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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词语的选用与锤炼(2)

这首《凤凰台上忆中吹箫(送韩西)》是清代才女双卿所作,叠词的选用可谓极致,除表意外,同样具有美化词语声音的作用,增强了文字的声调美。这一作品甚至超越了宋代词人李清照的《声声慢》。

其实,词语的锤炼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上面所举的几点和几例,还不足以概括词语锤炼的全部情况或规律。如鲁迅先生的诗:

惯于长夜过春时;

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换大王旗。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其中,“忍看”原作“眼看”,“刀丛”原作“刀边”。“忍看”是不忍看的意思,比“眼看”更能真切地表达作者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刻骨仇恨和对先烈的深沉悼念;“刀丛”是刀枪林立的意思,比“刀边”更能深刻地揭露国民党反动派挥舞屠刀,肆意杀害革命者的血腥暴行,也写出了鲁迅先生在如此险恶的形势下,面对敌人的屠刀,顽强坚定的革命大无畏精神。这些词语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再如毛泽东《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的一段话:

美国人在北平,在天津,在上海,都洒了些救济粉,看一看什么人愿意弯腰拾起来。

其中,“洒”字用得极妙,含义极其丰富。它写出了美帝国主义者以施舍的姿态用救济粉做钓饵,来引诱某些人上钩。这是对帝国主义者们所作的深刻揭露。一个“洒”字,功效奇妙,也真可谓千锤百炼,无可更易。

练习一

(一)把下列句子中括号内不确切的词划去。

1.草原上的风(刮、吹)得人(头脑、脑袋、脑瓜)清爽,我俩(踏、踩)着从树行里洒下的斑斑(月色、月光),边(行、走)边(说、谈、讲)。

2.现在我正(着手、动笔、开始)写一部军事小说,新的苦恼又(纠缠、缠绕)了我。

(二)指出下列句子中词义不明确或不确切的词。

1.每天早晨,公园里有不少退休工人在徘徊。

2.自从你受伤以后,党召集了各方面的力量全力抢救你。

(三)指出下列句子中双声词或迭韵词,并说明其在句中的表达效果。

无论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在阳光灿烂的太平岁月,还是在十年浩劫期间,她一直和他同甘苦共患难。

双声词:

迭韵词:

表达效果:

(四)简要说明下列句中加点词作者在写作时改动的原因。

1.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事情感动着。

(魏魏《谁是最可爱的人》)

(原文: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

2.拖大辫子的孩子牵着前坐的孩子的衣襟低语道……

(原文:牵着前坐孩子的衣……)

(五)下面这首对仗工整的古代诗歌,它写的是闲适恬静、清爽自然的夏夜情景。请你分别选出最能表达该诗意境的词填入各句的空格内。

溪涨清风①面,月②繁星满天。

数只船③浦口,④声笛起山前。

①A吹;B掠;C袭;D拂

②A落;B圆;C明;D上

③A傍;B依;C横;D到

④A声;B有;C口;D一

第2章 句式的选择与句子的衔接句式的选择句子是交流思想的基本语言单位。要使语言表达具有准确、鲜明、生动的效果,除了选词炼字要精当外,还应注意句式的选择和句子的衔接。

从不同角度,句子可分为许多类型。如长句和短句、常式句和变式句、主动句和被动句、肯定句和否定句、整句和散句、紧句和松句等等,以便于我们根据表情达意的需要,去进行恰当的选择。

下面谈谈几组常用句式的选择:

①长句和短句

句式有长有短。所谓长句,是指形体长、词数多、结构比较复杂的句子。所谓短句,是指形体短、词数少、结构比较简单的句子。这长与短,是相对而言,并无绝对的界限。在表达效果上各有千秋。一般地说,短句比较简洁、活泼、干脆有力;因而,除对话中口语多用外,演讲、辩论及口号、号召、结论等也多用它。例如:

A.今天,这里有没有特务?你站出来。你出来讲,凭什么要杀害李先生?暗杀了人,还要诬蔑人,说什么“桃色案件”,说什么共产党杀共产党,无耻啊!无耻啊!这是某集团的无耻,是李先生的光荣;李先生在昆明被暗杀,是李先生的光荣,也是昆明人的光荣!

