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离首先反应过来道:“好琴艺,好嗓子,好文采!”今日的她实在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楚明帝听得楚莫离的声音后,终是反应过来了,喃喃的道:“大楚子弟多豪俊,重振威风杀魏贼!忆霜啊,你虽然看起来娇弱无比,只是胸襟气魄却是不输给男儿啊!”
忆霜忙起身跪道:“其实这句话不是忆霜说的,而是爹爹常在忆霜的面前道,皇上恩泽四方,是以我大楚的子弟都是豪俊,今日爹爹不在,而相爷却说爹爹有罪,忆霜一时为父不平,才将爹爹平日的心声说了出来。”
楚明帝又问道:“忆霜又没有去战场,又怎知那副场景?”
忆霜心里暗叫不好,她为了让这首曲子更加的感人,将那日回风岭上发生的事情再现,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忆霜并不知当日征战的情景如何,只是方才相爷和皇上俱说爹爹带着五万将士战死,所以便想像着那日里发生的情景。”
蓉贵妃在旁插道:“刚才忆霜弹的那首曲子甚是大气,里面似乎含有排兵布阵之法,从哪里学来的?”她的眼里乍一看满是慈爱,只是忆霜却从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
忆霜知道蓉贵妃会那样问她,无非是想让她走上风尖浪口,大楚有明令,女子不参政也不从军,薜印天若是教会她这些,不是心怀不轨,就是不遵朝纲,无论是哪一条,都是死罪。
忆霜答道:“在忆霜很小的时候,爹爹便将忆霜带上了战场,那时便微微懂得一些列阵之法。时常听些锣鼓之声,便也对战争有了丝感悟,故才能做出今日的这首曲子。”
她顿了顿又道:“若非有一次在战场上险些丢了性命,爹爹只怕还会将忆霜带在身边,却也因为那一次,忆霜便羞见生人,胆怯怕事。不想今日里听闻爹爹有危险,心里一急,倒将胆怯之症治好了不少。忆霜谢过右相大人,更要感谢皇上和娘娘的厚爱。”
她永远都记得穿越过来时让她窒息的寒水,若不是薜印天拼死将她从冰冷的河里救了上来,她只怕还才穿越过来,就又要被冻死,就算不被冻死,也会被淹死。所在,在她的心里,薜印天除了是这个身体的生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在这个世界是真正疼爱她的人,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护薜印天的周全。
此次,她胆怯懦弱的形象既然都维持不了,那么就无须再维持。心里虽然恨极了乌干,却也知道她此时若是真的和乌干闹翻了,以后薜印天在朝堂之上便更难立足,再则以楚明帝的昏庸以及乌干的势力,此次也无法铲除他。所以便给了乌干一个台阶下,顺便再拍一下楚明帝的马屁。
乌干不由得多看了忆霜两眼,这个女子实在不简单,当下赞道:“薜小姐美貌无双,又才思敏捷,皇上实在是慧眼识人,臣在这里恭喜七皇子娶得如此佳眷!”心里却是大恨,此次不但没有让薜印天获罪,还让薜忆霜出尽了风头。
楚莫离轻轻的拉过忆霜的手道:“忆霜,能娶到你,实在是本皇子的福气!”语气柔和无比,却是一语双关。当今朝堂之上,薜印天手掌兵权,乌干掌政权,也只有薜印天才能与乌干抗横,而娶了忆霜便是得到了薜印天的支持。
忆霜低垂着头道:“忆霜能嫁给七皇子,才是天大的福气!”她的声音娇羞无比,又低垂着头,看起来极为害羞。心里却在骂楚莫离,若不是他想方设法让楚明帝赐婚,也断不会卷入这场是非中来。
楚明帝看着忆霜和楚莫离两人亲密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怒气暗升,却哈哈笑道:“朝堂之上有乌相和薜将军,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最难得的是薜将军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出众的女儿,马上就要成为离儿的王妃,朕今日里实在是太开心了!来人啦,开宴!”
直至散宴之时,楚明帝的眼睛都不时往忆霜的身上扫了过来,那目光之中有猜疑也有色欲。而蓉贵妃的眼睛也不时在忆霜的身上扫过,那眼里却满是恨意和不甘。
楚莫离的眼睛在看向众人时满是温和,而在将头低下吃饭时却满是愤怒,那修长的手指也握成了拳,指节微微泛着白。
忆霜对那些眼神只装做不知,只低着头吃饭,她看着身边众人的表情和眼神,心里不由得有些失笑,今晚的这顿晚宴吃的还真是精彩。
散宴之后,忆霜由楚莫离送出了皇宫,楚莫离温雅的道:“将军府的马车还没有到,就由我送你回府,如何?”
忆霜心里微一沉呤,车夫李由一向尽忠职守,此时不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古怪。她浅浅一笑道:“七皇子身份何等尊贵,忆霜又哪里敢让七皇子送?”眼里是满满的拒绝。
楚莫离的琥珀色眸子里光芒流转道:“你我已被父皇赐婚,你马上都成了我的王妃,我的身份若尊贵,你便也一样的尊贵了。”
忆霜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只怕是有话想跟她讲,若是再推脱便有些太不给他面子,当下浅浅一笑,便上了他的马车。
忆霜才一坐上马车,楚莫离便悠悠的道:“忆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忆霜浅笑道:“七皇子认为我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便是什么样的女子。”这样的问题让她如何回答,再则他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细细算起来也只不过见了三次面罢了。她的笑容依旧如三月的春风,温暖而醉人。
楚莫离目光温和的看着忆霜道:“未见你时,世人皆说你没有半点将门之后的风范;初见你时,看起来胆怯的很,其实却胆大包天;再见你时,善良无比,帮一弱小女子强出头;今日见你,却是机敏聪慧,胆识过人。这么多面的你,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