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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李小二

元明杂剧平话称客店、酒店、饭店的跑堂为小二、小二哥。如王实甫《西厢记》第一本第一折,“店小二哥那里。(小二上云)自家里这状元店里小二哥,官人要下呵,俺这里有干净客房”;武汉臣《生金阁》第一折,“(正末)小二哥,有酒么?(店小二云)官人请里面坐”。

店小二,即小二、小二哥。

《水浒》的特色之一,客店多、酒店多、饭店多,因此也多出现各家店小二。第一个出场的是鲁达拳打镇关西时,夹在其中的那个拦阻金公父女的店小二,此外还有时迁偷鸡祝家店的那个店小二,徐宁追时迁赚甲途中宿店时遇见的店小二,等等,大抵都无姓。本篇所谈之李小二,此人虽然有小偷小摸的前科,但心地善良,林冲落难时还送以温暖。

当然李小二也有典型性。

一是有姓,说明他在书中“小二”群中实属拔尖,通常平话写的是英雄豪杰,小民陪衬是不需有姓氏出现的。

二是他在东京是酒生儿(酒保、酒店伙计),故称“李小二”;而在沧州做了招女婿,接了酒店老板的班,自己也算是一店老总了,但仍称“小二”,是因为他店无有伙计,只能自雇为“小二”,于是,还得要亲自动手招待顾客、顶盘子、洗碗筷,可见当时的夫妻老婆店店主和“小二”亦同义。

于李小二可见当时从事此项职业者以“小二”为名字,而真名不须有。它真是一种职业符号。

当然,宋元以来也有以“小二”取为名字的。如《清平山堂话本》与店主妾通奸的“小二”。《水浒》也有黑旋风李逵乔捉鬼,杀死与四柳村狄太公女通奸的东村头粘雀儿王小二,等等。

按宋元低层细民多无正名,遑论字号,为方便易认乃以行第数字为名号,据洪迈《夷坚志》掇集的有关名字,就有解州安邑池西乡民梁小二、临川人董小七、鄱阳民阮小五等。而元时更引为制度,据《蔡氏家谱》有前辈书小字一行云:“元制:庶民无职者,不许取名,止以行第及父母年齿合计为名。”

它也是一种扭曲的姓氏文化。

也有说何以称“小二”不称“小一”。

据《庄子·天下篇》:“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由是“小一”最小,称之“小二”,与之相昆仲也(十字坡孙二娘黑店伙计还有称“小三”的,亦同),是为此时人世间最低层之贱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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