(闻一多《最后一次的讲演》)

这是闻先生痛斥敌人的讲演,义正、辞严,表达了作者怒不可遏的激情。其中,用了不少结构比较简单的短句。

与短句相比,长句有三种情况:其一是句中附加成分多且长;其二是并列成分多;其三是主谓短语充当句子成分。在表达效果方面,长句因结构复杂,内涵丰富,故能严密地表达思想,有较强的逻辑力量。多用于书面语中论述和描写。例如:

B.对于我们,经常地检讨工作,在检讨中推广民主作风,不惧怕批评和自我批评,实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些中国人民的有益的格言,正是抵抗各种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侵蚀我们同志的思想和我党的肌体的惟一有效的方法。

(毛泽东《批评和自我批评》)

这是一句多达一百多字的长句。其主语是由四个动宾短语并列组成,谓语中宾语的中心词“方法”的定语中也包含了并列成分。把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目的、意义表达得十分周密、细致。

C.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

(鲁迅《故乡)))

这个句子的主语以及宾语的中心词“原因”的定语,均为主谓短语,作者将它们的组成在这个长句中,简明地揭示了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

D.鲁迅是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

这句话从多方面说明鲁迅是个什么样的民族英雄,定语很长,且是多层次的,是一个长句。

以上三例,均告诉我们长句的修辞效果是表意严密、准确、细致,结构紧凑,语气联贯。

长句和短句,虽然说是两种句式,两个概念,但常常同时出现在一篇文章中,交错使用,让它们发挥各自的优点。例如:

好个“友邦人士”!日本帝国主义的兵队强占了辽吉,炮轰机关,他们不惊诧;阻断铁路,追炸客车,捕禁官吏,枪毙人民,他们不惊诧。中国国民党统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也不惊诧。在学生的请愿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

这是鲁迅先生《“友邦惊诧”论》中一段文字。它一开头用了一个简短的非主谓句表示激愤,讽刺,活泼有力,引人注意。接着便有了几个较长的句子,从不同方面将所谓“友邦人士”的丑恶嘴脸揭露出来。

又如:

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辗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都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这段话引自鲁迅小说《故乡》。是一段叙述性文字。整段文字共有四句话,首尾两句比较短,可谓短句;中间两句比较长,可谓长句。长短并举,交错使用,层次清楚,语意明白,中心突出。

长句容量大,有表达精确、细致、周密的优点,但是一般说来,汉语是比较宜于用短句。这主要是因为汉语缺乏形态变化,语法关系主要靠语序和虚词来表示。如果长句用多了,写起来容易照顾不周出现语病,读起来容易读到后面忘了前面。这就需要化长句为短句。

下面介绍几种化长句为短句的方法:

分散法——如果长句中某个成分结构臃肿,就要化整为零,分别组成几个短句。例如:

【原句】:

我坐在专为假期要复习功课而自己动手在一株枝叶长得很茂盛足以遮住早晨那不太猛烈的阳光的夹竹桃树下面搭起的一张台子旁边,聚精会神地做起功课来。

【化短】:

假期,为了复习功课,我自己动手在一株夹竹桃树下面搭起了一张台子。早晨,那不太猛烈的太阳光被茂盛的枝叶遮住,我就坐在台子旁边,聚精会神地做起了功课来。

称代法——有的长句,修饰语或者宾语本身是由几个动宾短语或主谓短语构成。这就可以把修饰语或宾语抽出来,另立分句,用代语去称代它。例如:

【原句】:

如果现在不抓紧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造就大批科学技术专门人才,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任务就不能完成。

【化短】:

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造就大批科学技术专门人才,这项工作,如果现在不抓紧,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任务就不能完成。

反复法——有的长句,其中某个成分是复杂的联合词组,对这样的长句,可以让某一个词语重复出现,把联合词组扩展成几个分句,造成较短句式。例如:

【原句】:

为了发展广大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提高工作效率和节约材料,适应并推动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我们必须大力开展增产节约运动。

【化短】:

为了发展广大职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节约材料,为了适应并推动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我们必须开展增产节约运动。

