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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送七兄赴扬州帅幕

初报边烽照石头①,旋闻胡马集瓜州②。

诸公谁听刍荛策③?吾辈空怀畎亩④!

急雪打窗心共醉,危楼望远涕俱流⑤。

岂知今日淮南路⑥?乱絮飞花送客舟。

【题解】

七兄,陆游二兄陆溶,字子清,小字昙僧,排行第七,号次川、逸安叟。官至朝请大夫,岳州知州。扬州,今江苏省扬州市,隋开皇九年(589)改吴州置。因近淮河,南宋时为抗金前沿。帅幕,帅司所在,即幕府,掌管一路军政事务的机关。时扬州帅为成闵。《宋史·成闵传》:“(金主)亮死,闵引兵渡江趋扬州。”

此诗作于高宗绍兴三十二年(1162)闰二月,陆游38岁,在临安玉牒所任上。写此诗时,大举南侵的金兵业已北退,但抗战主将刘铸暴卒,金人又攻蔡州,陷河州,形势未可乐观。二兄陆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赴扬州成闵帅幕的。诗人采用倒卷法,先用六旬追怀三个月前金兵南侵时的忧虑、对朝廷诸臣一意孤行的不满和自己有心报国无路请缨的苦闷,以强调兄弟之间认识上的一致,然后用二句叙写送别,缴足题面。乱絮飞花,既明季节,又造气氛,表面看来以壮行色,实际上隐含怅惘情绪。此诗可与《闻武均州报已复西京》对读。前一首写得兴奋激昂,一气呵成,这一首写得慷慨沉着,声情痛楚。

【注释】

①边烽:边界报警的烽火。石头:石头城,今南京市。②旋:随即,接着。胡马:指金侵略者的骑兵。瓜州:即瓜州渡,在江苏省邗江县南,属长江北岸,大运河入长江处,与镇江隔江相对,向来为长江南北交通要冲。③诸公:指朝廷掌权者。刍荛(chú)策:百姓的意见。这是陆游的谦辞。刍荛,打草砍柴的人。④畎(quán)亩忧:在野之人的忧愁。也是诗人自谦之辞。其时陆游官于玉牒所。畎亩即田间、民间。⑤危楼:高楼。涕:泪。⑥淮南路:宋代行政区域名。后分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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