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傅作义被委以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水利部部长等职,他尽心尽力,努力工作,对社会主义建设做出很大贡献,实践了他“党让我做什么,一定努力做好”的诺言。
严慈相济
“现在我敬你一杯酒。”严慈相济,严辅之以慈,并通过慈使严为人接受;慈融于严中,并通过严使慈神圣化。
上级不能随意批评人,但是,如果该批评的时候不批评,反而显得有些矫情了。该批评的时候尽量批评,这样才能真正显示出彼此之间的关系亲切。亲切不是娇宠、更不是虚伪,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体贴。这种体贴让被批评者在事后如同沐浴在阳光下,茁壮成长。所以,对下属要能施以体贴的批评,这才是具有沟通魅力的上级。
周恩来非常善于运用批评艺术来帮助同志进步。周恩来批评人不是为批评而批评,批评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激励人,把工作做好。因此,周恩来非常注意批评的善后工作,严慈相济,严辅之以慈,并通过慈使严为人接受;慈融于严中,并通过严使慈神圣化。
20世纪50年代,某国芭蕾舞团来华演出。为了确保演出成功,周恩来在百忙中赶到剧场,亲自检查场地,连舞台上的每个角落都要细看一遍。当发现一颗钉子露出台面约一厘米时,他马上让服务员拿来锤子,自己动手把铁钉敲进木板,然后又试走一遍,这才放心。工作人员见此情景都非常不安,一个个低头不出声,他们紧张地等待周恩来的严厉批评。可是周恩来没有板起面孔,更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跳芭蕾舞的演员一旦踩到这颗铁钉,脚尖怎么受得了?”这就是为那颗露出台面一厘米的铁钉,总理对工作人员的“批评”!
严厉,但是听起来亲切,就像慈祥的长辈对晚辈的轻轻责备,使在场的人感到深深的内疚,也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记忆。
1952年,在莫斯科,周恩来在审阅准备提交苏联政府讨论以便提供援助的“一五”计划(草案)及总说明等几本小册子时,发现林业采伐、造林和木材蓄积量计划数字核对不上,他立即打电话严厉地批评了代表团成员中负责计划综合工作的同志:“像这样的差错和疏忽不能允许!一个年轻人要对自己经手的工作绝对地负责任。”受到批评的同志不免难过起来。
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周恩来到代表团团员下榻的宾馆与大家共进午餐。餐厅服务员给周恩来送来一瓶白兰地酒。周恩来亲自斟满两杯酒,起身走到一天前批评过的那位同志面前,递给他一杯,慈爱地说:“昨天我批评了你,以后要细心一些嘛!不要把这么重要的数字搞错!来,现在我敬你一杯酒,祝你今后工作得更好。”
就这样,一席话、一杯酒,一下子就缓和了一天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造成的紧张沉闷气氛。
1957年4月,周恩来主持国务院全体会议,有一项议程涉及第一机械工业部的工作,但由于该部部长黄敬缺席,不得不临时停止这项议程。为这事,周恩来当着国务院全体人员的面批评会议科的工作不细致:“现在我们党正在整风,会议科也要在这次整风中改进工作,提高工作效率。”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到餐厅吃饭,会议科的同志收拾会场上的文件。周恩来处理完文件后最晚一个走进餐厅,想等会议科的同志一起吃饭。
走到餐厅一看,会议科的同志没有来。周恩来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因为受到批评,大家没有心思吃饭了。于是他对服务员说:“去喊会议科的同志来吃饭!”
“快去吃饭吧,总理在等着你们呢!”服务员招呼着会议科的同志。
“我们不吃饭了,请总理不要等了。”会议科的同志回答说。
服务员只好十分为难地回复总理:“他们不肯吃。”
周恩来笑了笑,说:“你就跟他们说,他们不吃,我也不吃。我保证他们会来吃的。”
服务员真的按周恩来的话说了一遍。于是,会议科三位同志便进了餐厅。
周恩来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把他们的饭都盛在碗里等着。他们坐下来,一句话未说,光低头吃饭,也不吃菜。
周恩来知道他们情绪不好,便关心地说:“你们不能光吃饭,还要吃菜呀。”
他一边向他们碗里夹菜,一边问:“你们想不想为党为人民多做工作?”
大家一齐说:“当然想。”
周恩来说:“好,你们既然愿意为党、为人民多做工作,为什么吃饭不细嚼慢咽?像你们这种吃法,把胃吃坏了,还能为人民服务吗?”
当一位同志很快吃完碗里的饭站起来要走时,周恩来说:“怎么吃这么少?
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儿吃得多呢!是不是我在会上批评了你们,在生我的气呀!”
