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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1)

凝固在提拉米苏上的1095

你可以不懂意大利文,但一定要记住“Tiramisu提拉米苏”这个词儿,因为这是目前各大咖啡厅、烘焙门市及西餐厅最IN的时髦甜点,以其爽滑醇郁的口感,与揉合cheese、咖啡与酒香的成人级风味,狠狠抢去cheese蛋糕的风头。

提拉米苏是她所有记忆中外形最简单的蛋糕,但是它却有着最丰富的内涵和最浓郁的芳香,仿似她的爱情。她一直相信平凡的爱情才能历久弥新,所以她并不讨厌自己的爱情变得平凡,毕竟人生是平淡的,她需要的是在平淡人生中愿意陪着她共同度过,因为身边有了她,而不觉得苦闷的男人。

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爱情是否会永恒,甚至人们永远不知道,明天,那本爱情的大字典里是否还有自己的名字,所以爱情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什么是绝对确定的东西。三年的时光,1095天,他们在爱情的道路上经历了浪漫,经历了坎坷,经历了平淡,经历了一次严峻的爱情考验,她,并不知道,他有多么坚定。

三年前她只是一个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女孩,一个人在这个繁华城市的角落里,卖着她喜欢的蛋糕,这是一家很小的蛋糕店,在城市的角落里显得极其平凡。她,并不是什么蛋糕店的老板,她只能在橱窗旁为想买蛋糕的人介绍各种蛋糕的特点,并为他们选择适合的蛋糕,如果她的业绩好,老板会选择一些销售量不好的蛋糕给她作为奖赏,可是每次她都心满意足地吃掉,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他,是一间咖啡店的老板,走进这间蛋糕店只是因为这是他去过的许多许多店铺中的一个,他想在他的咖啡店里卖一些既温馨又甜蜜的蛋糕,在他走完二十几家都失望而归的时候,这个女孩映入他的眼帘,当时她在店外发着传单,微笑着向他走来,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递给他,“先生,来尝尝我们的蛋糕小精灵吧,每个精灵都有它自己的意义,你会爱上它们的。”这样几句话,立刻把他从疲惫中唤醒,跟随女孩走进蛋糕店。

“先生,你是想自己吃呢?还是想送人?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女孩笑着说。

男孩四处看了看,发现了角落里最平凡的蛋糕,问道:“这是什么?”

“提拉米苏,”女孩兴奋地向他介绍,因为他是走进店里就注意到提拉米苏存在的第一个人,而那个外表平凡的蛋糕是女孩的最爱。“先生,这个蛋糕叫提拉米苏……”

“那,这个呢?”没等女孩介绍完,他便转头去看另一个了。

“那个叫黑森林。”显然女孩有些失望,但是她仍然保持着微笑。

接着他又问了好几个蛋糕,但是也只是问问名字而已。

“先生,如果你有时间并且想多了解一些,我可以仔细帮你介绍的。”女孩仍然耐心地说着。

这时男孩回过头,看着那个他第一眼看到的蛋糕,“那么,你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个蛋糕吗?”

女孩眼睛一亮,似乎对他的做法感到好奇,但是对于介绍她自己最喜欢的蛋糕,她还是很愿意的。“这个提拉米苏我们称它为爱情精灵,关于提拉米苏的由来,有这样一个温馨的故事:二战时期,一个意大利士兵要出征了,可是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爱他的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叫提拉米苏。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心爱的人。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文里,有‘带我走’的含义,带走的不只是美味,还有爱和幸福。一层浸透了Espresso与Rum或Brandy、质感和海绵蛋糕有点像的手指饼干,一层混合了Mascar pone cheese、鸡蛋、鲜奶油和糖的芝士糊,层层叠上去,上头再撒一层薄薄的可可粉……这就是提拉米苏。”听完了女孩的介绍,他非常满意地微笑点头,“好的,谢谢你。”然后转身离开了。

至今女孩还清楚地记得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只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再看见他,她只能用手感受他的样貌,用耳朵听他的声音。

三年前,他们见面,他决定在自己的咖啡店里卖提拉米苏,他决定要永远看着这张单纯而美丽的笑脸,他爱上了她。从那以后,他经常到这里来买提拉米苏,开始的时候是几天买一个,后来,他的生意好了起来,每天都要买,而提拉米苏需要提前预订才能制作的,他总是让女孩帮他的忙,有时候,生意忙了,女孩会帮他把蛋糕送到咖啡店,而他呢,总是找机会请女孩喝咖啡,和女孩聊天,但是跟女孩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他却越来越没胆量对女孩表白,女孩也总是像对大哥哥那样对待他……

两年前,他预订了一个大号的提拉米苏准备送给她,他准备在这一天向女孩表白,布置好咖啡店,他像往常一样让女孩把蛋糕送到店里来。路上还不停地打电话确认她什么时候会到,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快到了吗?到路口了?真的吗?好吧,我等你。”没等男孩挂断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出了“哐”的一声巨响,随即是电话那端嘈杂的声音。“喂,喂,怎么了?喂?说话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突然电话的另一端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喂,打电话的这个女孩被车撞了,就在幸福路的路口,你是她的家人吗?喂,喂!”

