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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月心灵的风骨(2)

学会尊敬

人必须学会尊敬,就像必须学会轻蔑一样。凡是走上新的生活轨道并把许多人也带上新的生活轨道的人,无不惊异地发现,这些被带上新轨道的人在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是多么笨拙。更有甚者,连单单把这谢意表达出来的能力也不具有。每当他们说话,便似骨鲠在喉,嗯嗯啊啊一番就复归平静了。

思想家在感受他的思想所产生的影响时,在感受他的思想改变和震撼人心的威力时,其感受方式几乎是滑稽的,其中还有所顾虑:怕受其影响的人内心受到伤害,怕他们会用各种不当的手段来表达其独立自主的精神受到威胁。要形成一种有礼貌的感激习俗,需要整整一代人的努力,嗣后,思想和天才一类东西进入感激情愫中的那个时刻才会到来。届时,会出现一个接受感恩的伟人,他不仅因为自己做了好事而受感谢,更主要因为他的先辈们日久天长累积下那个至高至善的“宝物”而受感谢。

——尼采人必须学会尊敬,就像必须学会轻蔑一样。

高贵的灵魂表现

“永远不要被人为难”是一个谨慎的伟大目标。它是一条真正的为人守则,一种高贵的心智象征,因为宽宏是不容易被人为难的。热情是灵魂生出的古怪脾气,而热情得过分会削弱谨慎的程度。如果热情流传到嘴部,名声就会有危险。因为一个人要成为自身的主人,使得自己在幸运或逆境时,任何事情都不会骚扰他的沉着。这不会伤害到他的名誉,反而会显示自己的优越,从而增加自己的名誉。

一个人应该言语美好,行动体面:后者是理智的优越,前者是感情的优越,而两者都来自灵魂的高贵。言语是行动的影子,言语为雌,而行动为雄。接受赞美远胜于赞美他人。言语容易,行动困难。行动是生活的实质,言语是生活的装饰。盛名在行动中延续却在言语中消亡。行动是思想的成果,如果思想显得明智,行动就有效力。

——葛拉西安一个人应该言语美好,行动体面:后者是理智的优越,前者是感情的优越,而两者都来自灵魂的高贵。

教养的途径

做一个真正有教养的人的重要途径之一,就是研究世界文学。研究世界文学可以让我们慢慢地亲近许多民族的诗人与思想家。他们在其著作中遗留下极其庞大的宝藏——思想、经验、寓意、梦想及理想。这条道路是永无止境的,任何人都无法走到终点,仅仅完全研究一个民族的全部文学,也不可能完全研究精通,更何况是人类的全部文学。但了解、体会第一流思想家、艺术家的作品,其本身就是一种实现幸福的体验——不是对死知识,而是对生气勃勃的意识与理解的体验。尽可能不要广泛地阅读,而在闲暇时能够自由选择。让我们沉溺其中的名作,以了解被人类所思考、所追求的宽广与丰盈,对整个人类的生命与振动产生多彩的共鸣。这一切生活的意义,绝不只是仅仅为了满足实用的需求而已。

——黑塞研究世界文学可以让我们慢慢地亲近许多民族的诗人与思想家。

无法满足的特性

从今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预测。但是恐怕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这么快乐,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自我满足,更没有大众会满足于不再有滥用权势的达官贵族后,那社会上已逐渐改善的风气与生活。人性如果能完全满足现状,社会上便毫无贪婪之气,呈现一副完全社会的形态。但是,事实上永远无法实现这个梦想。人性永远意志不坚、摇摆不定;社会上永远有富人享乐、穷人受苦的情形。这或许是像坏心眼的恶灵一样的利己主义和嫉妒心在背后搞鬼的原因吧!因此,党派之争无停止之日。

当气氛凝重,警觉到现代的悲惨时,心里总是觉得世界末日将近了。灾祸是会一代一代累积的,所以我们不能只烦恼于祖先的罪恶,因为千古以来的罪恶及自己这一代的罪孽,都会降临在后代子孙的身上。

——歌德人性如果能完全满足现状,社会上便毫无贪婪之气,呈现一副完全社会的形态。

真正的教养

真正的教养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的教养,它和一切以完美为目标的努力一样,其本身就具有意义。为了增强体力、技能和美而做的努力,并不见得可以使我们富裕、有名或强壮,但它提高了我们的生活情趣与自信,让我们觉得更快乐、更幸福,并赐予我们心灵上的自信与健康。因此,与此相同的“教养”,也就是说,并不是努力追求精神上的完美,以及某些有限目标的艰辛道路,却能激励我们、愉悦我们,扩大我们的意识范围,增加我们生活与幸福的可能性。所以,真正的教养如同真正的体育,是实践亦是刺激,从任何方向出发都可达到目的,但任何地方都不能停息。真正的教养存在于无限世界中任何一处的旅途上,与宇宙一起呼吸振动,在超越时间的时间中摇荡。它的目标不是为了提高人们的能力与成就,而是帮助我们赋予生活意义,解释过去,更以无畏的心面对未来。

