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两个黑衣人,在他们离开的那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瞧着离去的马车,阮处雨愣了那么几秒,心里很疑惑,为什么刚才那男人会让那两人停下来?为什么他会突然跟她道歉且不要白貂了?
若他一开始没打算要白貂的话,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路?甚至还在这女子下令杀了她的时候无动于衷?还有,他们是什么人?
阮处雨想不通,猜不着,半晌后回过神来,看着小鱼儿,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执着的说着一句话,“我不是小杂种!”
阮处雨眸光一冷,蹲下身子抱起他喊,“小鱼儿。”
小鱼儿没应声,嘴里依旧喃喃的说着那句话。
阮处雨拧眉,伸手拧了他一下,“小鱼儿!”
小鱼儿仍然没应声,却是泪眼矇眬的抬起了小脑袋,“娘,我不是小杂种是不是?”
“对,你不是。”她点头应声。
“可是我没有爹。”小鱼儿稚声说。
阮处雨眯起眼,小声的问,“你很想有爹么?”
小鱼儿动唇,犹豫了下才问,“我可以说么?”
“为什么不可以?”
“每次我要爹,娘总会哭,一直哭到我不要爹了。”
阮处雨:“……”
“我现在不哭了,你说吧。”
小鱼儿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点头,“我想要爹,人家都有爹娘,只有我只有娘,我不喜欢这样。”
沉默了下,阮处雨垂眸,沉声说,“娘会让你有爹的。”
“真的么?”小鱼儿点头。
“真的。”如果她能找到适合的话。
本来,她是没想过结婚的,在现代没想过,到这里,更没想过,更何况还有个小鱼儿。
对于男人,她并不期待,也许是见多了男人的薄情寡义吧,虽然她没有过感情经历,却对男人很失望。
听着她肯定的回答,小鱼儿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期待的问,“那娘要怎么让我有爹?”
停顿了一下,阮处雨一本正经的说,“等娘找个男人成亲了,那男人就是你爹。”
“呃?”小鱼儿小嘴巴十分可爱的动了动,“这样就能有爹么?那为什么以前娘不找个男人成亲?”
阮处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想了想转移话题,“小鱼儿,咱们回去吧,小白肯定饿坏了。”
小鱼儿正点着脑袋,突然问,“娘,刚才要抢小白的人呢?”
“哦,他们不要小白了,走了。”
“咦,走了?为什么?”小鱼儿自顾的问着,停顿了下突然道,“娘,怎么办,我还没让她向娘道歉。”
“算了,他们已经走了。”阮处雨无所谓的说,她可没那么执着的认为她一定要向她道歉。
小鱼儿抿唇,正应着声,突然抬头扶着阮处雨的手臂道,“娘,我们现在不回去,娘身上流血了,我们去镇上买药止血去。”
阮处雨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她倒忘了自己受了伤,甚至没感觉到痛。
“那成,咱们先上镇上买药去。”
“嗯,娘,你放我下来吧。”小鱼儿声音轻软的说。
阮处雨拧眉,“为什么?”
“娘受伤了。”
“好吧。”阮处雨也不坚持,慢慢的将他放了下来。
落了地,小鱼儿抖了抖小腿,一本正经的说,“娘,若是以后人家逼你卖小白的话,你就将它卖出去吧,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它而受伤。”
“娘比小白重要多了!”没等阮处雨开口,小鱼儿又说。
阮处雨轻松的笑,重重的应了声,“好!”
到了药铺,阮处雨才发现了一件让她心痛的事,除去吃饭和买衣花销掉的二两银子外,剩下的五百三十两银票全部见血了,外头的几层忧为严重,几乎辨不出银票的样子了。
咬了咬牙,阮处雨拿着染血最少的三十两银子递向了药铺伙计,伙计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下了银票找了银两给她。
阮处雨接过银两揣好,拿出其他的大票子递向伙计问:“我这银票还能用么?”
伙计接过银票看了看,拧眉,“你这些都染上血了,能不能用我也不知道,这银票是汇通银庄开的,你可以去找汇通银庄的人问问,若是他们收,你这银票就能兑成银钱。”
“银庄?这是什么地方?”阮处雨呐呐的问。
伙计瞧着她笑,“你连银庄都不知道么?”
阮处雨摇头。
伙计咧咧嘴,说,“银庄是存银的地方,人家走远了带不了太多的银子,就可以将银子放到银庄里,拿着银庄开的银据,也就是银票,四处花用,比带着又重又显眼的银子好多了,当然,咱们龙兴王朝的银庄很多,不是每个都能四处花用的,得找大银庄,大银庄在每个县城都有分庄。”
也就是,这银票其实跟现代的卡一样,只是现代的卡坏了,还能补办,这银票坏了,要怎么办?没个身份证明啊!
