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形肥壮,但拉着这些粗重的东西,却丝毫不见他喘气,也不见一滴汗水。
柳月娘拿着汗巾本想给阎沥擦擦脸,明明发现异常,却还是转过身藏匿了眼底的疑惑。
阎沥的冷眸也微微沉了沉,倒是他忘记了,下回得注意点才行。
柳月娘接过竹子,把枝叶都去除了,用柴刀切了一小段,劈开四片,弯了弯,弹性正合适,又用柴刀在竹片头尾部刺了两个孔。
进屋找出了一根还算结实的橡皮绳,把竹片弯成一定弯度后,用橡皮绳从头尾的孔中穿过,并系好固定,确定不会散开。
眼见阎沥在一边仔细的看着,柳月娘指着粗木,边说边继续调整弓形:“那个太大,你来弄,切段,劈开,劈到不能再细,再用柴刀把头削尖。”
阎沥看到柳月娘把一把弓做得有模有样,有些傻眼。
敢情他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小娘子来的聪明,难道,务农的活,他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
心下有些郁闷。
从没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这么不顶用。
弓已经做好,柳月娘又开始劈开竹片,准备做一个圆形的栅栏,可以养着早间两人从山上猎下的山鸡。
阎沥倒是很快把木头的箭做好,十几支,真别说,还挺象模象样的。
柳月娘颇为难得的给了男人一个赞许的眼神。
阎沥就如同吃了甜果般,喜不自禁,拿着弓箭便跑出门,上山打猎去,心还想着一定要多打几个猎物,好卖银子。
柳月娘把劈好的竹片放在一边,用阎沥留下的几根细木,挑出四根,到门口菜地边挖了四个坑,把木头敲进去,做好基底。
然后抱着劈好的竹片一根根密密沿着木桩排列,留了个小门,这样鸡可以在院子里啄食,等把竹片都按插好,再用上下圈起来打结。
最后抱着一堆稻草铺在四五条竹片拉好的顶上,这样一个简易的鸡窝棚就搭好了,不说多坚固,起码山鸡也有个窝,可以遮风挡雨。
柳月娘站起身,捶了捶腰,又回到院中开始捣鼓几根细木,眼见也无人,便从空间中拿出雕刻工具,按照记忆开始雕刻木制品。
等到阎沥满头大汗,满身背满猎物回来的时候,院中也堆满了柳月娘刻出来的各种精致玩意儿,阎沥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柳月娘放下手中的工具,正好最后一点完成,连忙站起身,趁阎沥不注意的时候,默念一句收把雕刻工具收进了空间。
阎沥此次山中之行,收获颇丰,不仅猎到了两只野兔,五只肥鸽,居然还猎到了一头野山猪,虽然没有多大,但此物稀少,应该能卖到好价钱。
“你做的?”
阎沥指着满满的木制品,不敢置信,虽然有几个他认得,比如牛羊马,可是好多都是他没见过的式样,就连牛羊马那样式,也讨喜的紧。
疑惑满满,柴刀和斧头,能做出这么多东西?
而且,小娘子怎么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样式?
可是所有的疑虑,在阎沥看到柳月娘指尖满满的伤痕后,化为了满满的疼惜。
阎沥赶紧放下身上的猎物,一把抓过柳月娘的手:“咋搞的,不会弄别弄!”
都说着急上火,男人真心不会关心人,这一句火爆的责问,使得柳月娘急脾气也上来了。
“你会你弄啊,累死了,吃力不讨好!”
冷冷甩下一句话,柳月娘也懒得收拾,走进屋内灌了一大杯灵泉水,消消火。
阎沥垂头丧气的走进屋,然后拿着筐筐,把柳月娘做好的木制品一个个放进筐,默默走回屋。
老太太看气氛不对,有心想说两句话,但又怕自个儿一说,两人更加上火。
罢了,年轻娃,有啥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恁的万一自己多嘴好心办坏事。
柳月娘一生气,可就没啥心情做饭了。
天已擦黑,最后还是阎沥从地里摸了几块红薯,家里也没有米面了,只能煮烂了红薯,捣碎了吃。
想到小娘子手中的划伤,阎沥进屋从筐里抓出一只山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干净了一只,准备给小娘子炖汤喝。
柳月娘看阎沥这么尽心,倒也没再纠结了,走出屋外去给阎沥打下手。
“娘子,还疼么?”
“没事。”
“你教教我,下回我做吧!”
啧,这傻胖子。柳月娘这下是彻底释然了,刚也不过是有些累,使脾气罢了。
“明儿个去镇上吧,咱们把猎物还有木艺卖了。”
“恩,都听娘子的。”
柳月娘一听这话,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感觉有种培养妻奴的节奏啊。
阎沥也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过于暧昧,他不过是在心里嘟囔,哪想居然顺嘴就说出来了,连忙揪着收拾好的山鸡躲进屋。
柳月娘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嘁,有胆说没胆认!
“哟,在吃啥好东西呢!”
山鸡炖汤的香味慢慢飘散开来,柳月娘正在屋内一件件检查木艺,院外却传来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阎氏!柳月娘不由无力地锤了锤头,阴魂不散啊。
要不出去,指不定阎氏要怎么编排了,柳月娘只能无奈地走出小屋。
“娘——这是吹什么风,把您给吹进来啦,诶,还不是一个人呢。”
柳月娘不想叫娘的,苦于村中习俗,百善孝为先,不孝不义,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阎氏没少带人来,除去阎家的叔伯外,还有罗家嫂嫂,罗家幺女可是被阎沥打断腿的,之前柳月娘好不容易说服罗家。
承诺医好罗玉花的腿之外,还承诺给罗家二两银子补偿。
这罗家嫂嫂倒也不是吃素的,和阎氏亲如闺中姐妹,这两人一起上门,可想而知有的闹了。
“少废话,家里没吃食了,我过来看看。”
柳月娘忍了又忍,才没冲过去挥拳头,阎沥听到声音也走出小屋,看到众人对峙的场面,瞬间冷下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