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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戏假做(3)

最起劲的老十二及老五,有点泄气了。

“那么,钱不够,就没法讨老婆了?”

“有办法,你去抢亲,那最省钱!”郁家贵拿小老弟开心。

“民国了,还能抢亲?”不知谁插了一句。

“能,没有皇帝更好抢!”到底是老五知识渊博,虽然他不知道袁世凯称帝梦碎,张勋复辟未成,但在戏台上还有皇帝的时候,他敢这么说,是很了不起的。他还消息灵通,能说出本镇及高山镇某村、某名、某姓、某时、某日抢亲的事。但谁知是真是假。

“抢!抢!抢!……”一帮子人起哄了。

“我看抢亲最好!”此话由老实人阿土哥说出,阿海有点意外。

“抢亲比媒婆牵红线好。媒婆说新娘脸是圆的,红罗布掀起,是扁的,能退吗?”阿土说得很慢,别人也没有资格插嘴,都听着。

“成亲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关新郎新娘的事。拜了堂,满三十天,接几张长板凳,叫新娘走过,算是‘过桥’,之后,就分灶(家)了。背债才是新郎新娘的事,父母帮不了你忙,找媒婆替你还债?”老大说得如此沉重,阿海有些被触动了。

“明天我们就出阵,去替海哥抢个回来!”牛弟迫不及待,推到明天,算是很忍耐了呢。

“抢谁?你懂得规矩吗?”郁家贵责问道。

原来这抢亲也并非胡来。一,要查明女子未婚配、未定亲;二,要进入女家乡界,但不能进屋抢;三,不能半路拦截;四,出阵协助的兄弟要未娶亲、未定亲的;五,对方可以出来回抢,但不能出自己乡界,已婚的人也不能出阵;六,如遇双方对阵,只能拉、推、挤,不可拳打脚踢。只有新郎可以抱、背新娘,出阵兄弟只能协助。此外,不成规矩的规矩是,田客不去抢财主东家的小姐。如此等等。这些规矩,是储存在老百姓心里,也是从老百姓嘴里说出算数。大清律例或民国法律条文,都查不出根据来。但如果有个村庄违反了这些规矩,比如说越界抢回来,就吃不消人们在街上说闲话。像港头、东营这样的同姓氏居多的大乡村,禁不起人家说“你们村庄留女子自用”那些刻薄的闲话,因而都严守规矩。当然,也可能有因村界不明,由争议至争吵至拼乡村械斗的事发生,但那毕竟少见。

这些规矩虽多,但都明白易懂,兄弟们大体上都听说过,去执行是不成问题的。

“本来阿海姓王,我们郁家村女子不少,容易配,但本村女子,不合抢亲规矩。”老大这么一说,好像“抢”字订下来了,只剩下抢谁的问题。本来嘛,婚姻是父母之命的事,何况阿海世上无亲人,这结拜老大当可做主。老大从来是不随便出主意的人,今天说得如此认真、如此有决断,阿海不能不专心听着,想要说什么,但又感到无从说起。

既然一时并无现成的可抢亲的对象,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想想,明天再议吧。

这一夜,阿海自然无法睡好。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一艘船上,别人掌舵,飘到那里是那里。他想到阿土哥所言也无可反驳,自己见到、听到的,哪一个人的婚配,不是父母之命,是由自己选择的?况且,他自己身边这些银子,也只有抢亲才够用。自从听了海口老板娘那句“该成亲了”的劝告,阿海时不时会有一种孤单的感觉。朋友们未成亲的也有父母、兄弟、姐妹,自己却像一片孤帆,何处是岸?他自然又想到那家薯粉店的女子,的确,自己心动过,也自那时起,心里有了成家的念头。但自己常常会想起她,只是为了与她成家、婚配吗?如果是,现已十二月了,冬至早已过了,人家如今是别人的妻子,自己还常常想着她,这绝对不只是为了婚配。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他找不到书语来表达。新书语懂得太少,但那“爱情”二字绝对不能用,太深了,高老头子搞不清,学堂老师也碰钉,我阿海敢用吗?

想了一夜,阿海得出结论,婚姻归婚姻,感觉归感觉,是两码事,要不然,我阿海岂有此理,在痴迷别人的妻室?他断定,成亲了还可以对那女子有感觉。阿海想到这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牛弟一早就来找海哥,把他拉到路口等一个人。不久,依妹就挑着小担过来、又过去了。阿海对依妹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主要是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但成亲都要有好眼神吗?好眼神的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哟!因此,他没有对小兄弟说什么。

傍晚,兄弟们来得很早。牛弟抢先说:

“我有人了!”

