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又是一阵狂烈掌声。
“诚然也!”
这会儿,话锋一转,从人物传记说到了武林秘史。
“再说这天下第一,天下志中有言:三分天下,群雄并起,为尊者,七第一。”
“哪七个第一啊?”席中有人不耻下问。
“天下第一杀:天枢楼,玄起。”
“天下第一毒:蛊毒教,离人。”
“天下第一美:隐月阁,善水。”
“天下第一蛊:蛊毒教,离然。”
“天下第一器:璇玑府,茯苓。”
“天下第一魅:天枢楼,紫衣。”
玉面书生拍案而起,斗志昂扬:“上容一言:强者为尊,堪当大任乃七尊!”
掌声震耳欲聋。
楼下热血沸腾,楼上容浅念一拍案桌:“这天下志是谁写的?”
“上容公子啊。”十三仍旧一脸痴迷,“其实上容公子还是天下第一医呢。”
“老娘要拆了他的招牌。靠,扫黄组居然没排上天下第一。”
容浅念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偷天下宝。对上容是一无所知,却不忘不屑一顾。
十三就问了:“天下第一什么?”
“天下第一偷!”脸不红心不跳,容妖孽很愤慨,很坦荡。
十三丢了个白眼,不理,继续专心听自个偶像的传奇故事。
楼下,这会儿又从武林秘史说到了天下第一公子,上容。
“如此乱世,英杰当如是,引无数儿女挽发相许。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善水及第之时便放言,当嫁上容之属。蛊毒教离人更是心系数载,非君不念。”
英雄美人,痴儿怨女,又是一出风花雪月的好故事啊。
容浅念正听得起劲,澄碧来了,怯怯得不敢上前,在十三耳边说了几句。
十三脸一变:“小姐,别听书了,十二带话来说,赶紧回府。”
容浅念摆摆手:“说到正精彩呢。”
十三上前夺了莲蓉酥的碟子:“夏王率左翼军亲临相府,召见相府所有女眷。”
“动作够快啊。”容浅念拍拍手上的莲蓉屑,懒懒起身,一笑,眸子弯弯如上弦月,语调懒得像只猫儿,“十三啊,你去一趟忠亲王府,告诉凤歌儿我看上他腰间朱漆宝玉了。”
“额?”十三眨眼,眉拧起,这时候?打家劫舍?
再说,昭明世子的东西,容妖孽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猫腻啊!
容浅念扬唇,笑得格外邪肆,猫儿似的眼睛透着神秘,掩着嘴说:“别忘了说,很急哦。”
十三摇摇头,懒得做无用揣度,转身去忠亲王府。
“元帅大人啊,你在这继续听,回头告诉我到底上容的老相好是善水还是离人?”
元帅大人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桌上剩下的几盘莲蓉酥,转啊转,欢快地在桌上打滚。
“乖。”
容浅念赏了元帅一枚媚眼方走,雅间里,无人,一狗,美酒甜点,甚是快哉。
窗落相对,那头,男子嘴角噙着笑。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独独一双眼,灼灼清华间,有若隐若现的一抹微蓝,一袭白衣,偏生掩不住清冷。
好个无尘脱俗的公子!
“青。”
男子声音醇厚,似酒酿,微冷,却极好听。
“是主子。”青衣男子极是恭敬。
男子莞尔,玉白的指尖轻扣案桌:“这天下治经久未改动了。”
那唤做青的男子微微俯首,不问,眉蹙起。
那人临窗,白衣翩翩,骤起的五月风,似也染了他一身清华,他道:“能从我手里夺了无灵子,天下第一偷也当属她了。”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为上容之姿。
这便是闻名三国的上容公子,一袭白衣染浮世之尘。
上容淡笑,微蓝清眸一点光彩,想是想到了妙人趣事。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上容懒懒依窗,添了抹邪肆:“说说。”
“论武,论智,主子皆上,太傅府那晚如何让她夺了无灵子?”
多载来,这世间,他遗世独立,五指之间从无错算,独独那一次,错了,败了。
那晚,那女子,皆成迷。
他依旧轻笑,细看眸间有清冷之色:“青,你多言了。”
“属下逾矩。”
上容未语,一双清眸落在那窗后,一只欢脱的狐狸犬儿。
青也望过去:这狐狸,与它的主子,甚相像。想起那个女子……青无奈又好奇。
临近午时,容浅念方回府。
“小姐回来了,夏王殿下正在主院等着呢。”素来沉稳的十二也不免有些焦急,想来,夏王来着非善。
“小七小八去了没?”容浅念对镜,卸了易容,俏脸微白,散下长发,一身红衣下是素锦襦裙。
这身装扮,哪里还有半分张扬邪魅,活脱脱就是一受欺负的弱女子。
十二回:“还没有。”
容浅念笑得轻谩:“八成在对镜贴花黄呢。”扬唇,笑得春风明媚,“十二啊,小七小八在美人楼定好的胭脂是不是该送过去了,女儿家的自然得为悦己者容。”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
总之,依容浅念的性子,要往黑处想。
“可是那夏王看到了小姐的脸了?”十二问。
容浅念伸出食指,左右摇晃:“非也非也。”
既然不是利己,那就是损人,十二不做他想。这是要阴人的节奏,得罪容九,果然别想消停。
容妖孽倒是一本正经,端的是大度雍容:“我这做妹妹的自然得帮衬着两位姐姐,帝京闺阁中,心系夏王殿下的姑娘家数不胜数,得让夏王殿下对两位姐姐留下深刻的印象才好。还记得我去年及第之时两位姐姐可是送了我上好的胭脂雪,我自然要投桃报李才对。”
投桃报李?
那胭脂雪,只要抹上一丁点,那俏生生的小脸蛋怕是就不剩一寸好地方。
陈年老账秋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