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诺很想冲上前,将她撕得粉碎,至少得扇她几个大嘴巴子,方才解气,但,脚却像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
她们并没有发现樱诺,两人继续亲密无间,缠绵细语地交谈,很快,他们便驾着黑色宝马离开了。
樱诺静默地望着黑色轿车离开,血,却被撕扯着一个好大好大的血窟窿!
原来别的女人可以让他如此快乐!
回忆起过去的甜蜜画面,樱诺的眼眶渐渐充满了水气,氲氤一片!
她该怎么做……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思绪繁杂,心乱如麻,如一缕游魂,转身的刹那间,却没有发现一辆豪车飞驰而来,此刻,她正站在马路中间,剧烈的车灯强光,让她瞳孔猛地一阵紧缩,在车子即将要压过来之际,一阵昏天黑地,双眼一闭,她晕倒在了冰凉的雪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樱诺悠然转醒,入眼的是清一色的白,如那天边飘渺的云烟!
眼前是一张冷峻的如同水墨画的轮廓,眉眼深邃,颧骨略高,眉宇间露出一股子俊毅、桀骜以及孤傲!
黯淡无光的角落,他坐在一把长椅里,身形颀长如修竹,低着头,正表情专注地翻阅着手上一本财经杂志!黑色西装里是洁白一尘不染的衬衫,头两颗纽扣随意地解开,薄唇轻抿,让人无法不忽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静朗犹如深海般的气质。
“醒了?”迷人的嗓音是那尘封许久的酒,清澈醇厚,萦绕在她耳际,挥之不去!
樱诺不知道他是谁,只记得晕倒前有一辆车要辗过自己的身体,看来他是在紧急时分踩了刹车,并把昏倒的她送进了医院!
“这是给你的补偿费!怀孕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男人冷酷地在床头柜上丢了一张金卡匆忙离开!
樱诺的注意力不在那张男人留下的赔偿金卡上,而是停留在他最后甩下一句话里。
她怀孕了?
却是在这个时候……手缓缓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一种苍茫如同溺海般的情绪瞬间深深地包裹住了她,樱诺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
初冬的天色,阴郁又清冷!
樱诺衣袖飘飘,一身冰凉地站在郁家客厅里!
耳边响彻着李珍霓怒骂的尖锐声:“贱人,给我滚出去,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再是我郁家的儿媳妇!”
闻言,樱诺笑了,讥讽地笑了,笑容虚无飘渺,伸手狠狠地扣住了婆婆拿扫帚打她的手臂!
“妈,我是郁梵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还没离婚,怎么能说不是你儿媳妇了呢?”
话峰凌厉,牙尖利嘴,言语间更是充斥了一股阴阳怪气,李珍霓面色陡地一僵,一向闷不啃声,骂不还口,打还不手的谷樱诺怎么会在一昔之间有如此大的改变?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不承认你。”
见她顶嘴,婆婆更加火大地冲着她呐喊。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在未与郁梵离婚之前,我都可以堂而皇之地住在这里。”
樱诺夺过扫帚狠狠地掼到地板上,李珍霓没想温顺的媳妇儿今日会如此霸道,整个人后退一步跌坐在地!
“哎哟喂,不活了,谷樱诺,你也会老,我等着你老的一天,你会被天打雷劈的,你这个虐待老人的泼妇。”
撇唇,樱诺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早晨八点的时候,郁梵回来了!
刚走到玄关,李珍霓就跑上前将早上以及昨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儿子,这媳妇儿真不能要了,不生孩子也就算了,瞧,为了护着她那个流氓舅舅,她还打我!”
李珍霓指着红印已经消退的脸颊。
“我这儿还肿着呢,得上医院看看去,脸被打肿了,牙疼!”
“妈,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那么忙,只是,从此,我不会再要这个媳妇,你跟我看着办,这个家,有她没我。”
尾音拉得老长,说得又亮又响,眼睛还死死地飘移向楼上,是故意说给那贱人听的。
郁梵上楼,见樱诺满脸呆滞坐在床沿上,手里捧着一件未完成的毛线衣,低眉沉思!
以前只要是见他回来了,她会立马笑脸盈盈地奔过来,为他端荼送水,虚寒问暖,甚至会给他准备拖鞋以及替他拿脱下的外套挂衣架上。
这样的改变郁梵还真一点都不习惯!
“樱诺,你以前不是挺孝顺妈妈的,今天咋了?”
“昨晚你又没回家?”未答,转移话题,语气淡然地幽如在诉说今日的天气一般。
“在公司加班,与助理一起研究一个新开发的软件!”脱下外套,自个儿将衣服挂在架子上!
忙着加班,忙着开发新软件,忙着赚钱养家,这是多么好的借口!
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凝望向窗外美景的瞳仁一下子失去了焦距!到底是什么蒙蔽了她的心,让她以前觉得郁梵是一个相当可靠的男人,外表成熟、内敛、稳重仍如往昔,只是,这副绝美皮相包裹的一颗心变了,已经破烂不堪!
“樱诺,我知道妈很偏激,有时候也不讲理,可是,结婚以来,你不是一直从未忤逆过她的意愿么?”
“你是回来质问我的?”视线终于收回,落定在了阳刚的俊颜上!
“郁梵,五年来,我忍气吞声,一切以你妈,你的意愿为意愿,从不做让你们母子不高兴的事情,五年来,我几乎与世隔绝,没有一个朋友,只为了你妈一句,结了婚,老公就是天,成功的男人背后要有一个永远支持他爱他的女人,然而,今日,我才知道,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傻蛋一枚!”
“你……怎么了?”没想老婆会有这么大的情绪,郁梵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想放到唇边亲吻,就在那一刻,他衣领处一枚玫瑰红的唇印刺入眼眸,狂霸嚣张,无声地嘲讽着樱诺的失败,黑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男人将女人压在引挚盖上火热纠缠的一幕又在脑子里盘旋不去,五脏六腑间,仿佛都涌起丝丝点点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