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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霸唱天下楼宇间——分众传媒江南春 (2)

对于这场有惊无险的商战,曾有人问江南春,扔那么多钱砸广告,没起色,仍然砸,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实际上江南春主要是基于这样两点考虑,一个是他认为LG在传统产品的市场上根本没有优势,也没有渠道上竞争力,跟三星、飞利浦根本没法打,就不如进入这个市场的最高端来打,树立最高端的形象,然后带动其他产品的销售;还有一个就是,江南春认为,只要积极地先抢到一个平面显示器的市场,那么两到三年内,平面显示器一定会取代球面显示器。

从产业趋势上来讲,这个是发展的必然,永怡的战略非常清楚。因此,在后续的产品推广上,一定要采取非常反逻辑的方法,按照正常逻辑去做只有死路一条,最安全的往往也是最危险的,而最独特的方法往往最有效。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此理。

剑走偏锋,不走寻常路,这是江南春的朋友陈天桥的游戏产业给他的启示,如果按江南春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反逻辑思维”。

那是在2002年12月的一个晚上,多日不见的陈天桥告诉江南春,自己已经不做那个靠网友领养一只虚拟宠物小狗赚人气小网站了,现在改做网络游戏。他告诉江南春,他代理的这款游戏每天晚上同时在线可以达到11万人。而11万人同时在线,意味着拥有至少70万收费用户,每个用户每月35元,一个月的收益就是2450万元。

这个数字让江南春受到了犹如地震般剧烈的刺激,陈天桥不仅告诉他什么是网络游戏,还告诉他自己的公司仅仅四个月,就至少赚了一个亿。

陈天桥的网络游戏给江南春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由此,他总结出一个生意场上的基本原则,就是要发掘别人没发现的产业模式,这样才能挣大钱!只要找到一个全新的商业方式就能创造一个超额的利益。”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那么我们就很容易理解江南春之前以及之后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正如他在大学时期竞选学生会主席时所做的那样,一看情况与己不利时,即刻做出调整,不做大面积的解释说明,而是直接攻取具有投票权的各系学生会主席的“信任高地”。这是他最终顺利当选的一个重要战术。事实证明,他的“反逻辑思维”扎扎实实的切中了市场的要害,凭借着这一“特异功能”,江南春在商界如鱼得水,不亦乐乎。

专注于一点,及时地补充“新鲜养分”,加上拼命三郎的干劲,机会和成功自然不会放过像江南春这样的人。永怡也在江南春“反逻辑”策略下在上海广告界声名鹊起。

多元战略,惨遭滑铁卢

从92年起,江南春就开始做广告,如今做的仍然是广告,他总结出一句话,那就是:专注很重要。他常常给手下的员工讲挖井的故事,他说自己并不聪明,但是很有毅力和耐心,如同挖井,一直在往下挖,看到石头铲石头,看到树根铲树根,直到挖到水为止。

江南春觉得,他的很多同学都比他聪明,他们也会去挖,但挖到石头就会换其他的地方,最后是看到了坑却始终没有看到水的到来,要说江南春成功的秘诀,他自己总结恐怕这个就是。

1995年,由于借助了IDG这个世界级的平台,永怡传播在上海积累了大量的IT客户,江南春一方面开始在IT媒体上有了话语权,另一方面,IT客户做广告又要找江南春,既做“裁判”又当“运动员”,江南春的永怡传播想不赚钱都不行,很短的时间之内,永怡传播就成为上海滩IT领域最大的广告代理商,也成了这个行业国内领先的广告公司。

到1998年,永怡全年的收入达到5、6千万元。第二年,江南春的公司已经占领了上海IT领域广告代理市场上95%的份额,营业额高达7000万元。

永怡在业界影响力的迅速提升主要得易于江南春在2000年把握住的两次机遇。2000年,江南春抓住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新契机,那就是互联网,这为永怡传播带来了一个质的飞跃。当时,永怡代理了7个网站的广告业务,包括证券之星、LYCOS等。在公司“舵手”江南春看来,这一年对永怡是至关重要的革命性的一年。

这一年,曾经一度红火的网站亿唐出资成立了一家名为“好耶”的公司,这是一家纯粹技术性公司,专门提供网站广告监控的软件服务。当时看重这家公司的江南春和IDG都注资其中。正是利用和好耶的互动关系,永怡得以拿下非常多的互联网广告。现如今,好耶广告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广告公司。

对于日益壮大,羽翼渐丰的永怡传播,江南春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永怡想要更快更强的发展,还是得依靠客户自己销量的增长,所以在2000年,江南春就想把永怡传播变成一个综合性的广告公司,结果没等做好准备,互联网的高潮就到来了。这种感觉江南春在IT领域从未遇到过。在互联网公司疯狂地烧钱的时期,仅仅半年时间,永怡的业务也呈几何级数增长,江南春当时最大的烦恼不是如何招揽业务,而是如何拒绝业务。在营业额突破1.5亿元的同时,永怡传播也被权威媒体评为“中国十大广告公司”。这项荣誉在江南春的口中不厌其烦地说过不知多少遍。

2000年,普天同庆的千禧之年,永怡的发展也在互联网高潮迸发时达到顶峰。不过,江南春的野心是不会仅仅停留在经营一家只能称霸上海的广告公司。他要走向传媒业,通过资本市场的运作,打造一个媒体集团。江南春和他的永怡传播尽情享受着事业顶峰时的傲然与快感。

