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平只知道这珠串值钱,却不知道会值这么多钱,安汀则是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导致现在车上这么大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连拉车的驴都吭哧吭哧地抗议了两声。
不管毛驴怎么抗议,她们调整了下计划,先去布店买了布,顺便买了俩布袋,又去粮店买了两袋糙米,把那袋子钱压在下面,这才照着原计划采买东西。
出了城,安汀一路上都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赵一平却意外地沉默。
直到回到家里,喝了碗水,赵一平才松了口气,抹抹额头的汗,对安汀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真是有点经受不住啊。”
安汀正在想事,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诧异道:“五十贯很多么?”
“小姐,你以为五十贯能买多少东西?”赵一平白了她一眼,再瞄瞄她手里的书,几乎痛心疾首:她一年不过能攒上二三贯,这人可好,拿她一两年的积蓄买几本书,也毫不心疼——败家子!
她踢了踢安汀坐着的凳子,说道:“大小姐,麻烦来量下身材,我好拿给宁儿。”
安汀摸了摸鼻子,不作声地放下书站起来。
这时候没有专门的成衣店,都是买了布回来自己做,照赵一平的说法是,“我家宁儿的手工最好,况且,这种事儿还能便宜外人?”
之前他托赵一平去店里卖的针线活,安汀也看了,那种栩栩如生的蝴蝶,真不知道是怎么用针绣出来的。听赵一平说,她弟弟全凭着每日做些针线赚取生活所需,她一下子要做好几身,这可是个难得的活儿,怎么说也不能舍近求远。
赵一平给她量完尺寸,出门了,安汀粗粗地翻了一遍手中的书本,不由得陷入沉思。进城的这一路上,她不停观察,很多事情虽然不那么明显,但都有迹可循。
女帝,东陵朝。
粮店里没有玉米花生,却能买到胡椒。
布店里多是绢、黄麻布,店主没听说过棉布,却道有胡商卖白叠布,柔软胜过绢布,价可比丝绸。
庆幸的是,字是繁体字,且盛行隶书,就算她一时认不全,也比重新再学一种文字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一时搜集不到其他的消息。凭她现在的消息,她如今所呆的这个时空,类似于历史上的唐初,可也并不全像唐朝。
她还需要更多的消息……
“安汀,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赵一平隔着窗户,在院子里吆喝了一声,说话间已经进了屋子。
“这么快?”安汀很意外。
拎起桌子上的水罐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赵一平一抹嘴,笑道:“正巧在路上遇到里长,和她说了下。近些年搬到外地的有几户,空置的房子也有要卖的。你现在跟我去瞧瞧?”
“好。”
安汀一脸欣喜地放下手中的书。
安身立命,头等大事,比起虚无缥缈的年代判断来说,这才是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