“哦,谢谢你。”道了谢,阮处雨拿过银票,牵起小鱼儿去了银票上写的汇通银庄。
见她进门,汇通银庄的伙计吓了一跳,慢吞吞的走过去问,“这位夫人,请问您到贵庄来是要做什么?”
不怪人家小心,阮处雨一身是血,都没处理,而银庄又是个贵重的地方,这伙计怕她是来抢劫闹事的,所以特别警慎。
阮处雨抿唇,拿出染血的五百两银子说,“这银子见血了,还能兑换成银子么?”
那伙计看了看那银票,眯眼道,“这事小的不知道,小的去找掌柜来看看。”
说着他就转身进了柜台里边,不一会,一个中年富态的男子走了出来,看到阮处雨,他问,“夫人就是刚才伙计说的银票见血的那位?”
阮处雨点头。
这中年男子道,“可否将您那见血的银票给我看看?”
阮处雨应声,将那银票递了过去。
拿着银票一张张的看了下,中年男子眯起眼,沉声道,“抱歉,夫人,你这银票已经没用了,辨不出真伪来,咱们收不了,也就兑不了银子。”
阮处雨拧眉,从他手中拿过银票看了看,“这是五百两的银票,虽然见了血,可这上边实实的写的是你们银庄,你一句辨不出真伪就不兑银子,这不是坑人么?”
中年男子虎着脸看着她,“夫人,你小心说话,什么叫坑人?我们汇通银庄从不坑人!”
难道这五百两银子就这么变成白纸了么?阮处雨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得来的钱,她不愿意这么没了。
见她紧锁眉心,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夫人很难过,不过我们也无能为力,不如这样吧,夫人将银票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帮夫人兑出五十两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逛她,故意说这银票不能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想法子帮她兑出五十两来?若是兑不了,就是他想法子,也不可能变出五十两给她,上酒楼吃饭的时候,她打听过这里的物价,五十两,可够普通人家用上十年不止。
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不可能平白给她五十两!
捏了捏手心,阮处雨看了他一眼,“这银票上边虽然大部分模糊了,可是还是有能看清的地方,你们不能凭着这来辨真伪么?”
中年男子摇头。
阮处雨眯起眼,动了动银票,沉声道,“帮我看看能不能兑出一百两来,若不能,我便去找给我银票的人,反正这银票是他们给我的,若是不能兑,我自然要找他们!”
不管这妇人是怎么得到的这五百两银子,能一下给出五百两银子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他们必是汇通银庄的大客户,既然是大客户,那一定是他不能得罪的……
中年男子这么想着,摸起了下巴,其实这种事,只要他说这银票能收,这银票就有用,汇通银庄开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敢拿假的过来骗银子,而这妇人,显然也没这个胆,所以她手中的定是真的。
本来他是想用五十两来换这五百两的银票,如今……罢,就多给她五十两吧,反正给她一百两,这剩下的四百两,他可以全昧下,只当是人家取走了五百两。
瞄了阮处雨一眼,中年男子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说兑出五十两给你,也是我瞧你可怜,想不到你这妇人这般不识好歹,竟然想要一百两,你且去问问,若是旁的银庄,见这银票成这样,人家给不给你兑?”
这?是她的银票能兑还是不能兑?阮处雨心里揣测,眸光则打量着中年男子,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奈何这中年男子是个极精的,从里到外都透着一副为难相。
垂了垂眸,阮处雨在心里权横起来,是拿着五十两银子走人,还是去找那对男女算帐!
银票是他们给的,也是他们弄坏的,如今不能兑,他们理应赔给她才对!
阮处雨恨恨的咬牙,如果说他们不择手段的抢白貂只让她心里郁闷的话,现在她却是实实的记恨上他们了,若有一日,再见他们,她必会要他们还回来!
瞧着阮处雨面色徒然变冷,中年男子怕到手的四百两银子飞了,立即哀叹一声说,“罢,你将银票都给我吧,我给一百两你,也不知道上报给庄家主子会不会受处罚。”
闻言,阮处雨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拿过银票,中年男子正要进柜台,突然说,“夫人,这一百两银票你是要竞成现银还是要弄成银票?”
顿了下不等阮处雨开口,中年男子继又道,“若是兑成现银,估计夫人不好拿,不如还是换成银票吧?”
“嗯。”她身上还有二十多两的现银,一时半会也用不着那么多。
“当家的,你瞧瞧那像不像咱家的处雨?”张氏眯眼,指着前方离去的母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