,道:“咱们郡主娘娘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年了,和老百姓一块热闹开心,有什么不好的?”范昭道:“其实啊,过年就是人多,放个爆竹烟花的,也没什么。”鹅掌郡主道:“哦,这么说,范公子是在家里过年的了?”吕雁梅接口道:“对呀,范哥哥往年怎么过年的?从实说来。”

范昭低头一想,这些年的春节情景历历在目,比看电影还清晰。去年,范昭娶了四位夫人,张朝仪持家有方,这个年自然过得团圆惬意。前年春节,由于陈慧殊和秋儿出家,范昭情绪低落,那段日子一直在画她们的肖像,除夕之夜更是睹物思人。再往前,除夕这天范昭和陈慧殊一同在城中漫步散心,看百姓张灯结彩,一夜鱼龙舞,还遇到了小孩子讨红包。再往前呢?那就是陪着陈慧殊看春晚了,当然,陪的是中心地球的那位陈慧殊……范昭思及此,神情迷茫起来。罗卜藏多尔济从舒寿那得知范昭风流成性,今见范昭神情时喜时悲,暗自摇头,心中感慨范昭欠了多少风流债,伤了多少美人心。

范昭在想什么,吕雁梅隐约猜到,笑眯眯看着范昭。江湖人重情重义。吕雁梅虽没进入江湖,从小受师门影响,认定人生在世,就得重情重义。其实,吕雁梅修至四重天剑仙,人世间的情义原本看得极淡的,受观念影响,认定范昭有情有义便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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