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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放弃不想要的,才能得到想要的

何况,在乎我的人会理解我,根本不必解释。至于那些不在乎我的人,解释又有何用呢?

琴是我的初中同学,个子不高,相貌普通,瘦得像根火柴棍儿。记忆里,琴是班里学习最用功的。可是,她的成绩却一直是倒数。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失利后,连班主任老师都劝她放弃求学这条路。

她却是那么喜欢读书,一路挑灯夜读,风雨兼程,精神可嘉到我们都忘了去嘲笑她的的成绩。

毕业后,我考上了省属中专,去了离家数百里的廊坊读卫校。琴补习了两年,上了小城的重点高中。高考时,她又补习了三年,23岁终于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毕业后,琴回到小城,分配到某局当会计,工作清闲,人脉广泛。一年后,我们喝了琴的喜酒。男人在铁路工作,虽然只有高中学历,却长得高大帅气,工资在小城也是最高的。茶余饭后,一帮同学聊起琴,个个羡慕不已,啧啧称赞。

彼时,我正供职于某乡镇卫生院,住宿舍,吃食堂,周末骑着自行车,顶风冒雨三十里才能回一趟家。

晚上睡不着时,望着窗外的半轮弦月,想想琴,再想想自己,不禁感叹,命运是一扇神秘的门。门里看到的,与推开门再看到的,往往不是一回事。

接下来,我忙着调工作。托人,找关系,终日焦头烂额。正当我把琴的生活当作奋斗目标的时候,她却放弃了原来的一切,又去追另一只风筝了。

先是离婚。原因是男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东窗事发后,男人一边抡自己耳光,一边恳求她的原谅。琴不哭不闹,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当你的心里没有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你。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在一起多别扭,还是分开好。

接着,在一片唏嘘声中,她又决然地辞了职。有人说,琴是不是受刺激了,这么好的工作,别人求都求不来,她竟然说辞就辞了!面对纷至沓来的各种猜测,琴从不解释。问她为什么,她抿嘴一笑,淡淡地说:生活是自己的,本来就与别人没什么关系。何况,在乎我的人会理解我,根本不必解释。至于那些不在乎我的人,解释又有何用呢?

坐在对面的琴,依旧很瘦小。但是,我却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风骨。这种风骨里有拒绝,有勇气,有巨蟹座特有的一意孤行。

然而,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

那个周末,我打电话约她去逛街,话未说完就被拒绝了。原来,她刚刚报考了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正在紧锣密鼓地复习。

从超市出来,顺路去看她。眼前的景象真的把我惊呆了。

正是盛夏,暑热难耐。她坐在地上,四周全是复习资料。她母亲告诉我,已经两个月了,除了吃饭,琴不分昼夜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挥汗如雨中,她更瘦了。像一片树叶,一边疼痛一边生长。

我不解,问:你这是何苦呢?以前的工作不是挺好吗?

"我一直觉得,与死气沉沉的行政单位相比,大城市的私营企业更适合我。嘿嘿,有目标的人生才有意思。只要朝着理想努力,即使身体很疲惫,心里也不会觉得苦。"说这些时,32岁的她,眼神依旧孩童般清澈,是抽掉尘世繁杂之后的简洁与干净。

那一年,她如愿以偿拿到了注册会计师资格证。再联系,她已经在北京某策划公司供职。她说,她现在的办公室宽敞明亮,阳光充足。工作间隙,常常坐在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喝卡布奇诺。公司的员工大多是充满活力的80后,跟朝气蓬勃的小伙伴们在一起,身体如同注入了新鲜血液,整个生命都在向上欢腾。

说到开心处,她笑得稀里哗啦。看得出,是真正的开心。

接下来,大家为了生存各自奔忙。距离远了,联系也渐渐少了。又过了三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长途,南方的区号。孰料,竟是琴打来的。电话那端,她兴冲冲地告诉我,她在厦门结婚了,已经把婚纱照发到我的邮箱里了。

照片上,35岁的她,甚至比25岁时看起来更年轻。她依旧不漂亮,矮矮的,瘦瘦的。她身边的男人却让人眼前一亮。足足有一米八的个头,穿着挺拔的白色西服,迎风站在海滩上,真是帅极了。

男人如同搂着女儿一样拥着她。她偎在他怀里,灿烂的笑,幸福在脸上荡漾。

她告诉我,男人40岁,经济学硕士,在厦门拥有自己的公司,五年前离异,女儿16岁,在美国留学。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网恋了一年。之后,见面,举行婚礼。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她问男人:依你的条件,什么样的美女找不上,为何偏偏要娶我?

男人说:美女很多。但是,拥有注册会计师资格的美女并不多。拥有会计师资格,且能做个贤妻良母的女人,我的视野里,只你一个。嫁给我吧。我需要你,咱们的公司也需要你。

他们上演了当代版的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一般女人想也不敢想的结局,在她身上竟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我说,网恋成功率极低,你是幸运的。

她却嘿嘿一笑,反驳道:不是幸运,而是选择。也许,我跟很多女人理解的选择不同。我的选择是勇于放弃。我一直觉得,只有放弃不想要的,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曾经的一切都有了答案。这么些年,琴为了自己的理想一直在放弃,我们却以命运为借口,一直在接受。

原来,我们理解的选择,其实不是选择,而是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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