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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那些美丽却疼痛的青春时光(3)

不一会收到闺蜜的回复。

打字速度飞快的她在按下那两个字的时候却异常缓慢,像是考试快要结束后的那遍严肃而又细致的检查。字有没有打错,放在这句话里的位置是否正确,现在公布会不会太早。索性还是改成“金某”吧,可是班里姓“金”的只有三个人,算了算了,不管了,点击“发送”。

手机屏幕的光线把瞳孔照亮,黑暗中她仿佛又一次看见了他的脸,嘴角旁有一颗黑痣,眉毛有些偏棕色,不是普通的男生,懂礼貌,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无法忽视的微笑。

来来回回,她还是禁不住闺蜜层层拷问公布了男生的名字,对方一串感叹号之后发来新回复。

——“表白吧,现在是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想要回复但却不知写什么好,想了很久输入完毕又通通删掉。

“你看他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应该不会给你招来很多的情敌。”

“仔细看看长相很符合你的审美哦,你俩在一起很不错呢。”

“找这样一个男朋友,感觉多棒,比那些校队只知道耍酷的男生成熟多了!”

重温一遍聊天记录,然后清空。梦里,她梦见了他。

周三的体育课因为不小心磕伤,早一步回到教室。

意外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一瓶矿泉水,上面粘着的字条“运动员奖励”

让女生无形之中明白了些什么。女生打开水一口气喝下了一半,而剩下的半瓶却用胶带封好口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运动员奖励”,他应该知道我是校运动员吧。

后来询问了周遭的同学,只得到了唯一可靠的消息,就是那节体育课之前男生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冥冥之中仿佛正中靶心,与自己所想契合得无私无缝。

在闺蜜每日的鼓动劝说之下,想要迈开那勇敢的一步,却又被种种的不可能和猜疑所挡住。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脑袋里那块拳头大小的玩意像在离心机上一样疯狂地转动,稍稍用力便能把自己的小心思全都暴露。

转念一想,与其等待它在心里默默地枯萎,何不拿出来晒晒阳光透透空气呢?至少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隔天下午放学,她故意留到最后去办公室请教问题,算好时间,就在前几分钟,她突然跑去洗手间。

女生捧了一抔水泼到模糊不清的镜面上,水渍中的她骤然清晰。这大概是这几年自己头一次正儿八经地照镜子吧。

长相总体还算秀气,只是鼻子不够挺立,嘴巴等会儿用唇膏抹一抹可以显得更润,头发再梳理梳理。好像自己也没有印象中那么丑陋。

在走进教室之前最后用力将两片嘴唇贴合在了一起,目的让嘴唇有些血色。视线走进,看见男生正在收拾书包。

酝酿了许久,平缓终要喷涌。

“那个,金珉,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哦,不,问问你。”因为怕男生觉得突兀,瞬时转变了方向。

“你问吧,这么神秘。”男生依旧在收拾书包。

“你为什么要送我一瓶矿泉水呢?”女生终于张开了口。

“没有啊,什么时候?”男生有些疑惑。

“就是周三的体育课,你还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运动员奖励’,你忘记了?”呼吸节奏伴着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哦,那天班主任看我最后一个走,所以要我清理了一下教室里的垃圾,看到你桌子底下躺着一瓶未开封的水,上面正好写着‘运动员奖励’,记着你是校队的,所以就放在了你桌子上。”

“那……那次我忘带图书卡,你为什么十秒不到就赶来了,而且你为什么还让我和你用同一张卡?还有还有,为什么开学那天就来帮我修桌子,之后还帮我找到了丢失的练习本?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图书卡那件事是因为那天我恰好在二层复印试卷,所以收到你简讯就赶来了,之所以让你和我用同一张卡,是因为这学期图书馆不补办旧卡了,而且修桌子是因为我不小心踩到了你的手为了表达歉意才……你的练习本也是我在讲台上发现的,起初不知是谁的,因为是当周的学习委员所以就一直保留在了自己这里。”男生已经收拾完了东西,站起身准备离开,“咦,你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呢?”

“哦……哦,没什么?是我多想了。你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说话变得结巴,早已排练好的惊喜感动的表情和动作一瞬间被忘得无影无踪。

“那你也快点哦,马上要打清校铃了。”男生依旧美好的微笑示意明天见,然后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傻傻站在原地的女生,像被雷电击中一般,一直愣愣地盯着男生消失的门口,仿佛在等男生突然跑回来说自己刚才的话都是骗她的。

——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六神无主地踩着清校铃离开学校,忘记拉拉链的书包挂在后背,女生走一路书也掉了一路。

