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料定再战可成,将军就不要推辞了。”
白起拒不挂帅,秦昭王亲自上门相请,他也以有病为由,不肯出征,秦昭王悻悻而去,白起的管家便向白起说:“将军如此让大王难堪,这可对将军不利啊。”白起训斥他说:“大王糊涂,身为臣子,怎能不加劝谏,还要讨好顺从大王呢?我身经百战,局势明晰于心,自不会看错。他日我军再败,大王就知道他的不智了。”门起的管家却说:“将军英明,天下无不赞颂。大王身为人主,即使战败,为了他的颜面,那也是决不肯认错的。反是将军有言在先,到了那时,只怕因为忌恨,大王会对将军不利。”不久,秦军战败的消息传来,白起便说:“大王不听我良占相劝,致有此败,相信大王会知错就改了。”
秦昭王为败绩正恼,这会儿又听闻白起之言,怒不可遏。他把白起降为士卒,赶出了都城。他还不解气,当白起离开都城后,他又派人追上白起,命他自杀。白起自刎之前,愤慨不已,无奈君命难违,是非难辩,他只有一死了。
一位功高盖世的大臣,竟因一句闲话招来杀身大祸,让人嗟叹不已。其实,此情此景在今天也并不少见。当你功劳大、跟上司说话底气足的时候,不也正是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吗?
对上司要小心谨慎,有的人很理解,对下属也要小心为妙,很多人就更不理解了:有必要吗?小心谨慎怎么搞好管理?我们这里说的小心不是谨不慎微、该管不管,而是说要让下属觉得公正,即使他犯了错,也不要超过限度去处分,至少要给他保留一定的面子。
否则,如果他对你记恨在心,关键时候出来“捅你一刀”也够你受的。
卫恒的父亲是西晋初年有名的大臣,其父性格刚直,处事无私,历任司空、侍中、尚书令等高官显位。他父亲由于颇受晋武帝司马炎的信任,每每谈话有些随便。特别是司马炎将他的白痴儿子司马衷立为太子,他父亲对此大为忧心,屡屡劝谏司马炎另立太子。卫恒生怕父亲在此结怨他人,于是对父亲说:
“父亲不要多管闲事了。太子之位关系多人的利益,你劝皇上废去太子,他们能不恨你吗?此事是成是败,父亲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何必自找麻烦呢?”
他父亲以国家的大义教育儿子,仍是劝谏不止。为此,太子的妃子贾南风对他父亲恨之入骨,把此事牢牢记在心上。
他父亲对上如此,对自己的属下也公事公办,从不徇私。一次,有个叫荣晦的人犯了过错,他父亲把他捆了起来,痛斥不已。荣晦苦苦哀求,其父不依不饶,任凭多人为他求情,还是将他痛打一顿,使其多日不能下床,颜面尽失。卫恒听闻此事,又对父亲说:
“荣晦又没有太大的过错,何必让他增添对父亲的忌恨呢?你这样事无巨细,犯者必究,怨恨你的人多了,这并不是件好事。我请求父亲为了身后着想,再不可这样了。”他父亲怒骂他不识大体,说:
“依你之言,我还要向他赔礼不成?我行事无私,他纵是恨我,又能把我怎样?”卫恒不敢反驳,心中只是惶恐不安。
晋武帝死后,司马衷继位,贾南风为后。她早盼今日,一卜来便对卫恒父亲开始报复,诬陷他谋反,又派人前去搜捕他,查抄其家。
祸从天降,卫恒父亲只认倒霉,心里还存有侥幸。当他父亲见朝廷所派的领头者竟是荣晦时,这才暗叫不好,惊恐得手摇体颤。荣晦一见他父亲,便阴声怪气地说:
“卫大人能有今日,可谓不幸;偏偏又是我负责此事,可谓大不幸了。你当初得意之际,真是威风八面,铁面无私,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呢?”荣晦恨叫一声。卫恒父亲无言以对,哀声对卫恒说:
“悔不听你当初之言,致有今日之祸,又要连累家小,看来我们是死定了。”
荣晦当场就杀了卫恒父亲的子孙九人,以泄私忿。卫恒与其父被捕入狱,不久一同被杀。
荣晦这个昔日的小人物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其实即使他不能爬到你的头上,直接掌控你的命运,只要他心里始终“挂念”着你,终会找到报复你的时机和理由。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想,日常生活、工作中尽量不结怨是避免“贼想”与“贼偷”可行的办法之一。
12.能容人才能少仇人
防范心眼儿小的人,最根本的一点是你本身不要心眼儿太小。如果你具有宽广的胸怀和容人之过的气度,心胸再狭窄的人也不至于追着赶着非要记恨你。所以说,容人是一道抵挡小心眼儿者报复记恨的密不透风的铁网。
宋代的韩琦就是这方面的典范。韩琦曾经同范仲淹一道共行新政,在北宋时长期担任宰相职务,他在战场上从不妥协退让。抵御西夏时,曾有“军中一韩,敌人听了就胆寒”的威名。但在为人处事上,他却能做到柔韧不发,成熟练达。有一年,他与同僚王拱辰、叶定基等人在开封府主持科举考试,王、叶二人经常为考生卷子的优劣争得面红耳赤,韩琦生性好静,并不恼火,只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坐在桌前专心判卷。没想到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人,王拱辰气韩琦不帮自己说话,跑过来对韩琦嚷道:“我说你在这里练习气度呢?”韩琦听了这带刺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赶紧好言好语地赔不是说:“实在抱歉,不知你们在争论什么事啊。”同处一室,二人大声争吵,韩琦不可能没听到。但是当二人都吵得像斗红了冠子的公鸡时,你该向着哪一方?你无论向着谁另一方都会不高兴的。这不,韩琦还没有张嘴,王拱辰已经跳来向他吹胡子瞪眼了。出人意料的是,韩琦居然给闹事者赔了不是。这样一来,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时二人就都蔫了。事后,韩琦耐心地做了二人的工作,很容易就把事情解决了。
韩琦在定武统帅部队时,夜间伏案办公,一名侍卫拿着蜡烛为他照明,那个侍卫一不小心走了神儿,蜡烛烧了韩琦鬓角的头发,韩琦没说什么,只是急忙用袖子蹭了蹭,又低头写字。过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拿蜡烛的侍卫换人了,韩琦怕主管侍卫的长官鞭打那个侍卫,就赶快把他们召来,当着他们的面说:“不要替换他,因为他已经懂得怎样拿蜡烛了。”军中的将士们知道此事后,无不感动佩服。按理说,侍卫拿蜡烛照明时不全神贯注,把统帅的头发烧了,本身就是失职,韩琦责备一句也是应该的,即使不责备,挨烧时“哎呀”一声也难免。可他不但忍着疼没吱声,发现侍卫换人了还怕侍卫受到鞭打责罚,极力替其开脱。他这种容忍比批评和责罚更能让士兵改正缺点,尽职尽责,对他不肝脑涂地才怪呢?而且韩琦统帅的是一个大部队,事情虽小,影响却大,上上下下一知晓,谁不愿意为这样的统帅卖命?
