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原来是隔壁县城的。凌天悦又继续问:“你是怎么认识凌姑娘的?”
何纯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甜蜜的羞涩的笑容:“那天在诗会上,我被她的才情和相貌所折服,所以就约她喝酒,吟诗作赋,她很有才气,很温柔……”
凌天悦听得有点儿起鸡皮疙瘩,她是最了解前身的,那是她为了勾搭有才气的妓、子准备和练就的,不过谁让她那么聪明、特别擅长融会贯通呢?她现在真的心虚了:“那你们发生什么了?”拜托,不要,一定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她才十四岁啊,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要娶夫,不要负责,不要断送自己无比灿烂的前程啊!
她一边默默祈祷着,一边轻柔的解开何纯的衣服,目光顺着那留下道道鞭痕的身子朝下看,看到那颗朱红色的守宫砂,她激动的跳了起来。谢谢如来福,谢谢基督,谢谢上帝,她把能想到的神通通谢了一遍。高兴之余又有点疑惑,他明明还是处子啊,为什么说自己毁了他的清白?难道她与预谋害自己的人有关?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凝重起来。
何纯的声音仍旧在缓缓流淌:“她说她喜欢我,会娶我……”凌天悦汗,前身貌似和每个妓、子缠绵的时候都会这么说,真佩服她纯熟的演技啊。
“所以,我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她。”睁眼说瞎话,你明明还是处子呢,凌天悦有点鄙视了。
“可她太醉了,睡过去了,可是我已经被她看遍摸遍了。”声音到这里有些委屈,“而且,她第二天醒来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的母亲父亲知道了这事,狠狠的责罚了我,他们第一次那么罚我。”眼泪流在了何纯的脸上,缓缓滴落。“我不相信父母说的话,我偷偷的来找她,却被人拐卖到了妓院。我看见她好几次,每次她都搂着不同的男子,完全看不到我的求助,我多希望她能帮帮我,那些折磨,太疼了……”
凌天悦看着他痛苦的缩成一团的小脸,禁不住产生了同情,她慢慢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抚平他皱在一起的眉毛。“所以,你才想杀了她吗?”
“是的,我那么喜欢她,为她沦落到了青楼,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为什么她不能看我一眼、救救我呢?我杀了她,然后再了结自己……”
这有点偏激了。凌天悦急忙控制她的思维:“放轻松,放轻松,你没有杀死她,她把你从青楼救出来了,你记得吗?现在你好好想想,杀她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吗?那把匕首是谁给你的?”她循循善诱,最关键的答案来了!
何纯认真的回想,语气平静了很多,从他的描述中,凌天悦知道他多次逃跑没有成功,前身就在附近却根本没看见他,倒是有个女子注意到了他,好言安慰一番,心里不设防的何纯很容易露出自己的心事。于是女子向他保证,给个机会让他和凌天悦见面,把话好好的说清楚,还给了他一把匕首,用来保护自己。
而当时凌天悦喝高了,醉醺醺的进了屋,完全没有认出他,张口便是:”我的美人,我来了。”
何纯心灰意冷,本想质问她几句,没想到她上来就搂住自己甜言蜜语:“长得真好看,美人,我喜欢你……”凌天悦脸上有些烫,她当时确实这么说的,不过尴尬的是:这和那个晚上前身对何纯说的话一模一样!
何纯气急之下,拿出匕首,准备和她同归于尽,挥手刺了她手臂一刀她就清醒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凌天悦已经知道了。
凌天悦这次是真的心虚了。前身不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怎么留下了这么深情的麻烦?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珠的何纯,凌天悦轻微的叹息一声,缓缓的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又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女尊国的男子都是这么轻吗?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凌天悦想,得好好的组织下语言,在尽量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让何纯能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然后,悄悄查清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永绝后患。
可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然这件事的实施难度格外加大起来。
何纯醒后,便看到自己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还有人替自己掖好了被角,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的衣服完整如初。他的心,便荡漾上了一股暖流。
他记得凌姑娘亲自端汤过来给他,喝了没多久后便累得倒在了桌子上,一定是她将自己抱上床的,还那么细心的帮自己盖好被子。爹爹说过,能在细节之处关心夫君的人,一定是个好妻主。凌姑娘,她是。想到这里,他为自己误会她甚至伤了她懊恼不已。
正好这时候,有个侍从敲门走了进来:“何公子醒了?这是你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小姐吩咐了,何公子有什么缺少的尽管说。厨房正在准备晚膳,小姐让静星问下何公子想吃些什么?”
何纯见凌天悦这般体贴周到,当下更坚定了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妻主,脸上表情甚是可亲:“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你家小姐呢?”
静星看到何纯那盈满了感动的眼睛,心里着实替他可惜了一把,可怜的公子啊,他家小姐正琢磨着怎么撵他走呢。“小姐在大厅,何公子若是想去,静星为你引路。”
何纯的脸微微一红,他若是这么做,显得也太不矜持了些,便笑道:“不必了,还是用晚膳的时候再去谢谢你家小姐。”
“那静星下去了,何公子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我。”静星说完就退下了。
门刚刚关上,何纯便急急忙忙的下床去看静星送进来的几套衣服,每套他都十分喜欢,手指细细的在上面摩挲,再看到衣服旁边还有一小瓶上好的金疮药时,更是欣喜的无以复加了。
静星来唤何纯时,微微又吃了一惊。何公子换了身新衣服,又把自己收拾的十分整洁、漂亮,笑容也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