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乐无奈翻白眼,恨不得一脚将魏玉阳踢下船去。
“那船头只一个女的。”她瓮声瓮气地说。
敢情这家伙连花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就要追人家。
“哦哦!大美女啊!”魏玉阳双眼放光,冲着人家姑娘就吹起口哨来。
那画舫上的人看过来,童小乐恨不得当做不认识他。
“嗨,盈盈姑娘,小生久等未见,原来你竟在冷庄主的船上。还是冷庄主魅力大啊。”魏玉阳折扇打开,扇了扇,竟也是一派风流天成。
只不过说起来的话,让人听了平白难堪。
童小乐瞟他一眼,这家伙今日竟带刺了一般,有些奇怪。
对面画舫上,花盈盈脸色变了变,她抬眼看冷西凤一眼,见他正与临江小王爷一块谈笑风生,并未加以理会。
她微微放心,手指微动,继续弹琴。
魏玉阳无人理会,也不觉面子挂不住,嬉皮笑脸让船工划船靠过去,船身紧紧挨着冷家画舫。
“冷庄主,能否让小生与你一同赏景听琴。”说话间,不待人家答应,他就站在船舷上,似乎想跃到他们船上。
童小乐正要阻拦,突然脚上一麻,连人带椅摔倒。
这一下动作太大,船身大力晃动,倒退了开去。
已经抬起一只脚要跨过去的魏玉阳一脚踩空,竟“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所有事情发生在刹那,等童小乐回过神,趴在船沿看。
黑漆漆的水面已然狼狈冒出一个头来。
“哈哈,玉女,瞧你那怂样!”
魏玉阳恨恨一拳打在水面上,仰头冲童小乐吼:“童子,还不快拉哥上去!”
对面画舫一直低头下棋的两人侧目看过来。
“金童玉女,倒挺配的。”一身藏红色华服的临江小王爷长着一张娃娃脸,他摩挲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冷西凤道:“你这小心眼的性子真是不能得罪,一不留神就栽了。”
冷西凤视线由童小乐身上调转,看着对面的夏侯沐风,挑眉道:“在下做了什么,惹小王爷如此评价?”
“随口一说。今夜美人佳音随侍在侧,我们这棋就不下了吧。”夏侯沐风挥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花盈盈身边。棋子凭空少了枚,这棋还是不下为好。
冷西凤展颜一笑,白玉扇支额,倚靠船舷,吩咐船工转弯去朱雀桥。
这双层画舫一转弯,硬生生将抓着绳子要浮出水面的魏玉阳给蹭翻到水底,半天不能露出头来。
冷西凤笑,这般美好的夜,怎能让呱噪之人扰了清净。
“童子,你怎么见到冷西凤就像只没爪子的猫一样?”魏玉阳一大早就耗在童小乐身边叨叨咕咕。
“魏爷爷!魏奶奶!真不是我故意让你掉水里的!”童小乐一大早就被童老爹从被窝里挖起,此刻又被魏玉阳缠着,起床气大着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昨天的反应。要是搁平常,哥受委屈,你还不暗地里把人船底给凿个洞啊。”
“谁这么流氓了?!”童小乐不承认自己干过这事。
“你!”魏玉阳指着童小乐的鼻尖,一脸委屈:“昨天哥都那样了,你也没替我吱一声,不像你的作风啊。”
童小乐一想这事就乐。
“那是你活该!好了好了,别缠着我了,帮我把酒都搬到马车上去,我待会还得去冷月山庄呢。”
魏玉阳闻言,甩手就趴桌上了,一脸的弃妇样。
“哥知道你要抛弃我投奔冷西凤的怀抱了,哥知道你看上冷西凤了,哥还知道你现在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见他。”
童小乐闻言一脸黑线,抬起手,对着魏玉阳的后脑勺就是一锅贴。
“屁!小毛孩发情呢,姐姐的心思是你能猜的吗?”
她见小二将酒都码好了,手上鞭子一扬,重重落在魏玉阳屁股上,直打得他龇牙咧嘴。
她自己则迅速跳上了马车,逃之夭夭。
魏玉阳瘪着嘴,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摊开在桌上,看着合欢树下的人影,眉毛都能打好几个结了。
“都把他画纸上了,还说不喜欢。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画过一次哥呀。”
他浑身的怨气,让走过他身边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童小乐若是知道魏玉阳这心思,估计会掉一地的疙瘩,捡都捡不回。
不过此刻,她满心犹豫着是否要走进冷月山庄里边。这样的担忧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一大早童老爹就她逃跑这事训了她半宿,让她记起冷管家给她找了门亲事,等着她送上门;二是因为冷西凤。
那日惊为天人,她察觉自己已经情窦初开。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偏偏被玉女给说中了。
她还真对冷西凤动心了!
不然也不会那晚在江中看到花盈盈在他身边,而微微不悦。有点吃醋的征兆。
不过,他是天之骄子,财力通天。她一个爱穿男装爱逛妓院的小女子,似乎无力染指。
况且冷西凤比她大八岁,好像这年纪也大了些。
童小乐鬼鬼祟祟地进了冷月山庄,想要躲开冷管家去偷偷看冷西凤一眼。
才刚进门,就被逮了个现行。
“乐丫头!”
冷管家的八字胡一颤一颤的,还别说,他一严肃起来,她小心肝还真有点怕怕。
“冷、冷叔,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冷管家一把拉住童小乐,吓得她急忙往后退一步。
“那就跟我走。”
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走在前头。
“是。”童小乐低着头不敢反抗,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
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见个面,死了痛快!
一路心有戚戚然的童小乐面上有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
冷管家看着憋笑在心,领她进了自家院子,才舒展眉头对童小乐说:“上次这梅子酒,你没喝就逃了。你红婶一直念叨着,给你留了一小壶。”
童小乐闻言心中一松。
“冷叔,你故意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