变位法——有的长句,某一成分较长,一口气念不下去。我们只要把这个成分的位置变换一下,句子就变得明快、流畅了。例如:

【原句】:

尤其是马恩斯与考勃伦兹之间,两岸上布满了旧时的高高下下的、错错落落的、斑斑驳驳的堡垒,有些已经残破,有些还完好无恙。

【化短】:

尤其是马恩斯与考勃伦兹之间,两岸上布满了旧时的堡垒,高高下下的,错错落落的,斑斑驳驳的;有些已经残破,有些还完好无恙。

(朱自清《欧游杂记》)

②紧句和松句

长句与短句之外,句子还有松紧之分。顾名思义,其成分之间组织紧密的句子叫紧句。相反,组织松散的句子就叫松句。

一般说来,紧句语势紧迫,停顿较少,常常把几个意思集中在一起说,较多使用结构复杂的联合词组和偏正词组;而松句则是语势舒缓,停顿较多,常常是把几个意思分开来说,较多使用并列成分或并列分句。紧句和松句各有各的作用。用紧句还是用松句,要根据表达内容的需要而定。一篇文章中,如果只用松句,容易显得松散无力;如果只用紧句,又容易显得过于紧迫急促。总之,单用一项,都收不到好的表达效果。因此,运用语言时,宜将二者很好地结合起来。请看示例:

A.大家都知道并且也都指出过,太阳的本身还有黑点。

(陶铸《太阳的光辉》)

这个句子把“都知道”和“也都指出过”两个意思集中在一起,形成结构紧密的复杂单句,语气急迫,是紧句。如果是松句,便成了“大家都知道太阳的本身还有黑点,并且也都指出过太阳的本身还有黑点。”

B.所谓各尽所能,就是每个社会成员都愿意尽量地多劳动,而且都能够尽量地多劳动,……

(胡鉴《论各尽所能》)

这是一个松句。它把“都愿意”和“也都能够”分开来说,结构比较松散,语气也比较舒缓。如果改为紧句,便成了“所谓各尽所能,就是每个社会成员都愿意并且也都能够尽量地多劳动。”

C.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荣的景象。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

(峻青《秋色斌》)

这个句子是松句。可以改为紧句:“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荣的景象和灿烂绚丽的色彩。”但这样一改,无论是强调的意味还是抒情的色彩,都不及原来的松句效果好。

D.所有这些人,都是有伟大理想并坚决为他们的伟大理想而斗争的人。他们的理想不是为了哪个人,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符合广大人民的利益。他们为了自己的伟大理想,有些人家可以不要,有些人官可以不做,有些人生命可以抛弃,有些人真正是做到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地步。

(陶铸《崇高的理想》)

这一段文字,共三句话。第一句是个单句,是紧句;第二句是个复句,是松句;第三句就整个句子来说,也是松句。这样松紧结合,交错使用,取得了语气上缓急相间,语调上波澜起伏,语言上自然流畅,思想内容上鲜明准确的表达效果。

③整句与散句

句子有整散之分。整句指句式匀称,多构成排比、对偶的辞格;散句指字数不拘,参差错落的句式。例如:

A.山峦爽朗,湖水清静,日里披满阳光,夜里缀满星辰。(碧野《天山景物记》)

B.一年一度的广州年宵花市,素来脍炙人口。这些年常常有人从北方不远千里而来,瞧一瞧南国花市的盛况。还常常可以见到好些国际友人,也陶醉在这东方的节日情调中,和中国朋友一起选购着鲜花。往年的花市够盛大了,今年这个花海又涌起了一个新的高潮。

(秦牧《花城》)

A句是两组对偶句,属整句。B句则是字数不等,且句子长短错落参差,是散句。

整句和散句是各有各的用场。诗歌及文艺性散文多用整句,能表现出一种整齐的美。而一般记叙文、说明文等则多用散句,使句式富于变化,能显出一种参差的美。一般地说,如果能在整句中适当间以散句,或在散句中适当嵌入整句,使之整散相错,便可以显示出句式的变化的美。请看示例:

A.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先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朱自清《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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