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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此生,你欠我幸福

我是在下班的地铁上看见和他相像的人的,那一刻他下车我上车,我们彼此擦肩而过。我愣了愣神追出去时,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我在拥挤的人流里蹲了下来,无助地哭泣。我想正因为世界有如此浩大的拥簇人流,才让我用尽此生力气都再也企及不了他的身影。

1.他的名字很平凡,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两个人叫这个名字。

2.他本人也很平凡,如果是在街头人潮里,没有人会对他投以注视。

3.他的生活也很平凡,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在普通家庭。他的兴趣爱好也很平凡。

5.他是个很平凡的人,是我曾经最爱的男人,是我根深蒂固念念不忘的男人。

6.现在他不是我的男人,而且很久很久了。

7.迄今为止,从和他相恋的最初直到他离开很久以后的现在,我为他写了很多很多字。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8.遇见他的时候我20岁,那时我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在我最渴望爱情的年纪遇见的是他,真好。

9.他身高一米八六,他说在他眼里一米八以下都是矬子。我记得他说这话时,我差点要暴揍他,幸亏他躲得比较快。因为我身高一米五六,不到他肩膀。

10.他眼睛很大,还有连女孩子都羡慕的浓密长睫毛。

11.他爱打篮球,打中锋,但是只要出了三分线他就投不进球。他说在他们学校,总有女孩子为他尖叫。我就坐在他身旁取笑他:“看上你的女孩一定都是歪瓜劣枣,当然除我之外。”

12.看电视,我陪他看体育频道,之前篮球明星我只知道中国有姚明和易建联。后来他给我介绍科比、麦迪、凯尔特人三巨头,滔滔不绝,头头是道。

13.在认识他之前我不看篮球比赛,在他走之后,我从不再看体育频道。

14.我陪他看欧美科幻大片、周星驰喜剧片,但是坚决不看日本动画。他陪我看爱情片,但是坚决不看惊悚片。这一点我们俩还算是很和谐地矛盾着。

15.他爱听欢快一点儿的歌,我爱听慢节奏忧伤的歌。这一点,我们观点分歧很大,不是他换了我的歌,就是我关了他的音响。

16.因为身高,我时常趴在他怀里撒娇地叫他哥哥,大哥哥。其实他比我小一岁。

17.走路时,我经常跳到他背上,让他背我回家。

18.看见马路上有卖糖葫芦的我就对他喊,我要吃。现在我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城市,走走停停,而且不再吃糖葫芦。

19.我和他在一起时,我们都很懒,甚至黏。谁都不愿意独立去做事。即使只是去出门不到五十米的超市买东西,也要拽着对方。他也总是说,我怕我买回来的东西你不喜欢,我们一起去。

20.我给他挑选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包括内衣和袜子。

21.我带他去染了头发,棕黄色。

22.我带他去打了耳洞,左耳。我买了一副十字架耳钉,他带左,我带右。

23.我在他身上翻出五元、十元的零钱的时,我就质问他是不是想携款潜逃,不要我,休想。然后把钱全部没收。

24.我不许他一个人单独玩网游,必须带上我。如果他玩的是我不会玩的游戏,而我缠着他他又没时间搭理我时,我就啪地按掉主机电源。每次看他无奈地对我瞪眼睛,我都很得意。

25.我生气的时候会拿东西砸他,比如瓜子、枕头、发卡……他每次都很无奈,他说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有几次被我气到哭。看见他掉眼泪,我就会惊慌失措,除了撒娇说对不起,不敢再有半点儿嚣张。

26.他是没个性的人,任我肆意妄为,他全都依着我。后来那场巨变发生时,晚上我趴在他怀里哭。他说这时候你不要哭,我心里难受。我看见他的眼泪跟着簌簌往下掉。我就不敢再哭了。

27.我说,你不会离开我吧?他说,我会爱到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说,你先回家,等我安顿好之后,我去找你。可是,最终我没能把他找回来。

28.直到今天,我也找不到一条很清楚很明了的理由,证明我和他不得不分开。那些细如乱麻的理由真的很多,却没有一条可以有力地说服我接受这场分离。

29.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相守到老,我知道我们这一生会发生很多突如其来的事。但是我没想过,会因为任何一点让我们瓦解分离。

30.当听到那句清脆的“我不爱你了”时,我一脸愕然,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我就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他的样子,因为我早已泪眼模糊。

31.我开始打包行李,静默在一旁的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但是他不知道我叠着衣服的手在颤抖,我真怕自己眼前一黑倒下去。他不知当时我的心有多疼,我自己也不知道。

32.离开他后,我开始变得神经质,面对陌生人的问候,都会有抑制不住的眼泪。当我拿起刀片在胳膊上一刀一刀划下,看着往外流淌的鲜血的时候,我不知是哭是笑。如今,当我想起他时,还会时常抚摸左臂上那一条一条细小的疤痕。

33.我没有悲伤到死,我还活着。

34.如果这一生只能有一个男人,我希望那个男人是他。可是他的婚纱照相册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笑靥如花。我以为他的面容这一辈子我都看不厌,可是当看见相册里微笑的他们,显得如此扎眼,此刻,我不得不说,他的面容像根刺。

35.请你原谅,时至今日我也无法祝福你。祝福你和别的女人幸福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36.他从没与我有半点联系。我想他结婚之后每天也过得很平静。他很平凡,他要的是平凡的生活。

37.我想我是可以忘记他喜欢的颜色,忘记他的嗜好,忘记他残留下来的任何气味,还是阻止不了生活中突然蹦出来的某一事物,让我联想到他。

38.后来我遇见了很多人。他们任何一点都比他好,更有能力,拥有得更多。但是,我找不到曾经那种爱的感受了,今生再不得相见,想到这儿,心就疼。

39.世间男子有那么多种。我只想要那个最平凡、没有个性的他。我唯一可以用爱情的爱形容的男人。很久很久之前他是我的男人。

40.那年我20岁,如今我28岁,我已经不爱喝饮料,只喝矿泉水;不再喜欢用聊天软件找人聊天,而是直截了当地打电话;我可以偶尔吃自己从前不爱吃的食物……八年来,我的很多习惯都改变了,却一直没有习惯我的世界里没有他。

41.不论是我们曾经走过的路,还是我一个人的原地等候,我们的爱情,我的爱,已经全部结束了。

42.30岁之前,我想我会找个好人嫁了。

43.此生,你欠我幸福。

(文/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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