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冷冷的道:“苗大当家的果然精明,看来这世上没有几件事情能够骗得了你。”
苗静风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这几年在江湖上突然倔起的行云山庄的主人,居然是个女子,这般的本事,放眼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得到!”对于她的本事和胆识,他是打从心里的佩服,只是不明白,一个女儿家,为什么要来做这些事情。
忆霜淡淡的道:“只是我隐藏的再好,今日却也被苗大当家的给识破了。”
苗静风低头轻笑,抬起头来时,凤眼里一片光华,他眸子里满是探究的道:“其实我一直在奇怪,像你这般聪明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是否也如你的聪明一般,是绝世的姿容?不知何时可以一睹阮庄主的芳容?”
忆霜冷哼道:“苗公子没有听说过吗?越是聪明的女子,长的便越是丑陋,正是因为长的太丑,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也正是因为长的太丑,所以才努力用心钻研,努力多赚些银子,那样才能觅一个好的夫婿。”
苗静风哈哈大笑道:“阮庄主的这个说法实在是有意思,不如这样吧,阮庄主若是不嫌弃在下的话,哪日里愿意下嫁,在下随时来迎娶!”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实在是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在家里再不用担心烦闷,也不用担心生活没有趣味。
忆霜微微一怔,见他虽然在笑,凤眼里却满是认真,她忽然想起他曾对她以薜忆霜的身份极感兴趣的模样,那轻薄的话语,轻挑的举动,让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鄙夷,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说的话要是靠得住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迎娶?她可不认为自己就是香饽饽,谁都等着要娶她!
忆霜正欲说话,忽听得商白秋在旁低低的道:“庄主,阳靖杀到马车边了,只怕是要劫供品了!”
忆霜抬眸一看,只见阳靖左冲右突之间已然杀到供品车辆的附近了,这个结局虽然她早就料到,却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之快,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薜印天的薜家军平日里纵横天下,难逢敌手,没料到今日里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只是在下一刻,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只见原本还是装供品的车马,突然从里面钻出数十个红衣卫士,忆霜认得那些人是薜印天的贴身死卫,那群红衣卫士个个武艺高强,勇猛至极。
她正在惊疑间,却见四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一群蓝衣武士,那群蓝衣武士个个身手敏捷,凶猛不凡。红衣卫士与蓝衣武士一加入战局,战况立变。阳靖带来的黑衣士兵纵然再厉害,双手也难敌四拳,一时便居于下风。
苗静风的脸色也微变道:“这薜印天倒也没有负了他的战神之称,用兵虚虚实实,暗藏埋伏,这样的气度与胆识放眼大楚国,的确是没人及得上。”
忆霜见到这种情形,心里微微一宽,只是此次这种作战方式与薜印天平日的风格相差甚远,这一次想必是他和归宴已经查觉到了阳靖的谋划,两人商议之后而做出的作战方式。但不管怎样,听到有人夸薜印天,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淡淡的喜悦也涌上了心头。
看着这血肉横飞的战场,忆霜突然发现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这战场之上居然没有见到传说中行事极为古怪的归宴。她再细细一想,便也明白其中的玄机了,原本装供品的马车突然全部变成了红衣卫士,想必那些供品已由归宴带着出了白水城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忆霜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淡笑,她的爹爹又岂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
苗静风似也看出其中的端倪,赞道:“我原以为薜印天只是一介武夫罢了,没料到还有这等机谋,他与大楚那些酒囊饭袋的官员相比,实在是出色不少,怪不得大楚这么多年来还能抵抗的住大魏的侵袭!放眼大楚,也只有他才能对付阳靖了!”
忆霜在旁接道:“那是自然,薜将军的胆色与气度在朝中是无人能及的!”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叹息,薜印天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不过是为了朝中那些荒淫无道之人纵情享乐,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公平。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贪赃枉法的臣子,却还整日里在算计着他!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爹爹这般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苗静风看了看忆霜道:“阮庄主好像很佩服薜印天,你这般佩服他,居然还敢来抢由他负责接送的供品,实在是一件另人奇怪的事情。”说罢,凤眸又朝忆霜打量了一番,那双凤眼里满是考究和猜量,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想听听她会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
他的语气极淡,但是忆霜却已经听出来他对她已经起了疑心,她淡淡的道:“苗大当家的当年敢杀恶吏而成就自己的事业,那份胆识更让人佩服。而我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爱财如命的商人,这批供品的价值有多高,你再清楚不过,为了这么多的钱财铤而走险,实在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我纵然再佩服薜将军,也挡不住钱财的诱惑。”
苗静凤轻笑道:“阮庄主实在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你不但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而且还犯下那么多的案子,对外的身家却还是清清白白,这实在是不容易。你的四两拔千斤之道也实在是让人佩服,你这一次将我拖下水来劫供品,只怕也是看上了我洛湖水军的厉害吧!你不但懂得利用人,也善于将身边的资源利用的淋漓尽致,这份本事,就是薜印天也及不上。”
说罢,他凤眸流转,语峰一转道:“只是阮庄主是否想过,你我若真是将供品劫走了,当今的皇帝只怕不会放过薜将军,而薜将军若有什么闪失的话,整个大楚又由谁来保护?阮庄主为了一已之私,而弃天下于不顾,心肠也未免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