男孩在电话那端发疯似的哭泣着,泪,流在心里。

女孩的眼睛失明了,医生说已经很幸运了,还好保住了性命,并且说,如果能找到适合的眼角膜,还是有机会重见光明的。

男孩照顾了女孩整整一年,女孩因为失明,脾气变得很暴躁,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猜忌,她总是怀疑男孩对她的感情,她甚至对男孩大发脾气地吼着,说男孩肯定是嫌弃自己是个瞎子……

一年前,男孩走了,丢下了女孩。

女孩哭了,几乎每天都在掉眼泪,她恨他,恨他抛弃她,恨他丢下她不管,恨他在她最痛苦、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离开她。

没过多久,女孩的妈妈对她说,已经找到适合的眼角膜,很快就可以动手术。

女孩心中窃喜,心想,放弃她的男孩一定会因为她暂时失明放弃爱她而后悔的。

手术结束了,很成功,女孩很快便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的妈妈将一封信递给了她。信是男孩走之前写给女孩的,“对不起,忍受了一年,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你的猜忌和脾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已经结婚了,所以,请不要找我,我会幸福地生活的,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女孩又哭了。用她已经明亮的眼睛,看着天空,让眼泪尽情地流下来。

她又回到了蛋糕店,仍然卖着她喜欢的提拉米苏。

一天,一个同事告诉她,有个男人已经连续在蛋糕店门口待好多天了,他每天都到店里来,每天都只是用手摸摸橱窗。女孩觉得好奇,便悄悄地站在橱窗旁边,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那个人很慢地走着路,手里拿着盲人的拐杖,不停地用拐杖探寻前方的路,那个人慢慢地走近橱窗,也慢慢地走近了她的身边。

突然,她的脑子闪现了一个念头,她把手伸了出来,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她发现,男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是一个盲人,可是他这张脸,就是几年前她清楚记得的那张俊秀的脸。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三年前相识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两年前照顾她的那个男人,并且,他一定也是那个一年前献给她光明的那个男人。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男人却不知道女人的存在。

今天,是男人和女人认识的第1095天,女人亲自做了个提拉米苏蛋糕,并在蛋糕上写着“谢谢你的爱1095”。她站在蛋糕店的门口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爱情是否会永恒,甚至人们永远不知道,明天,那本爱情的大字典里是否还有自己的名字,所以爱情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什么是绝对确定的东西。三年的时光,1095天,他们在爱情的道路上经历了浪漫,经历了坎坷,经历了平淡,经历了一次严峻的爱情考验,她,终于明白,他有多么坚定。

值得尊敬的浪漫

这是爸爸妈妈的故事。

那时候,爷爷作为归降的军人而被判为“反革命”,爸爸作为“反革命”的子女而被迫进行劳动改造。在改造之前,爸爸和妈妈已经相爱了。那时候,爸爸23岁,妈妈20岁。

妈妈的出身是标准的无产阶级的子女,属于根正苗红的党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她和爸爸之间悬殊的成分差异致使很多好心人来劝妈妈放弃这段感情。但是,妈妈始终没有点下放弃的头。她不顾别人的眼光继续按时去探望爸爸。一直到爸爸结束改造生涯和妈妈结婚。爸爸33岁那年,有了我。

很多时候,我都问妈妈为什么当时不愿意放弃。妈妈只是笑了笑:也想放弃的,但是,我当时怎么想都想不通,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爸爸的善良。我就不相信他们说的,你爸爸不是一个好人。爸爸妈妈的生命很普通,但是,只是因为信任,普通的生命上就多了一份值得尊敬的浪漫。

天长地久的手表

我是一块女士手表,产于2007年9月26日,身价是790元。我暂时住在这座大都市市区的一家精品屋里。只要你走进店门,望向东南角那个一尘不染的玻璃柜,自右向左数去,第三排第七块的就是我。

尽管每天我都努力把脸昂向斜上方那盏柔和的小灯。可是每天停留在我身上的眼光还是少之又少,机遇好像越来越渺茫了。

2008年4月24日下午四点零四分十七秒的时候,一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男人站到我面前。我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在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我。两分种后,我如愿被取出。就在那一刻,我从男人伸出的左手腕上见到了他。一款深蓝色的手表。那一刻是2008年的4月24日下午四点零六分二十九秒。不,正确地说应该是三十二秒。因为在我见到他的一刹那,我的“心”停止运行三秒。我知道身为手表,精确是我们的学历,停下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生命终结的时刻,可是我还是无法克制地停止了三秒,在我第一眼见到他时。

