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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亮剑

我和凌虚道长这是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他见到我时想要杀了我,第二次张嘴便叫我“贤婿”。这就是江湖。

我赶紧下跪磕头,说道岳丈在上,受小婿一拜。多谢岳父成全。

凌虚道长过来双手托起我,说免礼免礼。你和樱灵已成了夫妻,我再阻拦又有何用?如今你们的孩子再过个把月都快出生了,你又答应了灵儿不参赛以免我难堪,我还能不赞成你们的婚事?

我拉过樱灵,说我与樱灵成亲时拜堂未能拜得了岳父,如今这便补拜了。说着又跪了下来,长云子赶紧跑来搀扶着樱灵,樱灵也跪了下来。

我看了看长云子,长云子会意,高喊道:二拜高堂!

我和樱灵连忙磕头。凌虚道长笑吟吟的连声说,好,好。

我们起身后,凌虚道长说外面正在举行亮剑大会,山儿你也一起看看。

到了紫霄宫院里,整个武当的人都排成了队,执法长大正在挨个抽剑检查。抽到武当四子时迟疑了一下。

执法长老双手握着四把剑仔细端详说,不太对啊……

长冬子脚一软,跪倒在地上;长夏子和长秋子也涨红了脸;长春子右脸的肉跳了一下,神情却是自若。

凌虚道长领着我们走过去,问执法长老,这四把剑怎么了?

执法长老指着剑身中央说,师兄你看,这几把剑分别有七八个年头,剑身已然有些变暗,偏偏中间这里有二指宽的地方锃亮,非常新。

凌虚道长没看剑,问长冬子,你跪下干什么?

长冬子尚未答话,长春子走过去搀扶起他,接口道,师弟从小惧怕执法长老,见到执法长老便胆颤心惊,刚才师叔说“不对”两个字,他竟吓得跪下了。

执法长老道,我又不吃人,何须惧怕?你们说说这二指宽的地方为什么是崭新的?

长春子道,我武当剑法讲的是以柔克刚,慢中有快。如用太极剑法与他人对阵,师叔与师傅剑法通神,纵然剑势缓慢,也能轻松克敌。我等资质鲁钝,入门又是不久,便商量如遇强敌的应对之法。

凌虚道长来了兴趣,问道,你们想到了什么应对之法?

长春子说师傅、师叔,容我演示给你们看。执法长老便递给他宝剑。

长春子边插回宝剑边说,既遇强敌,便需攻他个措手不及,故动作要领是“快”字。想要快,拔剑便得迅速无比,若能抢在对方之前拔剑攻击,赢面便多了几层。

说着忽然拔剑,却只拔了一半,剑并未出鞘。

长春子说你们看,我拔出的位置可是正好在二指宽崭新的位置那里?大家过去一看,确实在那。

长春子又把剑插回去,又迅速无比的拔出一半,如此反复了十来回,说道,我们就这样练习拔剑的速度,练了这几年,剑鞘的口便将剑身二指位置磨得如同新的一样闪亮。

我差点要为长春子拍手,这厮真能编。樱灵直接捂嘴笑出了声。

凌虚道长显然也怀疑这是断剑接上的缝,却不敢肯定,他转头问执法长老,师弟怎么看?这几把剑是否断过?

我见武当四子有些惨白的脸色,尤其长冬子几乎又要瘫倒,于心不忍。不管怎样,我与樱灵当初能够相识还得感谢他们,念及此处,便有了相助之意。

执法长老尚未答话,我抢身上去拔出他的佩剑。我对自己的速度很满意,这一溜动作用时还不够眨个眼睛。

没想到武当的人纷纷急忙拔出了剑,一个个警惕的看着我。长云子和凌虚道长也不例外。

我指着执法长老的剑身说,大家看,长老的剑身上也有二指宽比较新的地方。

大家听我这样说,便向我手中的剑看去,果然约二指宽的地方颜色略浅,剑身其它部位颜色相对较深。

樱灵大声说道,你们对着山哥拔剑什么意思?爹爹你又是什么意思?

凌虚道长脸色有些尴尬,长云子却悠然道,师妹,方才我们见智山师兄想要拔执法长老的剑,便有了相比之意,看看是少林拔剑快还是我们武当拔剑快。智山师兄果然了得,我们人数虽多,拔剑仍是慢了一步。

说完插回宝剑拱手向我道,智山师兄,真有你的,小弟佩服。

大家也纷纷插回宝剑,七嘴八舌说,少林拔剑之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长春子也跟着说,我以为我们武当四子练了这些年的拔剑,已经算是快的了,没想到智山师兄还是技高数筹。我这一眼便看出,智山师兄拔剑的速度该和家师旗鼓相当,真是了不起!