原来自己好像忽略了那百分之五十失败的概率。

彗星撞地球,一场青春的疼痛与忧伤,一出命运的喧哗与骚动。我撞见你,撞见生命中最美的时光。

彗星撞地球

宝小盒

栀子花开了,开得烂漫。

洋洋洒洒的光芒在罅隙中照着校园中匆匆走过的人影,把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撒小北总在人影慌乱的午后在校园中穿行,白色的校服在清新的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闪动着的银光。闪着银光的校服总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神,远远望去,撒小北就像是阳光下漫步在田野的王子。身旁总会被成双成对的男女遮挡住视线。撒小北是羡慕他们的,目光中透着一束束犀利的光芒。他也希望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能每天和她牵着手走在这人影匆忙的午后的校园。能每天给她发短信,告诉她自己的一举一动;能在孤单的时候,和自己牵着手去太阳升起的地方看日出;能在开心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说上一大堆的甜言蜜语;能在寒冷的季节里,告诉她自己会像一件棉衣保护她一直到老。

当然这一切的幻想,随时都会破灭,只是小北已经逐渐熟悉了在幻想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风拂过额头前厚厚的刘海,撒小北抬起头,舒展了一下,望着天空中刺眼的阳光所汇聚成的那个火球,等到眼睛变得昏晕,才懒散地把头低下,闭上双眼,缓冲一下疲惫的视觉。这时候,他会突然感觉到,有阳光的照耀能够让自己的心暖和起来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和自在啊!

他闭着眼,太阳的微热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感到不再是焦灼的暖意,而是一种灿烂而清新的气息从头顶蔓延到全身。血液在混沌中沸腾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果现在有一张床,他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昏昏地睡去。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昏沉中,他没有站稳,重重地跌了下去。他睁开眼,对着眼前的方向大声地吆喝着:“是谁啊,有没有长眼睛啊,没有看到有人吗?!”他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有人快步向自己走来。是一个女孩,白色的校服在空中飘动着,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额头前也有厚厚的刘海,双眼皮,眼睛透出一股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在瞬间侵蚀周围所有的人。那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他的脚被重重地踩了一脚。他才彻底从昏沉中清醒,是那个带着栀子香气的女孩。她比撒小北矮一个头,头发是棕黄色的,而撒小北的头发全部是黑色的,黑色发着阳光下格外闪耀的光彩。撒小北再一次隐约嗅到那女孩淡淡的栀子香味。

“你吼什么吼啊,是你像一个柱子一样呆在那里啊,我才撞到你的。”女孩狠狠地说道。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走路没长眼。难道没看见有一个人在这里吗?简直就像个疯丫头!”撒小北,做出十分愤怒而又鄙视的表情,低着头看着比自己矮着许多的女孩。

那女孩,忍无可忍,扬起拳头,又给了撒小北胸口一拳,痛得撒小北直不起身子来。打完,那女孩便扬长而去,走时还狠狠地留给了撒小北一句话:

“别再让我见到你,切……”

撒小北勉强直起腰来,栀子香气淡淡地飘走了。午后的校园,仍能看到许多闪着光的白色校服在暖风中摇曳,所有的人看起来都觉得十分的温馨、可爱,撒小北是这样认为的,除了刚才那个撞到自己的疯丫头。

初夏的校园,栀子花的香气蔓延得很远很远,蔓延到撒小北以及每一个人的心底。阳光在罅隙中穿透着枝丫在地上形成点点的光斑,格外悦目。撒小北像一个娴熟的诗人,嘴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或许是一短句小诗配上眼前这发着光的暖夏。

撒小北拖着疲乏的脚步走向餐厅,挎包里是沉重的复习资料。撒小北每日对着朋友诉说着自己在重点班昏昏沉沉忙忙碌碌的生活,仿佛那些沉重的书本可以将自己的身高压下半个头去。所以他会很享受从教室走向餐厅的这段时间,比如望望校外马路上匆匆的车流,或是捧着一本漫画,傻笑着自言自语。

小北找到一个离餐厅落地窗很近的桌位。阳光再一次像沙子一般平铺在小北的脸上,脸被温和的光线烤得暖洋洋的,路过的人总会转过头望一眼小北陶醉般可爱的神情,然后再匆匆地走向远处。

重点班下课下得比较晚,所以食堂里早就挤满了人。放下书包,撒小北陶醉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然后便疾步跑去饭窗打饭。

撒小北饭量不算大,午饭一般只吃一碗米饭和一道菜。所以剩下吃不了的饭菜总会去喂校门口流浪的小猫小狗。

撒小北端着饭盘小心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他轻轻地闻了一下饭菜的香味,突然发觉今天食堂做的饭比往常要好一百倍。陶醉在饭菜的香味中,撒小北并没有意识到,远处有一个女孩挎着书包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奋力地跑来。

彗星撞到地球,产生化学效应……我们谁也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去形容。

就像某一句歌词那样说的“幻想看得见的天边,会不会找到彼此最真的特别,我有一个梦不会变,幻想看得见的天边,我努力闭上了双眼,感觉看不见的世界”。

撒小北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而又熟悉的栀子香气扑面而来,似乎令自己招架不住。被突来的女孩撞了一个正着。女孩的头狠狠地撞到了撒小北的胸口。撒小北突然感觉到,那女孩的额头是如此的温和,就像蜂蜜掉进了白开水中,巧妙地融在了一起。还是同样晶莹的发线,同样是熟悉的栀子香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悄然静止了,只剩下撒小北和散发着淡淡栀子香气的女孩。女孩轻轻地依偎在男孩的怀里,眉宇间都发出一股温柔的感觉。女孩的鼻翼轻轻地贴在男孩的胸口,嗅到男孩身上淡淡的香气。男孩静静地望着女孩,甜蜜在他们的眉宇间轻轻地跳动着……

