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慢慢来!”顾潇雅并没有怪罪雪梅,这也不是她的错,雪梅虽然心性不错,但是管家方面她不行,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寻一个这方面的能手。
第二天吃过早饭,顾潇雅本打算去田庄和铺子里转转,但是容老爷子却急急喊住了她,不为别的,他刚刚得到信儿,关家出了大事,情急之下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老爷子,您让我跟着去关家干什么?”难道容老爷子为了军饷粮草的事情急疯了,要去关家借钱?可顾潇雅怎么看着都不像。
“去救人,路上我再和你详说!”顾潇雅已经亲口告诉自己她会医术,容老爷子想着现在或许也只有她能救自己老友一命了。
顾潇雅也曾经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她很清楚能做到容老爷子这个份上的将领,心计谋略非常人可比,更不会轻易地去相信别人,可他为什么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毫不怀疑自己是否别有居心?
到底是她被容老爷子的慈爱迷惑而看不清本质,还是容老爷子本就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直率爽朗的老人家?坐在马车上的顾潇雅也迷惑了。
护国公府离大将军府容家隔了皇都大半条街的距离,马车快行半个时辰就到了。
只是,容老爷子和顾潇雅下了马车之后却发现护国公府被不知哪里来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最最令人惊诧的是,护国公府的家奴竟开始在大门处悬挂丧事白布。
容老爷子心中一惊,快走两步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关老头出了事?”
着急之下就要进府,却被侍卫拦住了:“刑狱司正在捉拿重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放肆,老夫乃堂堂三军统帅,就连皇上的御前侍卫都不敢阻拦老夫,你又是哪根葱,让开!”容老爷子本就心急又被侍卫无礼拦下,更为恼怒地大喊道。
守门侍卫脸上一怔,众所周知,大秦朝三军统帅出门不带侍卫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穷得叮当响的容老爷子,听说他年前回皇都养伤,莫不就是眼前这位?
一想到这里,侍卫脸上有了惶恐之色,也不敢拦了,张副使固然可怕,容家老爷子更是惹不得。
容老爷子此次出门只带了顾潇雅一人,他是将门出身,容家也自来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和名门规矩,他也没觉得与自家孙媳同乘一辆马车出门见人有什么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容老爷子大踏步走进护国公府大开四方的正门,挂着白布的家奴脸上俱是哀戚。
“回禀容老将军,我家世子夫人难产而亡,奴才们正在摆设灵堂。”护国公府的一个下人眼圈红红地说道。
容老爷子又加快步伐往主院走,却发现刑狱司的副使张霄带着人正与护国公府的侍卫双方对持着,与张霄拔剑相向的正是闻名皇都的刁蛮小姐关老国公爷的嫡亲孙女关嘉瑶。
“张霄,你今日直闯我护国公府,如此羞辱我关家,我定要你以血偿还!”关嘉瑶虽是女流之辈但武功不弱,而且最好打抱不平,平时看刑狱司的人就不顺眼,今日张霄又在关家如此悲痛之时带兵闯府,真是欺人太甚。
张霄冷哼一声,他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虽然他官位不高,但却是皇帝面前的宠臣,更何况他拿着的是皇帝亲给的玉牌,别说是护国公府,就是皇宫内院他也能进去搜查。
“关小姐,本官是奉皇命捉拿逆贼重犯,你快让开,不要妨碍本官当差!”张霄已经对护国公府的人解释的很清楚,他得到准确线报,左家的逆贼跑进了护国公府,捉拿朝廷钦犯是他的职责,只希望护国公府的人能配合搜查。
只是,他来的时候太不凑巧,偏偏赶上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难产而亡设灵之时,可他也是职责在身,唯有硬着头皮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
“全都给我让开!”容老爷子身体已经大好,他这一声愤怒的狮吼让张霄和那些侍卫都吓得后退两三步,胆子小点的手中的刀都拿不稳。
关嘉瑶和她身后的侍卫也是吓了一跳,谁都没想到这时候容老爷子会来护国公府,而此时护国公府的世子正亲自和几个身穿白衣的下人抬着妻子的棺木,一脸憔悴悲伤地往灵堂正厅而来。
“老将军这边请,我家老爷正在后院等您。”护国公府的老管家一听说容老爷子到了,赶紧就小跑着来前院,站定之后又冷色地对张霄等人说道,“张大人,护国公府痛失世子夫人和未出世的小公子,如果您今天定要在这里找护国公府晦气,就莫怪护国公府不留情面。”
说完,老管家领着容老爷子和顾潇雅就往后院的方向而去,只不过谁也没注意到,顾潇雅在离开的时候,眼睛仔细地瞧了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两眼。
到了后院,顾潇雅就听到了很多哭泣之声,接着她和容老爷子被领进一间厢房,护国公府的老国公爷、老夫人和国公爷、国公夫人全都悲痛地坐在房中。
“关老头,怎么会这样?唉,你节哀顺变!”很少有人知道,容老爷子和关老爷子曾是过命的交情。
关老爷子一见容老爷子接到自己的书信后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心中宽慰感概至极,如今也只有这老哥哥是他能倾诉的对象。
“老哥哥,你来晚一步,没有看到宛丫头最后一眼,还有我那未出世的重孙。造孽……造孽啊!”关老爷子在自己老妻和儿子、儿媳面前都能忍住悲痛,可见了容老爷子,心中苦楚就忍不住了。
“关老头,唉,世事无常,宛丫头命苦,我看奇小子也是悲痛欲绝,你可要撑住呀!”容老爷子直接就走到关老爷子的面前,两个垂暮老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