——黑塞真正的教养存在于无限世界中任何一处的旅途上,与宇宙一起呼吸振动,在超越时间的时间中摇荡。

心灵的交融

繁星的韵律可以在教室里用图表阐释,而繁星的诗歌只能在心灵与心灵相晤的沉寂里、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汇里解析。在那里,无限在有限的额头下印下了它的亲吻;在那里,我们能够倾听“伟大的我”的旋律,在庄严的管风琴里,在无穷的簧管里,无限和谐地奏鸣着。

当我的心突然充满了爱,告诉我这世界与我的心灵同在,难道我不会感到阳光更明媚,月光更幽静?当我歌唱雨云的来临,淅沥的雨声就在我的歌声里感到凄婉;自历史的黎明起,诗人和艺术家们就将他们心灵的颜色和旋律,倾入生命的大厦。

我深知,大地和晴空织上了人的思想的纤维,人的思想亦是宇宙的思想。假如这不是真实的,那么诗歌就是虚幻,音乐就是欺骗,缄默的世界把人的心灵驱入绝对的沉寂中。

——泰戈尔繁星的韵律可以在教室里用图表阐释,而繁星的诗歌只能在心灵与心灵相晤的沉寂里、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汇里解析。

幻想出的烦恼

一句古希腊的格言说到,人们之所以烦恼,是由于他们对周围事情的意见而不是由于事情本身所造成的。应该有一个可以避免人类悲惨命运的伟大创见,如果有人证明这个看法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对的。如果恶没有影响我们,而是通过我们判断来影响我们的话,那么这个判断似乎就成了蔑视恶或者把恶转变成好的运用的一种力。如果事情本身怜悯我们,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些事情安排得对我们有利呢?如果我们称之为恶和烦恼的东西,本身既不是恶也不是烦恼,如果它仅仅是幻想,那我们就可以改变它。如果没有人强迫我们,我们就会极其愚蠢地把自己束缚在更加痛苦的事情之上。它给我们带来病痛、贫困和被人歧视这样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感受。让我们来看看这件事情能否这样认为:我们称之为恶的东西,本身并不是恶。或者至少可以说,不管它是什么,它都取决于我们给它不同的名声和不同的色彩,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回事。

——蒙田人们之所以烦恼,是由于他们对周围事情的意见而不是由于事情本身所造成的。

真正的恐惧

恐惧可被定义为一种痛苦或心情的纷乱,这些皆出自心中对未来某些破坏性的或引起痛苦的恶行的认识。只有破坏性的或引起痛苦的恶行有这种意义。有些恶行,如刻毒和愚蠢,其发展不会使我们惊恐,我是说不会引起极大的痛苦或损失。那些离我们不太远,近在咫尺,马上降临的恶行才是可怕的,我们不恐惧那些遥远的事物。例如,我们都知道我们要死,但我们不为此而烦忧,因为死亡还没降临。从这个定义看,恐惧是由一切使我们感到对我们有极大破坏力,或将给我们造成极大痛苦的事物引起的。

——亚里士多德那些离我们不太远,近在咫尺,马上降临的恶行才是可怕的。

成长中的观念

有些人认为真理比生活更重要。这些人是卖弄学问。真理,如果只将它囿于窄街小巷之间,那它会变成生活的敌人,这一点每一个人类学家、心理学家都是知道的。还是给人们留下那无害的幻觉吧。

每一代人常常忘记,正是他们的孩子们逐渐开始反对曾哺育自己成长的那些思想和价值观念。可不,崇尚自由主义者的孩子,可能会信仰共产主义;百万富翁的孩子,可能会相信托洛茨基主义;无神论者的孩子可能会转而信仰天主教。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不断变化。

——布瑞南真理,如果只将它囿于窄街小巷之间,那它会变成生活的敌人。

通往幸福之路

人处于完全清醒时,其中总是有一种确信无疑、心满意足的确定成分。或者,在和谐一致的外表之下,它包含着神经与心理的平衡。

通往幸福之路,是培养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心。这种好奇,不仅仅对人,也对事物;不仅仅对艺术,也对历史和异域风情;不仅仅对城镇乡村,也对植物和动物;不仅仅对布满苔藓的岩石、树皮上奇妙的印记,也对繁星和原子;不仅仅对我们的友人,也对居住自己心灵深处的纷乱的隐秘。如果我们能够这样做,那么,我们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欢乐之中,毫无半点厌烦。

——布瑞南人处于完全清醒时,其中总是有一种确信无疑、心满意足的确定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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