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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棵开花的树

我正走在你必经的路旁,我正静默着伫立在你的眼前,我正凝神端坐在你的对面啊,若是你恰巧蓦然发现,在我的腕间衣褶里恰好开着繁花满枝,请一定坐下来,放下手头的事情,和我随便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促膝看着天光云影,数着花开花落。

又是一年岁尾,我想买件新衣,哄自己开心。

当我为自己挑选节日的新衣时,有意无意地,就爱上了森系小碎花。我有一件洒满玫瑰花的裙子,是秋天买的。在网店里逛着逛着,就看到了那个同样开着小玫瑰的马丁靴,看看价格也适中,自然,几天后,靴子就来到我的鞋柜里。同样又是一款森系的夹棉衣,竟也有着同样深蓝的底子,同样不张扬却依旧热烈的玫瑰花,简洁随意的款式,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收入囊中。那件小碎花的围巾,我看了很久,越看越喜欢,但觉得价格有点小贵,逛着逛着就看到了那块和围巾同样花色的布料,于是拍下,决定自己做一条围巾,让花香绕满颈间。

记得春天的时候,我在做着那件飞满蝴蝶的小衫,夏天的时候我就在做着披肩的流苏,冬天的时候,没料到,竟爱上了这些细碎的花朵。下一刻会爱上什么,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爱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那些花朵就铺天盖地地来了,由远及近,由浅入深地来了,让人猝不及防,让人欲罢不能。

鞋子,长衫,花布,有的已经挂在衣橱,有的还在冰天雪地的路上,可是,我已经在想象着着穿上之后的样子了,一举一动之间,那些花就会随风摇曳起来,那些灼灼的花儿,一直盛开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婆娑在我的盼望里。

不由得,就忆起席慕容的那首《一颗开花的树》。

我是一棵开花的树,“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在我最美丽的时刻,谁会细听那颤抖的叶所传达的热情?读着,想着,那些花似乎就开在我的颈项、发际或者裙衫里,如繁星点点,每一朵,都在低低倾诉着什么,有风吹过,有眼神飘过,那些花就会歌唱吧,或者那些花就会急着落进你的衣衫吧,只要你侧耳细听、深情注目,这些花儿就会从你的眼睛里一直开到你的心里去吧。

我无法完全表达内心的想法,只能通过花开默默传达。

亲爱的,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恋人,你可能熟悉我头顶蔓延开来的白发,可能熟悉我一身短打劳作的身影,然而,你可熟悉我如此温婉可人的样子?我正走在你必经的路旁,我正静默着伫立在你的眼前,我正凝神端坐在你的对面啊,若是你恰巧蓦然发现,在我的腕间衣褶里恰好开着繁花满枝,请一定坐下来,放下手头的事情,和我随便说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促膝看着天光云影,数着花开花落。

你可知道,为了和你相遇,“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我是一棵开花的树,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我想让美丽的花朵洒满所有的尘缘,从远方,到内心,从现在,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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