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清风扫过密林,吹动着树木发出瑟瑟的声响,就在许一凡以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阿郎开口了,他说:“我知道你在想写什么,我也知道你在难过些什么,在你的认知里面,我知道你是认为我和你是不同的,生存环境,思想形态,一切生活的不同使得我的心比你坚硬,使得我比你冷酷。”
他说,“是,我承认,在我的心里面,我不在乎这三条人命,其实说实话,在这些人里面,除了你,我谁都不在乎”
他说,“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不想让你去救这三个人,可是更多的,我是在为你考虑,你是一个一点法力都没有的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本,有什么能力去救他们,你去了,能保证他们被平安的就出来吗?你去了,你能够保证自己活着回来吗?一凡,有时候,人是要认清楚现实的,不能莽撞的想到什么就去做了,这是我在丛林间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经验。”
周围没有声音了,许一凡的眼泪,在阿郎的一字一句之间,慢慢的滚落脸颊,落进胳膊和膝盖之间。
“一凡,如果你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如果你做不到和我们一样漠视生命,那么一凡,你就必须要有自己的资本,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他知道,是阿郎离开了这边,心闷闷的疼,在这一刻,这眼泪,不仅仅是为了那三条逝去的生命了,还有为自己的悲哀,阿郎说的没错,他有什么资本?又有什么能力去拯救那些人的生?身为废物的他,没有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已经是好的了。
肩膀随着痛苦自心底的蔓延,不停的抖动着,颤抖着,阿郎走到篝火前,坐下来看着仙鱼东方烤着的野味一眼,目光,再度移向了许一凡那一边。
“他哭了,没事吗?”仙鱼东方看着阿郎的侧脸,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这样的道理,也早知道对他越好。”阿郎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你知道吗?以前一凡就是被欺负的在厉害,也没有掉过眼泪,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哭。”
“是吗?”原来,这是他第一次哭。
这是第一次,许一凡开始直面自己是一个废物的事实,也是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第一有着如此强烈的想要变强的渴望。
那三个人的凄惨死去的样子,随着他慢慢的冷静下来,画面却是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随着黑夜的来临,森林里弥漫起了飘忽不定的迷雾,周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一般。
许一凡一个人远远的坐在一边,而他们选择的这块栖息地,是一片比较开阔的草地,可惜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有东西过来了。”阿郎忽然睁开了琉璃色的眼睛,带着提防和凝重的神色看向传来传来沙沙声的方向。
“好像是蛇。”夜风微凉,仙鱼东方连忙将面前残存的树枝都扔进篝火里面。
“一凡,醒醒。”阿郎看着睡得死死的许一凡,还是狠下心来摇醒了他,这家伙,他还以为他会好好的反思一下呢?没想到居然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
“不要叫我,让我睡会儿。”阿郎看着许一凡挥手打开自己的脸,然后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又靠着树干沉沉睡去,嘴角,便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刚想把许一凡抱到篝火边,那沙沙的声响却是越来越近,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般。
“嗖!”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利刃贴着阿郎的耳际划过,阿郎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后面看去,好家伙,只见眼前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蛇头,红色的信子自嘴里伸出,似乎就要触碰到他的脸般,两只黄褐色眼珠也正滴溜溜的动着,正目光贪婪的注视着面前的阿郎和许一凡。
“嘶!”利刃划开巨蛇光华的皮肤,让巨蛇退缩了几分的同时,黄褐色的眼睛迸发出除了贪婪以外更为凶残的目光。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巨蛇,那悬挂着的蛇头突然伸出,似是要一口咬掉阿郎的头颅一般,电光火石之间,阿郎背着许一凡的上身快速后仰,避过巨蛇的袭击,脚上凝聚了身体里面大部分的灵力,一脚踹在了那蛇头的下面。
“啊!”在阿郎背上睡得正香的许一凡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来是因为阿郎大幅度的动作,许一凡的头重重的磕在了脚下的土地上。
疼痛,让许一凡瞬间醒来,尔后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巨蟒正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阿郎只觉得脖颈上一紧,差些勒的他喘不过气来,“好……好大的蛇啊!”
“是啊,好大的蛇啊!”阿郎放开握住许一凡的两只手,可是许一凡仍然是死死的搂着他的脖颈,双腿缠着他的腰肢,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眼前的这条巨蛇,有着黄褐色的眼睛,体形粗大而长,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较原始的蛇类了,它的体表,花纹非常美丽,对称排列成云豹状的大片花斑,斑边周围有黑色或白色的斑点。
“这是蟒蛇吗?”许一凡问。
“应该是的,不过,蟒蛇没有毒,它却有。”看着这条体鳞光滑的巨蛇,阿郎语道。
“我们应该怎么办?”许一凡弱弱的问道。
“两个办法,一个是它干掉我们,另一个是我们干掉它。”
篝火燃烧的无比绚烂,火焰在干柴之间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三人站在篝火后面,隔着燃烧的剧烈的篝火,双方都耐着性子对视着。
随着火势的渐渐减小,月光透过乌云照射出来,宽阔的草地上,巨蛇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也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长约七米的巨蛇,蛇身碗口一般粗,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