可以说,永怡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在于消费群定位的准确。随着中国社会变革的深入,这几年产生地最大变化就是城市中产阶层的迅速形成和崛起,财富阶层正迅速扩大化和年轻化。阶层的划分给这几年中国市场带来的最大变化是市场细分化、产品细分化,推及到媒体,细分化趋势也越发明显。从全球营销的发展来看,大众营销向分众营销的转变趋势不可阻挡。江南春正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才使永怡有了光速一样的发展。

定位是一个累积的概念,是一种注重广告长期特性的思想。”

一汽集团改变“红旗”轿车的品牌定位便犯了类似的错误,把一款国人心目中的高档车,重新定位为“科长们的车”,品牌价值完全流失。相比之下,跨国公司帕玛拉特则犯了相反的错误。帕玛拉特来自于一个相对成熟、稳定的市场,在定位方面非常稳定和执著,与中国市场的快速变化脱节。

江南春在这种审视性的对比后认为,永怡如果还想迈上更高的台阶,而不是在风光一阵后退出历史舞台,就要从根本上改变目前的经营方略,走目标受众型的长远发展之路,而不是单纯的大包大揽。江南春清楚,在广告产业的价值链中,广告代理公司处于最下游,赚钱最少,付出的劳动却是最多。在广告领域扩展空间容易缩小的背景下,广告公司的生存更显艰难。

“统占资源”比“个人优秀”更重要!江南春在大学期间竞选学生会主席的经历让他早就悟到了这条生意真经,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当时参加院系校主席初选,在校级竞选的第一轮过后,大部分参与者被淘汰出局,只剩下包括江南春在内的六个人了,而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将成为最后成败非常关键性的步骤。于是,江南春做了一件事后令他非常得意的举动——“合纵连横”,那就是每天晚上分别跟各个系的学生会主席沟通,交流自己对于竞选校学生会主席的观点,同时也虚心听取他们的想法。这样的交流被安排在学校的一些小饭馆,叫上两个小菜,再喝上几杯,几十块钱就能吃一顿。而这十多位各个院系的学生会成员,都是在最后投票中握有实实在在投票权力资本的。就这样,江南春快速笼统了关键人物的人心,为他高票当选学生会主席铺开了康庄大道。再加上聪明的头脑、冷静的理智,审时度势抓住能令自己和别人亢奋的脉动。这些都是江南春最后竞选成功的优良品格。若想有所作为,成就大业,这种品格是须臾不可少的。而江南春对于这种品格的把握与运用,充分显现了他今天成为传媒领军人物的必然性。很显然,成功永远不可能是突发的。它不带有任何偶然性。

江南春的大学时代,基本上就决定了他的今天和今天的成绩。毫无疑问。

在他最初雄心勃勃的下海创业时,这条真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这条带有浓厚江氏色彩的“成功真理”又发挥了作用。其实早在1998年,在IT代理上尝到甜头的江南春并没有就此将自己的业务局限在IT领域。1998年起,永怡开始尝试最大限度“整合资源”,“两条腿走路”,重新杀回消费品和其他行业的广告领域,主要集中在消费、金融保险和通信行业。即不仅做IT产品广告,还开始拓展消费品和其他行业的广告。

1999年至2002年,分两条腿走路的永怡已经将其多元化的全新的尝试运行到了一定的规模和程度。一方面,江南春全力引导永怡向媒介策略服务商的角色转变,让永怡发展成专业的媒体购买代理商;摒弃原有的向全案式广告代理服务商发展的计划,立足做媒介的策略、计划和购买服务商。

比如富士是永怡原来揽下的全案客户,但从2002之后开发的一些客户如招商银行,就是一个纯媒介策略的客户,江南春说自己将不再涉足广告创意。虽然如今的永怡仍然有创意部,但他们主要是为原有的一些老客户提供广告创意服务。另一方面,倾全力打造新兴传媒,这实际上就演变成现在的分众传媒。

“变态”是在永怡传播能看到的最多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在江南春看来,就是每个人都要有颠覆性、反逻辑性的观点,让每个员工改变常态的思维方式。因为他始终认为,最保守的信条不见得安全,反而可能是最危险的。广告就是用来改变消费者态度的,所以一定要“变态”。

但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前进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小风小浪。

通俗点说就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精明的江南春也有投资“滑铁卢”。曾经头脑“发热”的他也跟风投资网络游戏,而投资网络游戏那次经历应当算得上是江南春为数不多的一次失败。江南春很快从网络游戏的投资中铩羽而归,数百万的投资很轻易地“打了水漂” “交了学费”,500万元颗粒无收。从此江南春认清了两个原则:不熟悉的领域不做,不亲力亲为不做。江南春认为,500万买这样一个沉痛的教训很值得。

这个事后看来大错特错的投资,让江南春陷入了人生的低谷。江南春觉得低谷是人生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没有低谷人就不会去反思,像1995年、1996年的时候,永怡每年的营业额都翻一番,江南春从来没想过永怡商业模式对不对。所以他觉得低谷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过程。

在高潮的时候,你只想自己怎么怎么好,每年怎么翻上去;而在低谷的时候你会去关注别人,会去看别人为什么做得比你好,他的商业模式是怎样的。多去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自己的问题就有可能越来越少。

在江南春看来,永怡的多元化战略中的种种鲁莽冒险代价是矫正自己过度保守谨慎的创业风格而必然要付出的。江南春认为,资本家至少需要具备两大素质,一是对新兴产业的敏锐嗅觉,二是大胆冒险的性格。

永怡10年,有过高潮也陷入过低谷,回首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江南春感慨良多。

10年弹指一挥间。永怡传播在江南春痛并快乐着的独特体验下逐渐达到了其发展的顶峰。通过对永怡的成功打造,江南春成就了自己在业界的名声。永怡10年,江南春为今日分众的异军突起积累了资源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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