另一位同志回答说:“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影响了总理的工作。”
周恩来关切地说:“你们的工作量不轻啊,我经常看到你们加班,很晚才休息。最近需要提到会议上决定的工作较多,每周开两三次国务会议,给你们增加了工作量,你们要注意身体。”
几句话说得会议科的三位同志心里热乎乎的,餐桌上沉闷的气氛没有了。
一般说来,人们在听到批评时,总不像听到赞扬那样舒服。受到赞扬总令人愉快,会给人一种愉悦的感受;而批评则会使人有不同的反应,有人会努力奋进,有人会心灰意懒,也有人会恼羞成怒。领导者在工作中免不了要批评下级的缺点、错误,如果领导者既善于批评又巧于善后,效果就不同了。也就是像周恩来那样,一方面注意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批评方式,如对领导干部和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就以开诚布公的态度毫不掩饰地直接进行批评;而对一般群众、民主人士,则常常以间接、委婉的批评方式,达到既不伤感情,又能使人改正错误的目的。另一方面要巧于善后,周恩来批评人不只是痛痛快快批一通就完事,而是在批评完了之后关心他们、体贴他们、鼓励他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解决,这样效果就特别好。所以,周恩来批评人总是让人口服心服。让人既感到一种威严,同时又感到亲切,一种关怀之情融于其中。因而,虽然是批评,也让人感到温暖、振奋。
善意批评
“我们不是给你上课,只是给你一个中肯的建议。”面对周恩来真诚善意的批评,赫鲁晓夫也常常无话可说。
从善的角度出发,真诚帮助对方,指出对方的不足,虽然逆耳却是忠言,虽然苦口却是良药,对方也会心知肚明,坦然接受。
对当时的社会主义阵营来说,1956年可谓风起云涌。
2月24日夜至25日晨,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突然把他以前口口声声称为“慈父”的斯大林指责为“暴君”、“刽子手”,全盘否定斯大林,苏共党内、苏联国内以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为之哗然。
10月,又先后发生了波兰事件和匈牙利事件。苏联的坦克开进了华沙和布达佩斯。波匈事件的爆发,在很大程度上是赫鲁晓夫大国沙文主义思想和对兄弟党颐指气使的“老子党”作风酿成的。
因此,赫鲁晓夫的声誉和地位无论是在苏联共产党内部,还是在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都面临危机。
赫鲁晓夫需要摆脱危机,期望中共方面能为他做些工作。11月,赫鲁晓夫要他的驻华大使尤金向中国提出:邀请周恩来访问苏联。
与此同时,波兰、匈牙利、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也把目光投向了周恩来,提出邀请周恩来访问波兰、匈牙利。
其时,周恩来已订好了访问阿富汗、尼泊尔等国家的计划。
从维护苏共党内以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团结的大局出发,经中共中央讨论,周恩来先访问苏联、波兰、匈牙利。
临行前,定下的策略是:对兄弟国家战略上是联合,但战术上不能没有批评。
1957年,周恩来与赫鲁晓夫开始正面交锋。
会谈中,在谈到处理斯大林的问题时,周恩来毫不客气地批评道:“斯大林是犯有错误,但他并不总是犯错误。评价斯大林要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和观点,不能抛开具体历史背景孤立地评价一个人。斯大林一生的功过我们认为是三七开,功绩是主要的,不能全盘否定斯大林。”
赫鲁晓夫强耐着性子听着。在座的莫洛托夫、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等苏共领导对周恩来的这番话很是赞同,他们对赫鲁晓夫把斯大林的功绩全盘抹杀的做法也颇为反感。
接着,他们又谈到了处理兄弟党、兄弟国家间的关系。周恩来说:“维护兄弟党的团结,加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
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有大国主义。特别是各国、各党内部的事,应由它们自己去处理。有意见可以商量,不能搞外部压力,干涉别人内政。赫鲁晓夫同志,在波兰问题上,你们处理得不够好。我们认为波兰事件是人民内部矛盾,波兰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我们不赞成派苏联军队进驻波兰。波匈事件的发生,你们有责任。”
周恩来的批评是真诚而又善意的,中国共产党方面真诚地希望赫鲁晓夫能克服他身上的某些缺点,以提高和巩固他在苏共党内及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内的地位,这也是当时国际对敌斗争的需要。
然而,赫鲁晓夫听不进去了,他粗暴地说:“东欧那些所谓兄弟国家的领导人,还有他们的夫人都是狗屎、坏蛋,像蠢驴一样。他们同西方勾勾搭搭,要了我们苏联的金子,还要骂苏联。”
周恩来当即严肃地反驳说:“赫鲁晓夫同志,对兄弟党的领导人不能这样。
有什么话当面讲,不能在背后随便怀疑别人,这不利于兄弟国家的团结。”
赫鲁晓夫一下子无言以对,但他马上又转移话题说:“据说,在越南、柬埔寨、老挝,中国人很多。”显然,赫鲁晓夫是在暗示中国也有大国沙文主义。
周恩来说:“不少。有的国王的祖父是中国血统,访华的代表团中也有几人是中国血统的。”
赫鲁晓夫还不甘心:“西哈努克说,他们那里中国人很多,他担心中国的影响太大。”
周恩来说:“所以我们强调反对大国沙文主义,使他们安心。五项原则加上一条反对大国沙文主义。我们对各兄弟党、各兄弟国家是平等的,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强加给别人。”
然而,争吵归争吵。周恩来此行的目的不是争吵,而是极力想帮助赫鲁晓夫认识错误,希望他的错误不再继续发展。因此,周恩来还是通过各种场合,以各种方式对赫鲁晓夫进行规劝、说服。
1月18日,周恩来离开莫斯科前往阿富汗访问。赫鲁晓夫、米高扬、布尔加宁等送行。
在去机场的路上,周恩来又诚恳地劝赫鲁晓夫说:“斯大林的部分错误,你们也有责任嘛!你说肃反扩大化了,你们每一级都有三人小组,赫鲁晓夫同志你那时是乌克兰第一书记,你管这个事嘛!你怎么能只责备斯大林,而不作自我批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