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我开始很认真的学习,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我不停的写字,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卢佳逸的花仍然每天准时送到,不变的香水百合。隔三差五的就亲自来一躺,说些让人心跳的话。
自从咖啡馆以后,我就没有见过祁恒,而旋惠也一直按时的上课、回宿舍。很奇怪,他们都不约会的吗?
最近倒是贾晓周末经常出门,还早出晚归的,听她说是在一个什么画室学画画,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爱好?
中午,教学楼的走廊上。
“于子菲,等一等!”我闻声回过头。
“张老师?有什么事吗?”我不是做错什么,让她抓住小辫子了吧?
“哦,没事,就是你的入学证明条还在教务处里,校领导要检查,你要是有空就去拿一下,明天交给我,没问题吧?!”
“哦,好的!”我能说有问题吗?真是倒霉,《毒伯爵该隐》还没看完呢!
“恭喜中奖!”张老师走后,贾晓幸灾乐祸的说。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没错!”
“哎呀,你们俩别吵了!子菲,要我陪你去吗?”旋惠最受不了我和贾晓斗嘴。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你先走吧,呆会见!”
“喂!竟敢忽视我的存在!”旁边有只猪在抗议。
“哼!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太美丽,懒得理你。”
晃到了教务处,我说明来意,里面的一个年轻女老师就要我等一等,她去找。结果我喝下了三杯纯净水也没见她出来。实在按捺不住,只好进去找她。资料库里的文件书本满满的被堆到了房顶,场面颇为壮观。我大声地喊“老师”,半晌也没有人应声。我不敢再往里走,待会有人看见还以为我是来窃取国家机密的就糟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不料不小心碰掉了一份文件。捡起来准备放回原处,却被余光瞟到名字一栏写着花溪,这不是豆腐脸吗?我按捺不住好奇,四顾无人,赶紧作贼似的抽出来看。原来是一张学费交纳单。交纳人一栏写着“花键刚”三个字,应该是她爸爸。正要插进去,发现后面还夹着一张,打开来看,是左昕的。交纳人一栏里也赫然写着“花键刚”。怎么回事?左昕的学费怎么是豆腐爸出的呢!她们是亲戚?难怪左昕要一直跟着豆腐脸,原来是身不由己啊!
“你在干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我一跳,手里的文件夹也掉到地上。
“没有,我看您进来了半天也不出去,就想看看……”我慌忙的解释着,蹲下去检起文件夹。
女老师怀疑的看了看我,接过文件夹说,“这的东西不可以乱动的,以后要注意!”
“知道了,对不起!”我赶紧低头认错。
“拿去,你的入学证明。”她随即递给我一张证明条。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来,吓死我了!
下了楼走在长廊上,隐约听到劈里啪啦的雨声,走出来才知道下起了暴雨。
天空轰然想起一阵雷声,粗重的线条直直的冲击着路面,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笼罩在大雾中。我突然就想起了那晚的梦,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大雨……
没带伞的我可怜巴巴地站在华锦小学那座唯一的办公室门厅里,紧闭的窗户似乎仍关不住雨的怒吼,靠窗的桌子慢慢的被雨水所溅湿。我犹豫了一会,还是一头冲进雨里,开始狂奔。
当我全身几乎湿透的时候,祁恒的手又一次拉住了我的胳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拉进他的伞下。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也不觉得尴尬。他艰难的把伞撑稳,抿着嘴想要看清前面的路。我全身冰凉,冷得发抖,但紧贴着他身体的一只手臂却很温暖。第一次,一个男孩的身体让我感到安全,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才转身离开,连再见也没说就又冲进了雨里。
第二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我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祁恒,他对我说,“这条街道一共有47根电线杆,你家在第21根的位置,而我家在28根处,我们只隔了7根电线杆的距离。”然后他轻松利落的跨上单车,“所以以后一起走吧!”
我不会骑车,所以那段日子祁恒一直是推着车回家的。他的话不很多,总是笑着听我喋喋不休的说些芝麻点大的小事。每当走到那家6-11的时候我们总会停下来喝一杯或热或冰的木瓜奶,雷打不动,这是我和他唯一一个相同的爱好。那时候我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走在那条看起来还是很长的路上时总希望快点长大。
记得那是北风呼啸的一个下午,我狠狠地在数学老师的手臂上留下了五条深深的爪印。他们于是把我关在美劳室里,整个下午都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而我竟然没哭,好象仍沉浸在终于对数学老师报了仇的快意中。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鼓起勇气走出校门,迎接我的竟是祁恒有点邪气的笑容和一罐已经不热的木瓜奶!
偶尔祁恒也会来我家找我,但他从不进屋,一次也没有,我们就在楼下,谈天说地!
那段记忆在某一个时期很使我快乐过,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无法默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