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属下循非见过将军。”循非在一边看着脸上正有着些许微笑的将军,一边心下觉得十分诡异,他已经叫了三遍了,安亦楚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两声,算是回应,让他继续说下去。
“将军,属下已经查到了。”循非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近些附到安亦楚耳边说到。
“给他重新安排个营帐吧!”过来半响,安亦楚才睁开双眼,但是脸上却宁静的可怕,没有任何表情。
“是,属下这就去办。”循非说着便要领命下去。
“等等,明日再办不迟,你下去吧!”说完便朝刚刚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这才转身,掀开帐帘进去,循非一愣,随即也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平日里在药房穿梭的紫萱在厨房里忙碌,昨晚好不容易问出来褐颜怎样做适合蓝谦吃的药粥,让别人做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谦儿是个俘虏。紫萱亲自到厨房里做药粥,倒是也没有人多问什么,看来褐颜在军队里的地位还是可以的,做好了一碗热腾腾的药粥,她连忙往谦儿那边走去。
刚到营帐口,便被门口守着的士兵挡住了,“我是给谦儿,呃?就是里面那个人送药的。”紫萱随口对着门口的两个木头解释道,“将军”
“拿出去吧,本王说了不吃。”
“可是将军”
“出去!”
最后听到一声怒斥,紧接着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端着正冒着热气的早膳从里面出来,脸上竟是无奈。
紫萱瞄了一眼,盘子里早餐,白粥,馒头,将军也吃这些啊?紫萱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个军队果然很穷!
“进来吧!”正想着,便听到帐内传来安亦楚有些沙哑的声音,先前挡在她身前的士兵早就和之前一样站到两边去了。紫萱端着盘子进去,照样,安亦楚埋头在桌前,处理什么军情,紫萱看了一眼,直接奔着蓝谦去了,这小子已经端坐在床前了,脸色比昨天好看多了。
“谦儿,醒得很早啊,昨晚睡的好吗,没有被冻到吧?”昨晚起风了,以为今天会下雨呢,倒还好,没下雨,只是天气阴阴的,这天现在是一天冷过一天了。
“谦儿睡得很好。”睡到是睡的很暖和,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多盖了一床被子,想也知道是谁的,蓝谦状似不经意的撇了眼埋在公文堆里的安亦楚,看他却连眼角也没撇向这边一下,便知道是军情告急了。
“这是药粥,功效很好,不用又喝粥,又喝药的,而且还不苦,今天一早我给你熬的。”说着便舀了一勺递到蓝谦嘴边,“我自己可以。”蓝谦说罢伸出左手接过勺子,虽然有些不顺手,他还是很努力,紫萱只觉得看不下去,很想把头撇向别处,可是她不能,这些都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也是他必须要面对的,这些只能靠他自己。
看着那别扭的动作,紫萱实在看不下去了,装作不经意的打量四周。当她看到床上那条花纹、质地有些特殊的棉被时,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过去,“谦儿,这被子?”她记得她昨天走的时候他床上还没有的,“是他的。”蓝谦压低些声音,朝安亦楚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想也不用想,用这种纹路被子的人还能有谁,紫萱这才回过头,看着埋在公文堆中的安亦楚,好像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会这么好心吗?谦儿现在可是俘虏呢,紫萱有些小人的想,也许他有很多被子,她又这么想到。
“所以才受了风寒。”蓝谦又压低声音说到,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话语中也不带任何情感。
受了风寒?哦,难怪刚刚好像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还没有胃口吃东西,这受了风寒还不去休息。
“谦儿你先吃,我去去就来。”紫萱说着便走出了营帐,蓝谦点头,脸上仍是没有半点表情。
“确定吗,护卫?”褐颜的声音从紫萱身后传来。
“对啊,我也听出来了,不过,应该不严重,既然还没惊动你的话。”紫萱因为扇着煎的药,脸被烫的有些红。
“那这是个机会。”过了半响,褐颜压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紫萱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蒲扇掉到了地上,褐颜不是没有把她的这些动作收在眼底,是啊,这么过了几天,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杀手的事情了。可是他是因为谦儿才受风寒的,难道,非要在现在?
