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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茶楼夜话(1)

出租车停在西湖茶楼前。

白玉洁急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我到了,我没带钱,你快点送下来。”

童童一听,抢着付了车费,对白玉洁说:“你妈是杭州人?”

“我服了你了!”白玉洁说。

“你爸是干什么的?”童童又问。

“我没爸,我单亲。”白玉洁不悦地说。

一提起父亲,白玉洁就来气。

童童愕然,明白他的问话触动了白玉洁的心病,便不再言语。

古色古香的西湖茶楼灯火辉煌,白玉洁的妈妈白冰清从转门里款款走出来,刚想付车钱,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

“阿姨,车钱已经付过了。”童童迎上前去说。

白冰清不认识这个突然闯进女儿生活中的男孩,审视地看着他,说了一声“谢谢!”

童童恭恭敬敬地送上一束刚刚买的玫瑰花说:“阿姨,祝你生日快乐!”

白冰清含笑接过玫瑰花,连声说:“谢谢,谢谢!”心里却想,小玉这丫头刚认识这个男生,怎么就把我的生日告诉他,两个人的关系进展也太快了。回头再看看玉洁,从她袅娜的背影和欢快的脚步,当妈妈的已经看出女儿心中的快乐。

白冰清对女儿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也知道回来,我当你被劫了。”

“妈,你还真说对了,”白玉洁指着身旁的童童说,“要不是他,女儿今天真的回不来了,差点被歹徒绑架。”

“真的?”白冰清将信将疑。

“是真的!”白玉洁严肃地说。

白冰清仔细看了看童童,高高的个儿,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

童童也在注视白冰清,只见她落落大方,气质高雅,很有少妇的风韵,便轻声对玉洁说:“双胞胎呀!”

白玉洁撒娇地说:“什么呀,你什么眼神呀?”

“开句玩笑,”童童诚心诚意地说,“不过,还真像姐妹俩,阿姨太年轻了!”

这话被白冰清听见了,心里感到很舒坦。

“阿姨,你跟玉洁长得太像了,我当是玉洁的姐姐哩!”

白冰清心想:这孩子真会说话,笑笑说:“上楼吧,上楼再说。”

三个人上了电梯,来到白冰清办公室。

童童环顾四周,墙上一幅水墨兰花水彩画吸引了童童的目光,看来还是名家的手笔,画上题了四个字:冰清玉洁。

童童试探地问玉洁:“阿姨是不是叫冰清?”

白玉洁愣住了,眼前这个男生真是太神了:“你怎么知道?”

“Secret(绝密)”童童更得意了。

白玉洁把刚才在街头遇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

白冰清松了一口气,开玩笑地说:“看来以后周末,我要给小公主雇个保镖了。”

“阿姨,以后周末还是我去接小玉吧。”童童说。

“童童会武术!”白玉洁说。

言外之意,女儿还是愿意童童去接她。白冰清心领神会,故意问:“那得给多少报酬呀!”

“阿姨,我是志愿者,‘志愿’二字都是从‘心’开始的,自愿发自内心,那才叫‘志愿’,我自觉自愿零报酬接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保证完璧归赵!”童童又开始贫了。

女儿虎口脱险,安然无恙归来,应该好好谢谢这个男生。白冰清吩咐服务生给童童沏了一杯狮峰龙井,款待女儿的救命恩人。

“谢谢!”童童也不客气,细细品起茶来,“好香,好喝!”

白冰清心想:这小伙子还真识货,这狮峰龙井几千元一斤哩!她说:“这是龙井的极品!”

“我说呢,抿上一口,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有点甜。”

“妈,我还从来没喝过狮峰龙井哩,别那么小气呀,也给我来一杯嘛!”

在客人面前,白冰清对女儿一向给足了面子,笑着吩咐服务生也给女儿沏了一杯。

童童以职业的眼光望着白冰清,说:“阿姨,您这身段,穿旗袍一定很好看。”

“是吗?”