“你胎毛未干,也想抢亲?”郁家贵嘲笑道。

“谁说我自己!我说海哥去抢依妹。”

“什么时候?”郁家贵慌乱了。

“大家商量个时间嘛。”

“你打听清楚,人家未婚配?”老大认真追问。

“我敢担保她未婚配。我问过东家村余阿才老伯,他还说我太矮不配呢。”小子有话照搬,惹得哄堂大笑。

“不信?问二哥,他最了解。”小兄弟以为大家不信,因此求援。

“是的,确未婚配,不过……”郁家贵不能编造说她已婚配,因为自己在想着她,将来难解释,但要设法阻止,想出个套路来。

“有什么不妥?”老大关切地问。

“她有名无姓。”郁家贵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说词。

“这不难,不给姓余,给姓郁。女子,不占郁家香火,给族长一个红包磕个头就行了。”

“那东家村是大乡村,你不怕?”郁家贵这句话是厉害的,像一盆池水,浇得兄弟们都冷静了一会儿。

“也可不怕!写个大长红联,等把新娘子抢过界了,摊开!”老五出招。

“写什么字?”

“港头王阿海迎亲!”老五很得意地说。的确,你东家村不给人家姓余,那么,我就不是抢你余家人,何况男家是港头人,拳头硬着呢。至此,郁家贵虽然心中五味杂陈,却找不到阻止兄弟们去抢依妹的说词,因此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外婆年老,见到抢人,急得死去活来,怎么是好?”阿海担心出事。大家未想到这一点,一时都答不出来。

“年纪越大,见识越多,唢呐一吹,鞭炮一响,她便知是喜事,不至于……”老五设法排解疑难。

“人家一时不识我阿海,亲骨肉让谁都可抢?”阿海有良心压力,不能不说出。

“这一点的确要考虑周全,做事要凭良心。”郁家贵趁机泼冷水。

阿海有这么大顾虑,大家也感到棘手。又静寂良久,无人说话,这急煞了小阿弟。他拼命催促老五道:

“你诸葛亮,快出计策呀!”

“谁是你的诸葛亮!”大锣向小阿弟递个白眼,但接着说,“不过,到时可请大嫂出面,跟轿后去接老外婆来,答应给她百岁养老,我看会成事的。”老五虽然是临时想出的,倒也获得大家称善。

“再不行,我陪你阿海,立即送她们祖孙回家。送上烛炮、猪脚当面赔礼,总可以了吧!”老大此话一出,除郁家贵之外,大家都感到考虑得十分周全了,屋子里又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阿海也感到,如此安排,不亏心了。

老五抢在老大前头,煞有介事地派差:小弟明日就去东家村,探看依妹什么时候出门做什么事;老四哥管采购,肉、面食品之外,红烛、鞭炮不能免;老六去前村,租借一顶轿,请两位吹奏唢呐的,不过,要到时候才让他们知道怎么回事;阿土哥已婚不能出阵,到时留守库房兼洞房。他同时也想到,要替新娘子采购里外各一套新衣,还有马桶、浴盆等等,但阿土主动说,后头这些事,他会叫妻子出来帮助。老五自派的差事是请人写幅迎亲长轴。

牛弟观察清楚,每日傍晚依妹出门,到离屋约一百步远的粪池倒马桶,随后到水池边洗马桶。他们谋划好,轿子不出村界,让阿海自己去背,大家护着,等进本村时才上轿、奏乐、放鞭炮。

日子订于本月十八日。当日一切按计划进行,一班人马埋伏在村界一侧,都很激动、紧张。

虽然时间过得比平时慢得多,但冬天的太阳,早已落山了,外村请来的乐手、抬轿的特别没信心。大家都在责怪十二弟,说这小子走路后跟不着地,办事不可靠。牛弟急得不断发誓:“如果我造话乱报,下辈子做狗仔。”但他怎么发誓也无益于事,月亮出来了,只好“鸣金收众”。

消息传开,弄得阿海不好意思出门见村里人。兄弟们倒是照样来坐坐,但大家都闷闷不乐。郁家贵也不语。原来,是他有意把“天机”泄露给他的大伯母,强调个“抢”字。老人家赶回娘家,两老决策,当天不让依妹出家门一步。

自从出了那一件事,郁家贵伯母每天都回娘家。两老人说着、说着,却说出个相反的结论来:

“阿妹,你说说看,这抢亲的事,我也见多了,也难说就不好!”堂嫂说。

“说得也是,媒婆牵线的也不见得有福,缘分不好,媒婆牵的又怎么样呢!”堂妹不便说得太明白。因为嫂子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可是年轻就守寡。

“要看人品,那男子叫什么的?赌博、抽鸦片不?”