“护卫,昨天您回的晚,便也没多说,主人已经差人带消息来了,说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对话让她的脸色更白了些,这些都提示着她杀手的身份。
“现在下毒岂不是太明显了?”什么买家啊,干什么这么急啊?而且现在他死了,军中群龙无首,敌军岂不是钻了大空子,难不成,这个杀手是尹国的人,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以护卫您的实力,自然是有办法的。”褐颜识相的出声提醒,但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麻烦颜伯命人熬几锅姜汤,给士兵们驱寒寒,这天骤然变的冷了,发到他们手中便可了,不过要快。”紫萱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端着那碗刚煎好的药出去了。留下褐颜一个人在帐内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当紫萱端着药进安亦楚的营帐中,倒也没有人阻拦了,她走进去,把药碗放到安亦楚的桌上,一股浓烈的药味随之在帐内蔓延开来,安亦楚抬起头来,剑眉紧拧,显然很不喜欢这股味。当他抬起头,却看到一边站着的好整以暇的紫萱,紫萱这才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生病了要吃药,不又不是小孩子。”紫萱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谁跟你说本王生病了?”安亦楚略带厌恶的看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你喽,还有谁啊?王爷这双目无神,布满血丝,脸色发黄,嘴唇发白,声音沙哑,喉尖应是灼热,刺痛,印堂发黑。”呃,好像说多了,紫萱立马刹车,安亦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印堂还发黑,这也能看出他生病,不过,喉尖灼热,刺痛倒是说对了,可是他不想吃药。
“本王说过了,本王没有生病。”他强调般得说道,紫萱也不急,便走到蓝谦身边问东问西的。
安亦楚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就这样?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将军”门口传来循非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安亦楚的思绪,“进来”怎么了,难道是前方告急,安亦楚不禁皱起眉。循非进来后,却只见他手中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询问似的望着他。
看他干什么,安亦楚郁闷,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下安亦楚下意识的去看坐在一边的紫萱,紫萱心一喜,这褐颜手脚倒还是快的。
“将军,这姜汤是褐军医命人发的,说是将军体恤部下,还说将军会领着我们一起喝,这!”循非看到安亦楚的脸色由询问变成难看,再到愤怒,他有些疑惑了,“怎么回事?”他的咆哮声传到紫萱的耳朵里,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用吼的啊,紫萱无奈的站起身。
“这循副将说的还不明白吗?”这几天,紫萱也是才见到循非,不过她还是别开了眼,毕竟那什么他弟弟的事,大家还用有所介怀的。
“叶萱,你想死吗?”安亦楚咬牙切齿的好生“询问”到,紫萱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这种问题还用问吗?当然不想啊!
“将军这未尝不可,如今士兵对您对待敌军俘虏的事已经,将军趁此机会巩固军心,增强士气也好。”循非想了一下,在一旁建议到。
还算有点成效,安亦楚的脸色总算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这才一手端起桌上的药碗,甩袍走出营帐,算是一起吃药去了。
呼还好,还好,紫萱拍着胸口,这才大口呼气。
“叶萱哥哥可算是厉害了。”这时在一边当空气的蓝谦才开口说到。
“哦?蓝谦这话是何意?”夸奖她的话她不介意多听几句的,“安亦楚,羽国的大将军,又是以羽国的国号封王的王爷,可一向喜怒不行于色,行事沉着、冷静,在军队中亦有地狱修罗的别号。有这么一个神勇又有谋略的大将军,难怪尹国会节节败退了,若是上一次,羽国大军事先有伏击,那么,尹国那一战就会完败了。”说着,眼神已经开始飘离了!
喜怒不行于色,不是吧,他可是凶的不得了的,在战场上,那是他戴了那么大一个盔甲,脸都看不到了,还能看到脸上是什么表情吗?不过经蓝谦这么一说,紫萱心里好像更加觉得那个买家有可能就是尹国的人了,这明着是打不过的了,也只能来暗的了。
“你想死吗?为什么其他人的是姜汤,本王的却是这么苦的药?”一个修长的身影怒吼着进入帐内。紫萱摇了摇了头,这就交喜怒不行于色啊?
“王爷啊,您是生病了,我在给您治病啊!其他士兵只是预防啊!”还遇事沉着、冷静,还有谋略,她反对!
“哼!”安亦楚说不过她,一拂袖,又坐到桌子前。
紫萱又摇头,这人倒是喜不行于色,这怒,未免也太行与色了吧?
“谦儿,好好休息吧,叶萱哥哥去忙了。”蓝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躺下了,紫萱帮他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
这孩子到今天也还是对她这么淡淡的,看是心里始终是没有放下的,十三四岁,不过就是刚上初中的年纪,换成在21世纪,这么小的孩子,该是什么都不需要承受,只顾着玩什么,吃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