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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天的故事(4)

看到你这铮铮如铁的文字,我为你流下血红的眼泪。为何苍天无眼会留下这样的结局让你承受?我相信你会站得更高,会从夹缝中铭刻生命的不朽。

从此,每一个雨天,每一个雨季,当我飘摇于雨中被雨点打得无处靠岸、无处停泊时,我都会想起你,想到你的脚。你的脚在雨天会更疼吗?在雨中你会不会再摔跤呢?把晶莹的雨水托在掌心,悄悄地摇响我思念的铜铃。在天一方,我只能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希望那里的天空不再下雨。

油菜花盛开的季节

薇薇/中央民族大学

望着车窗外的金灿灿的一片油菜花儿,我笑了。我知道除了欣赏这些质朴的油菜花,我无力再改变什么。我与宁儿的感情如大多数早恋的结局一样是只开花不结果,有过去而没有将来。

傍晚的太阳和谐而又温馨,它不像在正午时刻,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在这春暖花开的四月。

带着疲惫的身心,人整个儿嵌在回家汽车的座椅上。车上的乘客并不多,但挺热闹,似乎人的好心情也随着冬去春来而苏醒。但这份好心情不属于我,也许因为劳累,也许因为孤寂,陪我的,只有我的walkman。睁开微闭的双眼,惊奇地发现车窗外田野里的油菜花全都开了,悄悄地,无声无息地。这时我想起了她一宁儿。因为她曾对我许诺过,当油菜花开的时候,我们就会再次相见。而至今,我全不知她身在何方……

宁儿,是我高中时的校友,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听到几位朋友说她是如何的娇美。在校小有名气,办事一向不服输且爱张扬的我,当即许诺一星期内博得她的芳心。

在千方百计搞到她的电话号码后,当天晚上便打了过去。也许这就是缘吧,巧得很,当晚她的父母恰好不在家,是一个“自由平安夜”,我们聊了很多,有关学习、兴趣、理想、将来。我发现她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是个只有外表而全无内涵的花瓶,相反,在与她的交谈中,她表现出了相当高的修养。这增加了我对她的好奇与好感,也增添了我力图迫切赢得许诺的信心。当那天晚上我们即将结束聊天时,我借口向她借本《鲁迅杂文选》来一读,想探究其“庐山真面目”。她很大方,很细心,告诉我她明天将会穿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T-shirt外衣,手中捧着《鲁迅杂文选》,以防止认错。

那一夜,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翻来覆去不能成眠,脑海中想像着她的样子。

终于盼来了日出,很早我便到了学校,守候在教室前的阳台上,过滤着每个进校门的女生。四月天的清晨是美丽的,彤红的阳光为道路镶上了金。一切像她说的一样,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T-shirt外衣,还有书。我飞奔而下,这时我才发觉原来自己有如此快的速度。走到她面前,看着,不,欣赏着眼前从未谋面却早有耳闻的宁儿,我的心跳一下子加了速,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她明目皓齿,披肩长发,瓜子脸,樱桃小嘴一点点。我紧张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早把事先准备想说的话给忘了。倒是她先开了口:“嗨,这是你要的书。”递过书来,朝我微微一笑,便继续走进学校。这一笑容,是我自打有记忆以来最令我心动的一笑,我站在原地许久,沉浸在兴奋与激动之中。等缓过神来,才发现,啊!自己竟忘了道声谢,也太没风度了。

打开书,翻了几页,发现里面夹的竟是些不起眼的油菜花瓣,好奇怪。后来才得知,原来油菜花是宁儿她最欣赏的一种花,因为她够朴素而又不失花的芳香与美艳的本性。余后的故事与一切爱情故事大同小异,我们开始慢慢了解对方,渐渐被彼此所吸引,一切都似乎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好景不长,转瞬间,我俩都步入了高三,繁重的学业和自我施加的压力迫使我们放弃了通电话与通信。让我倍感幸福的是至少每天早晨我还能陪着宁儿一块儿上学。正如宁儿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糟的事接踵而来,由于她父母工作的变迁,在第二学期宁儿就转了学。记得她临走前,一下子投入到我的怀中,含着泪说:“等来年油菜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回来。”事后,我依照她给我的她新家的地址,写了几封信给她,可结果却是退信——查无此人。