“以后我给阿姨设计一件旗袍,您穿着试试,比影星赵雅芝还有型。”

白冰清心里美滋滋的。

白玉洁说:“我妈妈的偶像是王君安。”

“王君安是谁?”童童从来没听说过。

“你也有不知道的,”白玉洁笑着说,“王君安是越剧皇帝尹桂芳尹派的得意门生。”

白玉洁指着挂在另一面墙上白冰清的黑白照片骄傲地说:“你看,我妈妈像不像王君安?”

童童仔细瞧了瞧说:“像你!”

“我妈妈是王君安的粉丝,”白玉洁亲热地搂着妈妈的腰,亲昵地说,“一曲《何文秀》,准让你听傻了,妈,要不要来一段?”

白冰清轻轻拍了一下女儿,嗔怒地说:“当着客人的面,别没大没小。”

白玉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妈,你看到我给你叠的千纸鹤了吗?”

“没有呀!”

“就在你的书柜里,上个星期我就折好了。”白玉洁说着打开书柜,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串千纸鹤,“妈,40只千纸鹤,好看吗?”

“好看!”白冰清看到一段红线头将40只千纸鹤串了起来,随着微风细拂,悠悠地晃着,层叠的鹤影在灯光下轻舞。

女儿什么时候折的千纸鹤,母亲全然不知,但她明白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啊!

“谢谢,我太高兴了!”白冰清激动得眼圈有点发红,不由得转过身去。

童童看着这亲如朋友般的母女俩,似乎触动了神经,想起十年前因车祸丧生的母亲,他默默无语。

童童看到玉洁妈妈在注视自己,有些发窘,随即递上一张名片。

白冰清接过名片看了看说:“你是服装设计师?我还当你是在校大学生呢!”

童童说:“我去年刚大学毕业,在大山子有个工作室,欢迎阿姨有空去看看。”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老板……的司机。”

“你妈妈呢?”

“去世了,十年前一场车祸。”

“对不起。”

“没关系。”

“十年了,你爸爸没再找一个?”

“没,有许多朋友给他介绍过,不是太俗,就是太嫩,我爸没看上……”

“哦,家里还有谁呀?”

白玉洁急了:“妈,你查户口呀?我肚子饿了!”

“好,今晚上,我让大师傅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白冰清说。

“好啊,我去洗手间换件衣服,妈,你带童童参观参观。”白玉洁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两件衣服,蹦蹦跳跳地出了屋。

白冰清领着童童上上下下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下,童童对茶楼里的小桥流水、竹影婆娑的微型西湖景观印象深刻。

白冰清问童童“小伙子,怎么样?”

“很好啊,又浪漫又有情调,”童童想起了圣陶沙茶楼,顿了顿又说,“阿姨,来这里用餐的都是高端客人吧?”

“对,刚开业不久,来的客人不是很多。”白冰清说着把童童引进雅间。

这雅间确实别具特色,碎花布艺沙发,纯白的餐桌映衬烛台,蓝色条纹图案的窗帘迎送徐徐晚风,特别有创意的是主人用竹子种植在白色多面的浮箱里,做成了“浮箱上的竹花园”,青青的翠竹与略带绿色的玻璃屏风互相映照,显得清新自然。

白玉洁推门进来:“我就知道你们准在这一间,这是我妈妈亲自设计的,她的最爱。”

出现在童童面前的白玉洁仿佛换了个人,瀑布般的长发变成了飘逸的“马尾巴”,随意地用一条白色的手绢绾着,拖在洁白的脖子后面,幸福地晃动着,翠绿色的短裙,活泼又不失优雅。苗条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轻盈的步态,把她的女人味演绎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迷人的双眸令人神往,顾盼之间的眼波流转,最能把青春飞扬的自信光彩尽情展现。

“哇噻,你太漂亮了!”童童由衷地赞叹道:“刚才你穿的那套校服,跟蝗虫似的,我不敢说什么,现在换上这身衣服,那才是真正的你,正点,标准的模特儿!”

“童童,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白冰清望着面前的型男,微笑说,“小玉明年就要高中毕业,是考清华北大,还是到国外留学,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童童望了玉洁一眼,笑着问玉洁:“你的意思呢?”

白玉洁摇摇头,犹豫地说:“各有利弊,我已经考过一次托福了。”

白冰清问童童:“你知道美国有哪些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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