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容浅念抱着肩瑟缩,睫毛上还挂了两滴水珠,脸上沾了一片花药,那叫一个狼狈。
“冰火两重天,能好吗?”容浅念打了个颤,咬牙切齿,“皇后那个臭婆娘,一定是她搞的鬼,此仇不报……”
声音忽然截然而止,容浅念怔愣,抬起眸子,就看见一双白若凝脂般剔透的手,正拂着她的眉眼,鼻子,脸颊……
哄!一声坍塌,方才冷水压下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她一身的血气都涌到了脸上,眸中。
容浅念想着:这人是不是在勾引?
那只作恶的手没有停下,落在容浅念脸上,他淡笑轻语:“原来你长这般模样。”
洗去易容的脸,巴掌大小,生得倾国倾城,却生生带了一股英气邪肆,倒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美。
离得近了,她甚至能从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淡淡药香绕于鼻尖,缠缠绕绕,挠人心肺,怎一个痒字了得。
容浅念觉得水都热了,嗓子又干又哑:“你转过去。”
萧殁淡淡轻笑,难得携了几分玩味:“你可是不信我?”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夜黑风高,春潮欲动,衣衫不整……诚然,这是个干柴烈火的好时机。
容浅念拿出两辈子存下的那点自制力,缓缓后退,往水下缩了缩:“是不信我自己,我怕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了,你不知道你长得很引人犯罪吗?而且我现在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人无耻得坦荡荡!
果然被迷人醉给烧糊涂了,连贼心都忘了好好藏在花花肠子里。
容浅念老实交代后,沉默了俄顷,萧殁迎上她绯色覆住的眸子,含笑道:“那就不要抵抗。”
“额?”容浅念彻底凌乱了,血气窜进了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所幸今日你被送来的是椒兰殿。”萧殁指尖拂了拂她发烫的脸,他指尖很凉。
靠,这是引人犯罪!怪不得她!
“眼下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不急色,她循循善诱,慢慢来。
萧殁含笑看她,未语,眉间昙花染了月的光华。
空中滋生一股犯罪的味道,容浅念盈盈一笑,抓住了萧殁的手,露出半边白皙的肩:“我想试试你是不是真不抵抗。”
说着,刚要伸手去扑,手中便多了一件白色锦袍,萧殁缓缓抽出了手,别开眼:“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起来了。”
那句‘不要抵抗’果然是玩笑话,却被色胆包天的某人给当真了。
她虽是采花盗,却遇上了个柳下惠,霸王上弓,此路不通!一个慌神的片刻,容浅念脑中闪过数种其他方案,下一秒只听水声四散,容浅念就那样大大方方站起来了,未着一缕,冰肌玉骨不掩一分。
那人淡淡湛蓝的眸子一霎深谙,俊颜染了大片大片的绯色,只怔愣了一个须臾,他猛然转身,动作快到慌乱,甚至狼狈。
容浅念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一脸正经:“你不用转身,反正我也看过你了,这样才公平。”
公平?这厮,强大!
“我会负责。”
留下一句,萧殁落荒而逃,甚至扯乱了流苏层叠。
身后,传来女子清泠大笑,甚是洋洋得意。
果然,这人无耻到人神共愤!
容浅念穿着萧殁的外跑出来,笑眯眯凑到萧殁跟前,托着春风得意的俏脸问:“风逸遥,若是出现在你寝殿的是别人,你还要负责吗?”
俊颜还未褪去绯色,深谙的眸子笼了烛火,钰钰斑驳胜过灼灼星子。
没有迟疑,萧殁回:“不会。”
容浅念笑弯眸子,素净的小脸梨涡浅浅:“你说要对我负责,这算不算私定终身?”
容妖孽放长线钓的鱼……
萧殁转眸,极好听的嗓音几分别扭,几分无奈:“你说是便是。”原来,他早已落了她的网,在劫难逃。何时?他浑然不知。
“那我说是。”烛下,女子笑得更欢了,眸中似藏了一轮上弦月:“而且要盖章。”此时不拐,更待何时!
萧殁方转眸,眸间映得女子言笑晏晏,她附身,唇,微凉。
这夜在舌尖上破晓,他们已浑然不知。
他想:此人,终其一生,他难逃。
她想,想什么呢?要不要干脆扑倒,生米煮成熟饭方能一劳永逸。
容浅念一番挣扎后,方万分不舍地起身,没出息地脚下一软,手便攀住了萧殁的脖子,眨眨眼,仰着一张羞红的小脸十分正经道:“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被我看了,我也看了你,定了终身,盖了章。”一番分析,结论,“以后你就是我十一的人了。”
瞅见了没,分明打着强占美男的主意,非得整得义正言辞天理都容。
这人,怎一个黑字了得!
无耻说完,某人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想着:味道真好。
他经久苍白的唇,此时正是绯红,眸,乱了,映出女子姣好容颜,忘了言语。
见萧殁久久不语,容浅念急了:“可不许反悔,你都亲了我了,也抱了我了,别想吃霸王餐。”
貌似某人忘了,亲是她亲的,抱也是她抱的。果然搬出了老本行: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他微凉的眸子,渐暖,凝着眼前女子微皱的眉头,伸手覆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浅笑,他道:“好。”
额间昙花夭夭,灼其芳华,一瞬,夺了她呼吸。
只一瞬,容浅念找回理智,明媚的眸子眼波流转:“一经收货,概不退,不换。”末了,补上一句,“终生保修。”
奸商是怎样练成的:一,趁热打铁。
他回:“好。”
想了又想,容浅念继续道:“以后我打家劫舍,你就得为虎作伥。”
奸商是怎么练成的:二,得寸进尺。
他还是回:“好。”
“以后,你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思忖一会儿,“还有钱,都是我的,当然,我是你的。”
奸商是怎么炼成的:三,霸王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