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将军亦壮哉①,西京昨夜捷书来②!
胡儿敢作一年计③?天意宁知一日回④?
列圣仁恩深雨露⑤,中兴赦令疾风雷⑥。
悬知寒食朝陵使⑦,驿路梨花处处开⑧。
【题解】
武均州,武钜时官均州知州。均州故治在今湖北省光化县。复,收复。西京,今河南洛阳市。
此诗作于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冬天,陆游37岁,在临安玉牒所任上。本年九月,金主完颜亮分兵四路,大举南侵。采石矶一战,金兵大败,宋军乘势收复失地:“十月,武钜复虢州卢氏县。……十一月,武钜遣乡兵总辖杜隐复嵩州。……十二月丁未,杜隐等入河南府(洛阳)。”(《宋史·高宗本纪》)诗人闻讯后异常激动,认为这是大宋王朝复兴的转机。全诗感情激切,气氛热烈,首句抒情,次句叙事,后六句如百川归海,浩荡奔泻,既有冲击之势,又有流畅之感。如果说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为“平生第一快诗”,那么,此诗也不妨说是陆游平生第一快诗。
【注释】
①白发将军:指武钜。②捷书:捷报。③胡儿:指金侵略者。敢:岂敢。计:打算。④天意:上天的旨意。宁(nìng)知:岂知。⑤20列圣:指宋朝各代已故皇帝。深雨露:比雨露深。⑥中兴:复兴,此处指收复失地,国家统一。赦(shè)令:大赦的命令。疾风雷:比风雷还快。⑦悬知:预知。寒食:节令名,在清明节前一日或两日,古人大都在这一天扫墓。朝陵使:派去朝祭北宋诸帝陵墓的使者。⑧驿路:国道。驿为古代来往官员或传递公文者歇宿、换马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