“名叫阿海,好仔,人高马大,孤单一人,凭力气能养家,唉!我给抢糊涂了。”

“我说阿妹,自古抢亲为省钱,明媒的成亲了一身债,不如叫他再来抢吧。”老太太饱经风霜,悟出来了。

郁家贵的大伯母认为,既然自己侄儿缺乏这个缘分,那么,应给依妹找个好夫婿。因此,她即刻去找阿海。

“海仔,你‘贪想’依妹,不早跟我说!”

阿海无地自容,不知说什么好。老人将商量好的事,一五一十,如此这般地告诉阿海。临走前,说了大道理:“这叫真戏假做!”说着,老太婆笑得像小姑娘。

兄弟们经过认真合计,认为应当相信郁家贵的大伯母。一切从头准备,当然,鞭炮、红纸、新娘衣服、马桶等等,已有现成的了。兄弟们满怀信心,抢回新娘,阿海兄弟要过好年了。

十一条郁家村好汉,加上请来的乐手及抬轿的,依照约定时间,埋伏在村界内。他们一见依妹出门,就冲过了村界,沿着田埂小路,摆开“一字长蛇阵”,往前直奔。突然间,喊声四起:“抢啊!……”数不清的人,从东家村靠近郁家村的麦秆堆后冲出,先沿着村界成阵,封锁了郁家村人的回路,随后,立即将包围圈往阿海及依妹他们缩拢。当人墙分割出依妹之后,就开始推挤郁家村人。虽然三四个东家村小伙子也近不了阿海身边,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到处喊声、笑声,像猫捉老鼠那样,耍着阿海他们玩。

阿土哥这次虽然还是依例没有出阵,但他等在本村一侧,见大势已去,就约同抬轿的和吹唢呐的,一起喊叫:“郁家村收阵啰!收阵啰!”

东家村的小伙子们,像是训练有素,听到对方这么喊叫,便松了阵势,放郁家村的人回去。但是,得胜的欢乐情绪,是无法控制的。因此,阿海和他的兄弟们,是在对方的笑声和口啸声中,败阵归来,个个垂头丧气。这一次,是不能再怪罪小阿弟了吧!

东家村几乎所有的未婚男子汉都出阵,围观的大人、小孩就更多了。凯旋的人们,自然兴高采烈,团团围住依妹外婆的家。

“炒一锅花生大家解馋!”人群中有人高声讨偿。

郁家贵的大伯母,昨晚就来和老嫂子合铺睡。她正在纳闷:谁把她跟嫂子的“老谋深算”破了局?此刻她听到自己大哥的孙子叫喊声,便把侄孙叫过来问道:

“阿狗仔,是谁叫这么多人来?”

“我,我们昨天就谋划好。”阿狗仔显然很得意,他这次做头人。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抢亲?”

“表叔,贵表叔告诉我,嗨!他也有功劳,没他教,不会有这么好阵势、这么热闹。”娘家的人,对她婆家的人都按辈分称呼。老太一切都明白,只是太晚了。

依妹的外婆,呆若木鸡,对着吵嚷的人群,冷漠地苦笑。

前些日子,外婆已对依妹交代了尽量多的做人妇的大道理。洞房花烛夜的那般事儿,是请郁家贵的大伯母,也就是依妹的堂姨婆,具体指点的。这突如其来的变卦,依妹只有哭,哭得很伤心。围观的人们,都以为她受惊吓了,因此,阿婶阿姆们都好心地劝解她、安慰她。只有外婆和姨婆明白她为什么哭!

除了哭,依妹还能说什么?!

阿海又能说什么呢?也许他又感叹了:“时也,运也,命也!”这次该加个“缘也”吧!当然,郁家贵的大伯母,是不会认同这叹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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