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把祁军领进一个单间,就出门点菜去了。单间里的修洋,给祁军点燃一支烟说:“这不快过年了,柯副局长本想找你一起聊聊,可他确实忙,脱不开身。所以柯副局长就委托我来约你,坐在一起唠唠。”
祁军因柯东南在野猪的獠牙下救过他,故而心存感念地说:“柯副局长真是费心,他若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了。”
“坐在一起不是感觉亲近些吗。”修洋问,“东辉最近在里面怎么样?”
祁军说:“前几天律师接见了他,我看他情绪还可以。”
“老弟,在生活上,你还得多关照他呀!尤其是多找他谈谈话,让他心情好一些。”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正说话间,晓玉走进来说:“我点了几样菜,不知合不合乎祁哥的口味。”
祁军说:“我没有忌口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服务员把清蒸螃蟹、红烧海鳗等四个菜端了上来。
晓玉从脚下的纸兜里拎出一瓶郎酒,打开酒瓶,把三个酒杯斟满。
修洋端起酒杯说:“祁军,虽说东辉进去是件不好的事情,不过通过东辉这个媒介咱们相识,却是件好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望咱们日后能成为好朋友,来,喝一口。”
修洋与祁军碰了下杯,喝了一口酒,晓玉的酒却下去了半杯。
祁军从没见过女人如此喝酒,正犹豫间,晓玉已端着半杯酒在他眼前晃着说:“祁哥,不可能连我都赶不上吧。”
晓玉握着酒杯的纤长玉指和她光滑、洁白的手臂,让祁军来了兴致,他一仰脖,多半杯酒下了肚。
“祁哥真行。”晓玉说着,给祁军的餐盘里夹了口菜。
祁军很想了解修洋和晓玉是做什么的,上次随柯东南到小北沟林场打猎,柯东南也没作详细介绍,只知道两人是小北沟林场的。再一个,修洋对柯东辉的事情很上心,难道他与柯东辉有亲属关系吗?晓玉在祁军的心里,更是个谜。祁军先是问修洋:“修哥,你在小北沟林场干什么?”
“我原是小北沟林场的厂长,在那里干了二十年,这不我刚调到东林来,在林管局下属的东胜木制品厂当厂长。”修洋说到这里有些感慨,自饮了一口酒说:“要不我怎么关心柯东辉呢,是因为柯东南待我犹如亲兄弟一般。若没有柯东南,我修洋或许仍是个普通工人。多年前有次打猎我俩相识后,因性格相投便有了来往,从此我就交了好运……后来,柯东南又把我调到了城里,不但在工作上给我安排了位置,还给我解决了住房。”
“原来你们是这层关系。”祁军转脸问晓玉,“晓玉,你跟修哥是一个单位的吧?”
晓玉笑了笑,说:“就算是一个单位的吧,我俩都在林管局工作。”
修洋说:“这是我们林管局招待所的所长。上次在小北沟林场,她是专门搞招待去了。”
祁军听了修洋的话,有些惊诧。他带有调侃地端起酒杯说:“不承想晓玉还是个林管局的部门领导,巾帼强人,我还以为你是个打工妹呢。这杯酒是我重新认识你的酒。”
晓玉说:“好,干。”
三人散席后,在往酒店外走时,修洋递给祁军一个方形的茶叶盒说:“过年了,给你拿盒铁观音茶喝吧。”
祁军意识到这盒茶里或许还有名堂,就接下茶叶盒说:“谢了,修洋。”
修洋说:“还有件事麻烦你一下,你给东辉捎些东西可以吧?”
祁军当然清楚,作为监管民警是严禁给在押人员捎带物品的,但他此时已不好回绝。他迟疑了下说:“好吧,我明天上班给捎去。”
晓玉说:“真不凑巧,东西我忘家里了。”
祁军有目的地说:“我到你家取吧。”
修洋打了一辆出租车说:“你俩坐车先走吧。”
祁军和晓玉上了出租车。
到了晓玉家门口,祁军按捺不住自己,他贴着晓玉的耳边问:“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晓玉笑而不答地掏出钥匙开着门。
晓玉暧昧的神态,越发引燃了祁军的激情,他一进晓玉的家门,便搂着晓玉亲吻起来……
7
一所会议室的墙上挂着严格落实监管民警责任追究制度:……民警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私自传递物品、私自安排会见的,予以辞退;造成严重后果的,予以开除。
当祁军看到这一段时,心里不免忐忑不安,因为他昨晚从晓玉那儿,给柯东辉拿了不少东西。不过祁军又在宽慰自己,心里说:“哪个监管民警没给在押人员捎过话,拿过东西,我看也没追究到谁的责任。”
早班会后,祁军回到办公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他打开黑色塑料袋,见里面的物品挺杂,有化妆品、保健品,还有两个猪手和一小瓶松茸酒。
祁军担心捎给柯东辉的物品过多会被在清监中搜出,所以他只把护肤霜和猪手装在警服兜里。他拿起酒瓶掂量了下,考虑到今天是小年,晚间自己还值班,只要柯东辉在监室里不惹事,让他喝一口也未尝不可,他琢磨了半天,又把酒瓶装进了兜里。
祁军把柯东辉从监室里提出,让柯东辉在不远处搬了把椅子坐下,掏出打火机和烟放在聊号桌上让柯东辉抽。
祁军说:“昨天我见到你哥的朋友修洋了,你认识他吧?”
柯东辉说:“我认识,他和我哥是铁杆。”
祁军已迷上了晓玉,很想了解晓玉更多的情况,便说:“跟修洋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叫晓玉的女人。”
“晓玉跟我嫂子家沾点儿亲,大学毕业后我嫂子让我哥给她安排工作;因她迎来送往有一套,我哥便把她安排到了林管局招待所。”
“她结过婚吗?”祁军问这话时,脑海中呈现出晓玉那坚挺、浑圆的乳房。
“好像是没结过婚。”柯东辉眼睛充满意味地看着祁军。
祁军从柯东辉的眼神中,感觉自己的话多了,便转了个话题:“修洋让我给你捎些东西,还有一小瓶酒。”
祁军说着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聊号桌上。柯东辉麻利地塞进了自己衣兜里,说:“今天是我生日。”
“原来今天是你生日,我说修洋怎么给你拿酒呢。”祁军叮嘱说,“记住,护肤霜不要放在明面上,以免让别的管教看到不好。我今晚上半夜值班,喝酒的话要在这个时间段喝,喝完就睡觉,别惹什么事。”
“祁管教,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祁军送柯东辉回了监室,又把一个叫祖春山的在押人员叫了出来,祖春山规矩地蹲在聊号桌跟前。
祁军问:“最近在监室里怎么样?”
“还行,不过……”祖春山欲言又止。
祁军训斥着:“你说话痛快点儿,有什么事跟管教说,管教会给你做主。”
祖春山说:“晚间我坐班时,柯东辉让我给他按摩腿。”
“啊。”祁军已不能把柯东辉当普通在押人员对待,他明显袒护地说,“就这点儿破事,还给我支支吾吾的,柯东辉除了让你按摩,别的没做什么吧?”
祖春山低着头说:“别的倒没做什么。”
“行啊,回去吧。”祁军打开监室门,祖春山哈腰进去了。
晚间9点,监室里的值班员霍绍伟跟柯东辉吃着夜宵,当柯东辉从兜里掏出一小瓶酒时,霍绍伟已明白,从今天起,在这个监室里,自己已不再说了算了,自己只是个名义上的值班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