时间短暂地静止后,又在无法摆脱的现实中突然觉醒……

撒小北从幻想中惊醒,惊慌地把女孩从自己的胸口中推开,那栀子的香气,从心底盛大地蔓延开来……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喂,怎么又是你,难道你真是一个疯丫头吗,眼睛长在头顶上了?”撒小北惊愕地对着那女孩说。

女孩慢慢地抬起头,惊恐中突然意识到这张脸孔是那样的熟悉。“是你。

你才是疯子呢,怎么又遇见你,真是倒霉!”女孩红着脸带着淡淡的栀子香气匆匆地跑开了。粉红色的身影剧烈地晃动着,直到在撒小北的视线中幻化成一个实心的黑点。

撒小北有些惊慌失措,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羞愧的样子意外地好看。撒小北收拾起撒了一地的饭菜,突然发现,白色的米饭上有一个粉红色的手机。

撒小北捡起那印着粉色HELLO KITTY的手机,脑袋里回想到刚才的一幕,意识到这一定是那女孩遗留下的,他把手机装在裤兜里,匆匆向女孩离开的地方追去……

一切都仿佛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的巧合、奇妙。或许下面的情节就是男主人公把手机还给女主人公,于是两个人便相知相爱了吧。可是梦一醒来,又被现实扇了一个耳光——不要再傻傻地幻想了。

初夏灼热的午日,阳光在流着晶莹的汗水的肌肤上发光。校园的每个角落里,都可以看到女生给男生用手巾擦去额头的汗滴,男孩匆匆跑到校门口的小店里买冷饮然后再匆匆跑去送给女生。当汗水湿透了撒小北的T恤,他也没有找到那女孩。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仔细寻找着可以联系到那女孩的所有方法。

他甚至感觉到,那女孩一定在慌张地寻找着自己的手机。想到这里,有一颗晶莹的汗水顺着撒小北的脊背流下,似乎可以看见那汗水在空气中被蒸发……

撒小北失望地离开了……

撒小北家住在离学校很远的一个小区,所以每天必须坐公交车去上学。

老爸想让他坐自己司机的车去上学,可是他却执意不肯,他说那样让同学看见了肯定会笑话我耍大牌的。所以每个夏日清晨和黄昏,小北总会跑着去赶公交。

撒小北在人群中挤上了公交,等到公交开到学校还有一段时间,小北捧着漫画坐在公交车的老位子痴痴地看起来,偶尔也会望一望车门口上上下下来去匆匆的人们。撒小北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忙碌而又饱满的。

一个留着厚厚的棕黄刘海的女孩上了公交车,游离的眼神巡视着车室的四周,期待还有一个空着的位子。撒小北注意到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那不就是……

那女孩并没有注意到撒小北,仍继续巡视着。撒小北慌张地从背包里找寻着那女孩遗失的手机。这才发现,手机被自己忘在家里了。

那女孩回头望见了撒小北,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你,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哪里都要遇见你。”女孩身上仍散发着淡淡的栀子香气,只不过这次比原来的要浓郁一些。

“呃,你的手机掉了,我原本想还给你的,可是今天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了……”撒小北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变得羞愧,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女孩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此时,小北的脸突然像樱桃般的红晕。

“啊,原来在你这……原来……”还没等女孩说完,司机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站在过道里的撒小北和女孩,身体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女孩失去了重心,突然跌在了撒小北的怀里。

时间又一次被甜蜜的味道所凝住了,女孩又一次嗅到男孩身上淡淡的阳光的味道,男孩又一次轻轻地抱住了女孩,望着她的发线,静静地凝视着,熟悉的栀子香味,淡淡的表情。

撒小北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女孩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栀子的香气一般无法捉摸。撒小北紧张地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女孩。时间的羽翼轻轻地滑过女孩的脸庞,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小北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是那种属于少年的蠢蠢欲动。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像这样停止了。自己可以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一个女孩……

时间就这样凝滞了,静静地。清晨的宁静,在少年的眼角轻轻地晕开,像是山水画中那淡淡的笔墨,格外迷人。

这一生,遇到过你,便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团圆。爱恨情痴,繁华落尽,那些被压抑、被禁锢、被伤害的昨天,已经让他们散落成沙,遗失了彼此。

青春荏苒如诗,年华铿锵成铁

李婉琪

李墨摔门而去的余震声和高跟鞋狠狠地踩在楼道里台阶上的声音回荡在陈浩南荒凉的房间里。嗯,荒凉。陈浩南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特别的心痛或者舍不得,只是觉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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