韩琦镇守大名府时,有人献给他两只出土的玉杯,这两只玉杯表里毫无瑕疵,是稀世珍宝。韩琦非常珍爱,送给献宝人许多银子。每次大宴宾客时,总要专设一桌,铺上锦锻,将那两只玉杯放在上面使用。结果有一次在劝酒时,被一个官吏不小心碰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座的官员都惊呆了,碰坏玉杯的官吏也吓傻了,趴在地上请求治罪。
可韩琦却毫不动容,笑着对宾客说:“大凡宝物,是成是毁,都是有定数的,该有时它就出来了,该坏时谁也保不住。”说完又转过脸对趴在地上的官吏说:“你偶然失手,并非故意的,有什么罪呢?”玉杯已经打碎,无论怎样也不能复原,叱骂、责打一顿肇事者吧,徒然多了一个仇人,众位宾客也会十分尴尬,好端端一场聚会便会不欢而散,也会大大有损自己的形象。而他此言一出,立刻博得了众人的赞叹,肇事者对他更感激涕零,恐怕给他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这就叫做会处事。
元代吴亮在谈到韩琦时说:“韩琦器量过人,生性淳朴厚道,不计较疙疙瘩瘩一类的小事。功劳天下无人能比,官位升到臣子的顶端,但他从不沾沾自喜;他所担负的责任重大,经常在官场的不测之祸中周旋,也不见他忧心忡忡。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做到泰然处之,不被别的事物牵着走,一生不弄虚作假。在处事上,被重用,就立于朝廷与士大夫们公平议事;不被重用,就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一切出自真诚。”
柔并不等于弱,刚也并不一定等于强,关键在于人怎样去利用它,怎样恰到好处地利用它。
柔中含刚,刚中存柔,刚柔相济,不偏不倚,才是中国人处世的lE宗。这一理想化的处世方式,一个小小的太极图表现的最为形象。
在一个圆圈中有一个白色的阳鱼和一个黑色的阴鱼,阳鱼头抱阴龟尾,阴鱼头抱阳鱼尾,互相纠结,浑融婉转,恰成一圆形,无始无终无头无尾,无前无后,无高无下。最妙的是阴鱼当中有阳眼,阳鱼当中有阴眼,相互包容,相互蕴含,一旦被激发,相互转化而又相互促生。
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也能施行“柔道”。在楚、汉相争之时,项羽曾任用季布去攻打刘邦,季布多次把刘邦打得十分狼狈,甚至差点抓住刘邦,所以刘邦十分憎恨季布。西汉刚刚建立,刘邦就急不町耐地发布了一道命令,悬赏一千两金子捉拿季布,有胆敢留藏季布的人,诛杀本人及其父兄全家。
季布藏到了濮阳一个姓周的人的家里,那人说:“汉朝搜查您怍常急迫,快要搜到我的家里来了,您如果愿意听我的话,我才敢献出我的计策,如果不听,我就自己先抹脖子算了,免得连累全家。”零布听了他的话,他就给季布剃光了头发,脖子上套__卜铁圈,穿着发毛的破衣服,装在卖棺材的车里,卖给了当时著名的大侠朱家。朱家知道他是季布,还是买下了,并将他安置在田问的屋舍里。然后,朱家到了洛阳,见到了汝阴侯滕公,劝他说:“季布有什么罪过吗?臣子各为其主,那是做臣子的职责啊!项羽的部下难道都能杀干净吗?现在皇上刚刚坐稳天下,却为自己的私怨去搜捕一个人,这向天下人湿示皇上的胸怀是多么狭窄啊!而以季布的贤能,汉朝又搜捕得这样紧急,这小足逼迫他向北逃往匈奴,或足向南逃往越地吗?把豪壮而勇敢的人赶往敌国,这就是楚王的尸体遭到伍子胥鞭打的原因啊!您为什么不找机会给皇上说说这件事呢?”
滕公心里知道朱家是个大侠客,季布一定藏在他的家里,但又觉得朱家说得很有道理,便在上朝议事的时候说了上述的话。刘邦果然被说服了,赦免了季布。
刘邦因为赦免了季布而安定了人心,特别是那些过去与刘邦为敌而准备谋反的人都安下心来,奉事汉朝,刘邦也得了个气度豁达的好名声。
虽说刘邦的宽容并非出自本心,但他毕竟能从善如流,其结果就是少了一个仇人,给自己减少了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