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见此,也不再强求。只是其他的众人生灵,听到这师徒与同一个人都是以平辈论交,颇感不伦不类。
秦殊本是性子自由之人,见通天如此,更是衬了自己心意,当下也有心结交。但鸿钧在前,也不好当面说出,只能先放在心里,待时机到时再说。
便启口道:“我也受之,称通天道友一生老弟了。”
通天正欲响应,远处云钟敲响,却是到了鸿钧讲道的时间。通天只得作罢,坐回那属于自己的蒲团,与两位师兄之并肩听道。
鸿钧本是个严谨的人,他讲道,是十分讲究时间的。此刻虽他也想多与秦殊说些话以了解对方,但奈何时间已到,只能向秦殊道声“怠慢”,也坐回了自己的蒲团开始讲道。
秦殊见到鸿钧开始讲道,退回人群中,也如其他人一般坐在地上。只是诸多人皆是跪坐以示尊敬,而秦殊则是盘腿坐在地上,显得十分另类。
远处女娲看了刚才秦殊与元始通天斗法情景,心中暗道这道人的实力竟直追鸿钧老祖,自己在这鸿钧老祖听道多年也不见其身影,也未曾听说有此一人。心下对秦殊的来历产生了好奇之心。但鸿钧老祖尚在讲道,她也不便上前询问。
远处的帝俊和太一、后土与帝江以及那鲲鹏和红云等人都是对秦殊产生了兴趣,但也都不好上前来问,否则定会拂了老祖面皮。若是因此而被老祖怪罪,那才叫不妙。
讲道数天之后,秦殊便再也听不下去。倒不是因鸿钧讲得不好。相反,鸿钧讲道自然是十分精彩,但他所讲之道皆是秦殊自己所悟,秦殊的体悟比鸿钧尤深。
况且鸿钧虽讲出自己新意,与造化玉牒所吸收的秦殊记忆有所不同。但这些变化在秦殊眼中便如没有。是以他才感到厌烦。
但秦殊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众人听道,想了想,他便手上翻起印诀。
下一刻,秦殊已然出现在昆仑道场百里之外。但那道场中竟然还有一个秦殊的身体。却是他施用分身之术骗住了听道众人。
修为不高者诸如鲲鹏红云、帝俊太一之类倒是被秦殊蒙蔽过去,尚以为那分身即是秦殊。但鸿钧三清、女娲等人皆是感受到了秦殊的离去。除鸿钧外,众人心中暗叹一声世上竟还有如此玄妙的法门,能令自己遁逃而又施展一个活灵活现的分身来代替。这却是因为鸿钧尚未讲到如何化得分身的道术。
秦殊出了道场,也是漫无目的。想了想,他决定去北海见见那后世传说中颇为神秘的陆压道君,一睹他的风采。
掐指算了算,此时洪荒世界开辟已有数千年,鸿钧讲道八百一十年。他讲了八十一场,只是十分之一。离鸿钧合天道至少还有六七千年的时间。
架起那五彩祥云,秦殊向北疾飞而去。但见他衣裾飘飘,好一副神仙风采。
古时的洪荒世界地域极广,北海距离西昆仑更是遥有数万里。秦殊施起缩地成寸的法门,也堪堪是用了一天多才到达。
这日,秦殊来到北海之滨,望那北海,只觉秋水共长天一色,浩浩荡荡,令人心旷神怡,好不自在潇洒。
正在秦殊欣赏海上风景,不胜陶醉之时,远处传来声音——“是何人犯我北海?”声音十分低沉浑厚,听来便是身具极大实力的人所发。
秦殊定睛朝那人看去,但见这人——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庭。不在三教中,不在极乐地。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潇潇自在任我游,自自在在散圣仙。
“好一个散圣仙。”秦殊心中赞道。这呵斥秦殊之人正是陆压道君。
他是太阳星离火之精所化,身具当初盘古体内部分鸿蒙紫气,所以先天实力也是十分强大。但他生性胡闹打混,从无一天正经,却没有什么名声留于后世。
后来知道的人也尊称其为‘陆压道君’,但在小辈的神仙之中,却是闻者渺渺了。
秦殊修习的是自在道,自然喜欢不受拘束的人,此刻他眼见陆压如此开朗的风度,心中不禁大为欣赏,道:“我乃不周山琴殊仙府的琴殊道人,此来北海之滨只为欣赏海景,并无他求。”
陆压见秦殊亦是风度翩翩不弱于自己,说话底气硬挺,虽然他常住在鱼鲮岛而不知道不周峰在何处,但想必离这北海也是不近。
“你千里迢迢来此只为赏景,恐怕不止吧?”陆压紧扣秦殊话中漏洞,问道。
秦殊对陆压更是欣赏,不想他日日游玩北海,竟还能有如此惊人的观察力,当即道:“我是为了看景悟道,求得更高境界。”
陆压见秦殊说得还算真心,不想却被秦殊善意欺骗。秦殊也并无意欺骗,但教他如何向陆压解释。莫非要秦殊对陆压说,我是因为曾在后世为人,知道你住在这北海鱼鲮岛上,特此拜访?
好在这陆压生性开朗,见自己所居之地周围终于有人来访,相信秦殊所言之后,便热情道:“既然你已来此,不妨到我岛内坐坐。”
秦殊也是正有此意,他倒也想观观这被后人称作“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的陆压道君所住之地。遂应道:“还请道友引路。”
这声道友倒叫得正确。这陆压与鸿钧乃是平辈论交,秦殊自当向他喊一声道友。至于“道兄”这尊称,秦殊只是当初在鸿蒙世界中与盘古盘今二人喊过,其他人便再无此殊荣。
“这鱼鲮岛离北海之滨距离几里?”秦殊方才在北海岸边百里之内已经搜索过鱼鲮岛位置,但却无所获,看来那鱼鲮岛不在北海之滨百里范围之内。
陆压听了秦殊的话,却是大吃一惊:“你怎知我住在鱼鲮岛?莫非我岛上有生灵与你说过……但鱼鲮岛距此有数千里,我那岛上生灵应尚无能力到此。”
秦殊额头再次冒出冷汗,自己不觉间透露了来自后世的见闻,而被陆压所发现。自当说道:“我也只是刚刚推算所得道友所住之地,之前并未去过。”
陆压再次选择相信秦殊,毕竟此时的他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让秦殊好贪图的。
两人当即飞在北海上,朝海中鱼鲮岛飞去。孰知半途竟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