望着车窗外的金灿灿的一片油菜花儿,我笑了。我知道除了欣赏这些质朴的油菜花,我无力再改变什么。我与宁儿的感情如大多数早恋的结局一样是只开花不结果,有过去而没有将来。我重新又闭上了眼睛,收拾起了记忆,调大了walkman的音量,耳边响起:“从此忘情忘爱忘悲伤,忘掉你有多美……”

我笑了……

飘飘情愫

何清/广西桂林旅专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被人欺负时总会很自然地说:“我回家告诉我爸去。”而每次哭着回家,也总是缠着父亲,在他的怀里委屈地闹上一番,直到我累了靠着他的肩膀满足地睡去。那时候,父亲的怀抱像个港湾——温馨,平静,没有风暴,也没有巨浪。而父亲的肩膀,仿佛一座伟岸的山——坚实、牢固,靠着他不必担心天蹋下来自己被压成碎片。

当然,父亲也很严厉。有一次,哥带着我出去挖泥鳅,我掉进河里差一点被淹死,是铁青着脸的父亲,手里拿着小树枝把我们追回家的,后来我们被罚跪在院子里的老树下。从此,我的心里对父亲不但有一份依赖,更有一份敬畏。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与父亲吵嘴了。他常对我说:

“天冷了,出去别忘了多穿些衣服。”

“太阳这么大,戴顶帽子再出去。”

“读书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

他的话常刺痛了我的神经,一股莫名的叛逆的血液冲上脑门,使我每次都要顶上一句:“行了,行了,烦不烦,我都这么大了,婆婆妈妈的。”他听后总是皱皱眉,“哎,长大了。”说完悄然离去,有时看到他沉默的离开,心里又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对父亲实在有些过份了。然而事后,当父亲的唠叨声不厌其烦的在我的耳畔环绕时,我的头脑里却始终被独立与自尊占据着。叛逆使我与父亲之间形成了一道鸿沟,我与父亲的顶嘴成了家常便饭。我常常感到,父亲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魔掌,我是一个被他控制着的小可怜虫,每天在他安排的、平坦的、宽阔的道路上前进,而我只能悄悄仰望那自由的、蔚蓝的天空。

终于有一天,我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在乘上去学校的车的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仿佛被释放的快活,心想,从此可以离开父亲的视线,我自由了,可以在蔚蓝的天空里自在地飞翔了。

“清儿,到学校以后,别忘了马上给家里写信。”车外突然传来了父亲的喊声。车已经开动了,我往窗外望去,父亲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粗糙的大手在头顶上使劲挥动。我的目光突然在父亲的头上凝住了,我惊异——父亲的黑发什么时候吹上了那么多白霜。而父亲的身影渐渐地远去了,我不禁把头伸出窗外,希望能捕捉到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捉到,父亲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公路的拐弯处。我心里感到隐隐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仿佛丢失了些什么。

一次,收到父亲的来信,信上写着:

清儿:

阅信好!

家里一切都好!别为家里的事牵挂。你在那儿要好好学习,也要注意身体……

看着看着,我的鼻子不禁一酸。以前总觉得烦人的话,现在却变得格外亲切,像一股甘泉注人心田。往事渐渐地浮上心头。

夜深了,月光下,父亲常常独自坐在院子里,吧哒吧哒地抽着旱烟。为了家里的开支他总是愁眉紧锁。为此,我还打算外出打工,但是最后还是被父亲挡住了……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看到要交几千块钱学费,我心都冷了,可是父亲知道后却比谁都高兴,还安慰我说:“去吧!家里的事你别管。”而且逢人便说:“我女儿考上大学了。”离开家的那一天,本来哥把我送到车站,可是父亲却又骑上他那辆老破车赶来了……

爸爸,我在心底轻轻呼喊,您放心吧!放心让我一个人独自走吧!我想您也不希望您的女儿在您的搀扶下,永远学不会走路吧!虽然离开您之后,我会经常摔跤,孤独也使我常常怀念您那温馨的怀抱,但是理智告诉我,为了明天在生活的海洋里能乘风破浪,我必须离开您的视线。放心让我走吧!我想我只是您放飞的风筝,无论我飞到何处,您手中的线将永远会把我们系在一起。我只是从您那儿驶出的一叶孤舟,无论我漂在何方,我永远都会怀念你那温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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