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雁笑道:“三师弟不必心急,师父正在练气,估计还要有半个时辰,你一路辛苦,先用些茶饭吧。”
沈鸿飞摇摇头道:“还是等见过师父再说吧,正好遇见二师兄,我还有事相询。”他见展鸿途一直不言语,双眉紧锁,似乎有重重心事,本不想此时发问,但九十万两银子实在事关重大,又不得不问。
“哦?师弟请讲。”展鸿途今天情绪确实不高,但听见沈鸿飞发问,便打起精神答话。
沈鸿飞当即把谢晓荻托镖、葫芦岛四圣和欧阳天石劫镖、谢晓荻出手相助等事一一道来。由于他并不清楚谢晓荻的真实姓名,便以“姓谢的年轻人”相称。
展鸿途越听越奇,当听到谢晓荻说镖银的事要沈鸿飞问自己时,他猛地站了起来,急切问道:“老三,那镖银你可查看过?”
沈鸿飞见展鸿途反应如此激烈,知道镖银和他必有关系,当即说道:“走镖焉有不查验的道理,我让手下人查验过,确系银两无疑,都是五十两一枚的银锭。”
展鸿途摇摇头道:“我不是问真假,我问的是你有没有看过银锭上的铭文?”
沈鸿飞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展鸿途一跺脚,转身飞奔出殿。他身法好快,转瞬之间已向山下奔去。
沈鸿飞大感意外,转头去看云鸿雁。
还未待沈鸿飞发问,云鸿雁已经叹了口气道:“鸿途必是下山找你镖局的人查看银锭去了。最近,京兆府库银被盗,数目大约有九十万两,朝廷要求限期破案,鸿途已经奔波多日,此次上山就是为此事而来。”
沈鸿飞闻言大惊,心想莫非我押运的竟然是官银?他当即起身,也要向山下奔去。便在此时,后堂走来一位道装打扮的老者,满头银发,两道白眉,一缕白须飘洒胸前,正是师父白眉叟。
云鸿雁、沈鸿飞二人见到师父连忙躬身施礼。
白眉叟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点点头道:“咱们师徒就不必多礼了。鸿雁,我听你说是鸿途要来,怎么变成鸿飞了?”
云鸿雁当即又把前情转述一遍,沈鸿飞待师兄讲完,便从怀中拿出谢晓荻给白眉叟的信来,呈给师父。此信他虽未拆开,但一路上也曾经仔细查看过,并未发现有毒或其他异状。
白眉叟当即拆信观瞧。便在此时,展鸿途又从山下奔了了三官殿内。见到师父白眉叟,展鸿途本想施礼,但见师父在看信,他便静静侯在一旁。
有师父在场,沈鸿飞不敢多问,只是用眼光向展鸿途望去。
展鸿途看到沈鸿飞望向自己,询问之意明显,便略略点了点头。
不多时,白眉叟已将信看完,当即将信交给云鸿雁,自己拈须微笑。待展鸿途拜见过师父后,云鸿雁当即招呼展鸿途和沈鸿飞过来共同观信。
三人仔细观瞧,只见信上的楷书甚是劲挺:“飞云子前辈,京兆府的库银不是我偷的,偷库银的人我已经把他打跑了,但库银我一个人搬不动,就托大镖头捎给大捕头了。又及:我拿了二百两库银当盘缠了,就算是辛苦钱吧,希望大捕头不要抓我。谢晓荻拜上。”
三人看罢信,皆相对苦笑,心想哪里出来这么个活宝。当下望向白眉叟,想听师父有何指示。
白眉叟见三人看完信,便道:“鸿飞此行奔波劳碌,虽说无所收获,但也算是帮了鸿途一个大忙,这个谢晓荻虽然行事滑稽,但毕竟是友非敌,以后在江湖上遇到,还要多多相谢。”
沈鸿飞一路奔波劳顿,结果一无所得,心下甚是不平,但库银是官府所失,展鸿途将其还回去也是理所当然,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你个谢晓荻还真会拿我做人情。”
便在此时,山下负责接待来客的弟子匆匆赶上山来,将手里拿的一个包裹和一封信交给云鸿雁,并在云鸿雁近旁耳语了几句,便又奔下山去。
云鸿雁打开信瞧了瞧,便将信交给了师父白眉叟,白眉叟刚看了几眼,便点了点头,笑着对沈鸿飞说道:“刚说你一路奔波没啥收获,就有来给你送礼的了。”
沈鸿飞有点莫名其妙,但白眉叟仍在看信,也不好多问。
白眉叟看完信,脸上笑容已然不见,反而有些凝重,把信交给了沈鸿飞。
沈鸿飞急忙观看,只见此信的字体和适在见到的一模一样,必是谢晓荻所书:“飞云子前辈,现送上宝石一包,一来贺前辈八十寿诞;二来大镖头奔波劳碌,算是酬劳;三来请取一部分给叶春常的家眷相救不及,甚是遗憾,此事我已和欧阳天石做个了断。又及:宝石是葫芦岛四圣的,本来就应该是大镖头的,可我初出江湖没啥积蓄,就借花献佛了。现将原物奉上,但自己也留了一块,就算是肥肉过手留点油吧。”信的最后还注明了埋葬叶春常的位置。
看罢此信,沈鸿飞心中思绪万千,他本就担心叶春常此番回去可能会有意外,不料真的遭了欧阳天石的暗算。他和叶春常相交多年,此时乍闻噩耗,自是心中悲痛,虽说宝石失而复得,但二者必竟不可相提并论。
云鸿雁知他心中不快,便宽慰道:“走镖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小叶出事,我们一定要把他的后事办好,鸿飞也不必过于难过了。”
沈鸿飞点点头,他毕竟走镖多年,生死离别多有经历,再说此番自己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下还有要事要问,便不再多想。
“师父,不知这谢晓荻和大梦剑客谢梦得、少林派的普意有无关系?还有,在劫镖之时,葫芦岛四圣曾提到“商护法”会为他们报仇,不知是否指的是商纣?”沈鸿飞此行不解之事甚多,此时见到师父,便将心中的疑问一一提了出来。
白眉叟点点头,当即将事情一一道来,云鸿雁、展鸿途、沈鸿飞三人不禁听得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