当男人翻来覆去地打量我时,我始终注视着这款手表。帅气的外表,沉稳的嗓音。我喜欢他。

我被安稳地放进一个盒子里,四周漆黑。但我感觉得到他离我很近。想必男人是用左手拿的盒子,因为我听得见他的心跳。

第二次见面是我重见天日的日子。男人把我作为礼物送给了女人。我又被安置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上。我清楚,这就是我的归宿。

那一天男人和女人很缠绵,待到很晚才分开。我们又见面了,那款深蓝色的手表。我叫他鲨鱼,没有原因,第一眼我就在心里叫他鲨鱼。想了想,他唤我素素,说是因为我一身素净的颜色。分手时,不知他看没看到我眼里的恋恋不舍。

之后,男人和女人的见面,成全了我和鲨鱼。我们的感情日益升温。恋爱的女人会多愁善感。我虽然只是块手表,却也难以免俗。我会担心自己不够漂亮、温柔,担心他移情别恋。在这之余,最让我担心的,是男人和女人的恋情。一旦他们分手,无辜的将是我和鲨鱼。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一辈子,是多少甜蜜的时光呢?

平日出门,男人总是用右手牵着女人的左手,保护着,我们之间永远隔着男人的右手和身体。我渴望碰触鲨鱼,像恋爱中的男女那样。心愿渺小得可怜,我如此绝望,却无可奈何。

终于,水龙头成全了我。女人厨房的水龙头没有缘由地滴水不止,打电话找来男人。男人挽起衣袖,摘下鲨鱼递给女人。女人顺手放在平时她放手表的茶几上,放在我身边。我俩并肩躺在一起,激动地发抖。他和我一样浑身冰冷,没有温度。可那一刻我还是能感觉到右肩的发烫。

那一晚,我们谈到了未来,我不奢望会天长地久,却祈求能尽量长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和他在一起只怕自己会迈快一步,一步一步地数着格子。见不到他恨不得一步一小时,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吧。

这几天,鲨鱼越来越疲惫,步子也越来越慢。一天下来,往往会慢几分钟。曾经,我们对过时间,相约一起走过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如今,鲨鱼已经整整比我慢了七分钟。后来明白,如果没有其他原因,是鲨鱼该换电池了。

我和鲨鱼都是电子手表。电池一般可用两年。对我们来说,更换电池并不是什么大手术,我生离死别的表情让鲨鱼哭笑不得,他一再保证,不会有事。可我还是隐隐地担心。

再见到鲨鱼是四天后,看到他神采奕奕,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鲨鱼……鲨鱼。”回应我的是他茫然的眼神。

“你在叫我?”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让我的心破裂般地疼痛。

果真出事了。我强忍着,再开口:“那……那你是谁?”

“我就是我啊。哦,你是说我的名字,我还没来得及取呢。”无辜的神情却有着残酷的本质。

原来,鲨鱼在更换电池的时候一并被更换了记忆。失去了半年来我们的点点滴滴。眼前的这个,不过是我深爱的陌生人。

原来,两年就是手表的天长地久。而我的天长地久只有半年。

原来,“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就是我们的命运。

而后,女人的手表常常无故透水进去,她不会了解,那是我的眼泪。

从今以后的一年,是用来失恋和回忆的。明年,我期待九月,等待失忆。忘掉鲨鱼,忘掉回忆,却要记住不再恋爱。

宽容之爱

有一次,我们哥几个一起去一个朋友家看球。男人看球,总是离不开香烟。直到球赛结束,我们才发现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抽了三盒烟。

朋友的妻子也一直在旁边陪着我们,但是,她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我们觉得很奇怪。“你怎么就不管管他和我们这么抽烟?”一个哥们问道。朋友妻微微一笑,说:“我也知道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但是,如果抽烟能让他快乐,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宁可我的丈夫能快快乐乐地活到六十岁,也不愿意他难过地活到八十岁。”毕竟,一个人的快乐不是任何时间或者金钱可以换来的。

我们再看到这个朋友的时候,他已经戒烟了。问为什么,他憨笑着说:“她能为我的快乐着想,我也不能让自己提前二十年离开她啊。”戒烟,本是一个家庭中矛盾的焦点,但是,因为这个妻子的宽容,让这个艰巨的事情,在平静之间就烟消云散。

我喜欢你

我出生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只闻得到我身上散发出一股淡臭味。就因为这,让我觉得很自卑。后来,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开始了我们一生的旅程,一个叫做“银行”的地方是我们的第一站。

我在银行里只待了三天,但就是这三天,已经足够让我了解很多事情。比如说,人们叫我们“钱”,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钱越多越好,但是当他们真正拥有很多钱的时候却未必觉得幸福;我还和一个兄弟对视了一个下午,结果我无比惊奇地发现,我们除了身上的编号不同,其余的地方竟一模一样。他是332,我是331。我看见他的身上也写着“5角”两个字,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332”很不屑地说:“就是5角钱啦,傻瓜!这就是我们的价值。我们每张5角纸币大概可以换一份报纸,一支铅笔或是一张车票什么的。哎,谁知道呢!真羡慕100他们那些大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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