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既然张三是死后被人用刀捅和用拳打,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马六就不是杀人凶手?李成着急地问道。
顾潇雅看了一眼因激动脸都有些红的李成,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人死前被刀所捅杀,那么刀口处的血肉就会往外翻,活着时被人大力地用拳头打到骨头断裂,那么死后的伤痕应该是暗紫微肿,可是这些这具尸体都没有,反而都呈现相反状态,可见是死后造成的。”
没想到顾潇雅是如此好心详细地解释出来,虽有些听不太懂,但李成和雪梅大意都听明白了,张三之死不是因为被杀猪刀捅了一下,也不是因为被大力地拳打致死,而是另有原因。
“小姐,那他是怎么死的?”雪梅又靠近了一步,而且她大着胆子朝着张三尸体的刀口以及伤痕处仔细地看了过去,的确如顾潇雅所说。
顾潇雅又仔细地查看了张三的眼耳鼻舌以及发间,终于被她摸到一丝不寻常,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李成和雪梅见顾潇雅不再言语,而且也不再检验张三的尸体,反而命令雪梅将醋泼在炭火上,她从上面走过,说也奇怪,两人竟闻不到顾潇雅身上的秽臭之气了。
于是,两个人也依葫芦画瓢,照着顾潇雅的动作重复了一遍,身上难闻的味道也没有了。
洞外,大雪已经变成了小雪,顾潇雅抓了一把洁净的白雪洗手,脸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笑意,看来她答应马家娘子的事情能够实现了。
“还请姑娘告知张三死亡的真相!”李成走到洞外就跪在了顾潇雅的面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顾潇雅有些邪恶一笑地看着呆愣的李成反问道。
“因为……因为……”抬头看着顾潇雅那双不怒自威的清亮明眸,还含着一丝略显风情妩媚的调笑之态,李成结巴了。
“呆子!”雪梅看着李成傻兮兮的模样就来气,“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就把你的眼睛挖掉。”她家小姐的容貌岂是猪三狗四能抬眼看的。
李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雪梅了,自从被她无意识吓到之后,这丑丫头就看自己不顺眼,他也是肚里有气无处发,只得气呼呼地憋在心里,可想着张三死亡的真相关乎马六性命,他不看雪梅,只朝顾潇雅“砰砰砰”磕起头来,竟是话也不再多说一句。
“你这呆子不会真傻了吧?”
“此人死亡真相在发间头颅处,如果我所料不错,他真正的死因乃是被人用火钉钉入头顶致死,不过要想确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尸检,你可以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再次验尸。”说完,顾潇雅抬脚就朝山外的方向走去,天色不早了,她该回大将军府了。
李成没有起身去追,而且他也追不上,等到他将山洞内外简单收拾一番后,一个黑衣人猛然出现在他面前。
李成会怎样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顾潇雅和雪梅主仆都没时间放在心上,因为她们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正有人在内院正房大厅等着她们。
领着顾潇雅进客厅的是容家大管家魁叔,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遇人先露三分笑,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亲和之人。
“老爷子,少夫人回来了!”魁叔领顾潇雅进入客厅之后,率先冲坐在厅中主位的一个老者恭顺地说道,然后就退了出去,顺带着将雪梅也支使出客厅,“雪梅姑娘,后院的丫鬟、小厮还有厨娘正等着你吩咐呢。”
雪梅是个有眼力的,顾潇雅朝她微微一摆手,她就跟着魁叔出去了,厅里只剩下顾潇雅和厅中坐着的那位略显病态的老者。
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顾潇雅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容家的人针锋相对,所以她很有礼貌地对着上位的老者恭敬地施了一个晚辈礼。
“孙媳快请坐吧,这几个月来是我容家对不起你,你公公还有容曜、容杰、赖三他们我全都依照容家的家法惩治了他们,婚姻大事他们竟然如同儿戏,而且如此怠慢你,是我容家亏欠你。”
“皇上下旨赐婚时我身受重伤不知,昏迷了两个多月,那几个臭小子还把容顾两家的婚事瞒着我,所以爷爷我才没早点回来替你讨回公道,是我这老头子的错!”
“孩子你放心,爷爷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等到容曜那小子回到皇都,爷爷一定再为你们补办一次热热闹闹的婚宴。”
老者一脸真诚地看着顾潇雅道歉、解释,许诺要弥补她之前受到的伤害,知道她是个哑巴,眼神中的怜惜之情也就更甚。
万没料想到威震天下的容老将军会是这样一个平易近人又勇于在小辈面前承认错误的人,而且言语之间对她的愧疚让顾潇雅也有些动容了。
顾潇雅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反之亦然。
如果一开始,容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是轻慢,那么她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现在,老爷子这一致歉、一示弱,算是赢得了她的尊重,也让顾潇雅直接将他拉在自己的保护伞之下,谁让她不但护短,而且有时护得人神共愤。
容老爷子此时自然不知道他因为顾潇雅亲生父母的原因对这个孩子和颜悦色和真心相待,竟换得了日后享受不尽的天伦之乐和孺慕之情,让他夜夜入梦都能笑醒。
接下来,容老爷子又告诉顾潇雅,她的公公容德和那未拜堂的丈夫容家大少爷容曜还坚守在边关,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老爷子此次回皇都是养伤的,跟他一起从边关回来的除了大管家魁叔,还有容家的二少爷容易和三少爷容杰。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顾潇雅就起身告退回了后院,而此时雪梅和后院的下人正被罚站在院中的雪地里,雪梅更是阴沉着一张脸,眼中的怒意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