凌虚道长讪讪的插回宝剑,说我这女婿手脚真快,再过两年快超过我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和小辈比的,无奈一时技痒,终究还是拔了剑。

执法长老接口道,说来近两年我也在偷练拔剑,剑身上这才有二指宽的地方较新。本以为经过这番练习,拔剑速度纵然比不上凌虚师兄,放眼江湖也该是鲜有敌手。刚才见智山师侄拔剑之快直如闪电,贫道自忖不如,这才知道先前太也狂妄了。

凌虚道长拍了一下执法长老的背,说真没想到你也会瞒着我练拔剑,师弟你这把年纪还能宁移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师兄我很佩服。说完哈哈大笑。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唯独樱灵“哼”了一声。

就这样,武当四子逃过了一关,当然,执法长老断剑之事也跟着糊弄过去了。

夜宴,众人纷纷敬酒,恭喜我和樱灵结为夫妇,我不能推脱,喝了一杯又一杯。樱灵不胜酒力,中途便退去休息,走时附耳叮嘱不可多喝,我点了点头。

未曾想敬酒的人一批又一批,不多时我已酩酊大醉。喧闹声中,凌虚道长走过来关心的问我,没事吧?

我迷迷糊糊说没事,说完右手掌心朝下,左手朝上,做了个两手抱月势。我运起达摩气,将酒水从身体由下而上,自左而右逼出右手掌,左手运起妙真气,将滴下汇在手心中的酒水凝成冰片,片刻,酒水全部逼出体外,我两手一合,将所有冰片捏成冰团,冰团约莫拳头大小。

本来喧闹的酒席,忽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惊诧的看着我。

酒一逼出,顿时头脑清爽,刚才喝酒后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才觉得过于招摇,只怕已经得罪了武当,便转头看凌虚道长。凌虚道长脸色从严峻瞬间变成柔和,说贤婿内力深厚,可喜可贺。

说完鼓起掌来,众人跟着鼓掌,我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两句客套话,忽然有一桌酒席站出一人说道,智山的少林达摩心经,好绝学。又向凌虚道长抱拳道,师兄,我这些年从掌门那学了一套无极心法,也想表演一下以助酒兴。不知可否?

凌虚道长说也好,今日难得这样高兴,凌空,你表演吧。

那位叫凌空的道长便走到我面前,说借冰团一用,我便将冰团递给了他。

凌空道长接过冰团,叫人撤了一桌酒席,将冰团放桌面上,双手离冰团一尺,绕着冰团运起内劲,冰团在他内力激发下旋转起来。

只见他双手越绕越快,嘴里念念有词,说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说到这里,忽然凌空道长两手一张,大声喝道:化!

只见冰团“蓬”的一声,化成无数小碎冰,铺了一桌。

顿时喝彩声四起,掌声雷鸣。

凌空道长斜着头看着我,伸出一手指着桌子,好像说“请”的样子。

我正为刚才锋芒毕露懊恼,这时是无论如何不想再显露内力,摇手笑道,凌空师伯,你这手我可使不来。

凌虚道长见我承认技不如人,脸上添了几分笑容,说道,酒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节目也都看过了,大家这便回房休息吧。

我被丫鬟带到了樱灵的房间,樱灵已经浅睡。待我洗漱完躺到她身边,她才醒来。

樱灵说,山哥,白天的事你不会生气吧?少林和武当敌视了这么多年,见你忽然拔剑,所以个个都吓了一跳,无意中都拔出了剑。你刚来,对你的戒备心大家多少都会有一些。

我说我怎会生气,能够和我的灵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

樱灵转过身来搂住我的脖子笑道,这些时日想我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想,不光想你,还想孩子。

说着我把头贴到樱灵的肚皮上,没想到隔着肚皮被小家伙踹了一脚。

我说哎哟,在肚子里就敢打爹了?

樱灵苦着脸说,你女儿一点也不安分,我不知道受了她多少罪。

我们平躺着,樱灵说,山哥,等爹爹他们去比完赛,我们就告别武当,回到平顶山去住。上次我用兽皮给你做的衣服,忘在妙阳真人那了。到时候我重新给你做一件,我们快快活活的生活在那里,再也不理会江湖上的事。那些日子想想便开心。山哥,你答应了不会参赛,不会反悔吧?

我正听得神往,被樱灵一问,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本想好瞒着她的,到了樱灵面前,还是撒不出谎。

樱灵扭过头,说你反悔了?

我说是的,我不去参赛,慧能方丈必死无疑。之前的老方丈便是被赐死的。

樱灵看着我,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那我和爹怎么办?好不容易现在他平息了怒火,原谅了我,又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却决定去参赛了,我和我爹这辈子岂不是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我心乱如麻,本想说等我赢了,叫燕王发道旨意逼凌虚道长,又说不出口。

樱灵了哭啼了半天,我只是搂着她不语。

好半天,樱灵终于停止了哭泣,推开了我的手,冷冰冰的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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