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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年时代

海明威生于19世纪最后一年的7月21日,出生地是伊利诺伊州的橡树园。橡树园当年是一个村子,北面是大草原,西边流淌着长长的德斯·普莱茵斯河,唯独东面紧挨着大城市芝加哥。随着这座大城市的发展,橡树园也很快地发展起来。海明威出生的时候,村子里牛多、狗多、马更多。过了几年,马车被汽车所代替,在他五岁的时候,小小的橡树园已有30多辆汽车了。总之,那里的生活很快就现代化、城市化了。

在小镇的北橡树园大道上有两幢斜对面坐落的住宅,一幢是海明威的外祖父欧内斯特·米勒·霍尔的塔楼式三层楼房,另一幢是海明威的祖父安森·泰勒·海明威的白色楔形板式住宅。

海明威的祖父、外祖父都参加过南北战争,这是两个家族中的一段光荣历史。

祖父安森·泰勒·海明威于1862年参军当兵,1864年被林肯总统提升为中尉,并在密西西比州的纳齐兹为步兵团招募黑人部队。战后,安森在伊利诺伊州的维登学院学习,并担任了芝加哥基督教青年会的秘书长10年,成为美国基督教新教布道家德威特·穆迪的朋友。他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有强烈的宗教情感,积极参加戒酒运动,而且是第一公理会教堂的执事。但是他越来越感到挣的钱太少,于是就放弃教会的工作,在拉萨尔大街上开设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由于生意兴隆,终于为他人丁兴旺的家庭在北橡树园大道439号建造起一幢宽敞的住宅,而且将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全部送进了俄亥俄州的奥柏林学院学习。安森的生活也开始讲究起来,指甲和胡须都经过精心的修剪、修饰,用餐时使用刀叉也要显示出一副高雅的派头。但是他对有幸参加南北战争所感到的自豪和对基督教及其道德标准的信念始终未变。他反对享受、赌博、酗酒及不健康的东西。有了第三代以后,他特别喜欢给他们讲南北战争的故事,还在阵亡将士纪念日游行时让孩子们来看他穿着全身制服在队伍中行进的雄姿。安森收藏有大量关于南北战争的报纸剪贴。这些都对童年时代的欧内斯特·海明威深有影响,他从小就爱读战争史,研究美国摄影家马修·布雷迪摄制的有关林肯总统及南北战争各战线的大量照片。

欧内斯特·海明威的外祖母卡洛林·汉科克·霍尔是一个富有诗意而精力旺盛的女人。她意志刚强,喜欢冒险,又具有艺术才华。在芝加哥大火的时候,她正怀着欧内斯特·海明威的母亲格雷丝。为了抢救她心爱的一件乐器,她不顾生命危险,冲进烈火和浓烟中,抢出了那件乐器。她在婚后的家庭中大权独揽,平静地支配着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生活。他们家虽然住在芝加哥附近,可是她喜欢到楠塔基特去度假。所以一到夏天,全家必去那里。

欧内斯特·海明威的父亲克莱伦斯·爱德蒙兹·海明威和母亲格雷丝·厄内斯汀·霍尔就是分别在这样两个中产阶级家庭里长大的,他们各自的父母都是按照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传统来教育他们的。他们俩都在芝加哥长大,而且都相信自己是上流社会的成员。这是当时美国中西部广大中产阶级的通病。他们为自己对教会传教工作和美术的兴趣而感到骄傲。他们还积极参加各项社会活动:如帮助建立自然研究团体,参加新教团体的各项活动,帮助其在全世界传播福音等。

克莱伦斯是家里的老大,人们习惯于称他为爱德。他的兴趣广泛,爱好收集铜币、邮票和波多瓦多米印第安人用的箭头。上高中的时候,下了课后他就研究摄影,玩橄榄球,但是真正的爱好是大自然。他制作小型动物和禽鸟标本,竟然喜欢把蛇密封在盛有酒精的玻璃瓶里。此外,他还在钓鱼和打猎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有一年夏天,他来到南卡罗来纳州的苏族印第安人那里,和他们一起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获得了许多自然知识,并且很欣赏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还有一年夏天,他和同伴们一起来到北卡罗来纳州的山区游览,他甚至利用简单的炊具,为同伴们做出了美味的馅饼,受到同伴们的好评。

欧内斯特·海明威父母的关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霍尔一家刚搬到海明威家斜对面的新房子不久,年仅15岁的爱德就注意到那一家人里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名叫格雷丝,由于她一头栗色的秀发,浅蓝色的眼睛,洁白的皮肤,所以格外惹人注意。他们俩都在橡树园中学读书,既是同学,又是邻居,这为他们提供了许多接近的机会。

婚后,克莱伦斯和格雷丝把新家安顿在女方家里,和丧偶的老霍尔住在一起,继续生活在橡树园镇这个熟悉的环境里。据说,欧内斯特·海明威一直说他讨厌橡树园镇,不止一次地想逃离这地方。但是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一生中接受教育的最重要的日子是在这里度过的。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身上有着橡树园给他打上的很深的烙印。

欧内斯特非常爱他的爸爸,因为他爸爸也很爱他,无论外出打猎还是钓鱼都把他带上。除了训练他的胆识和勇气,还手把手教他垂钓和射击。小家伙才三岁,他爸爸就给他专门买了一根钓鱼竿,后来又给他买过一支一人高的猎枪。

他喜欢妈妈吗?应该说喜欢,可是她的清规戒律太多,对他要求太严,经常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爸爸还带他到稍远一些的森林里去看过印第安人的帐篷。他看到那里的男孩和女孩在学狩猎、织布、缝衣、做饭和寻找草根、草药的本领。这是一种简朴、勇敢而纯洁的生活。小小的海明威就感到这种生活比橡树园的生活有意思得多。

有一次,小海明威突然感到一阵尿急,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鞋,解开裤子,对着一棵粗粗的树干就撒起尿来。

爸爸走了一阵,猛然感到儿子没在身后,喊叫也没人答应。

这时小海明威手拎着裤子,正呆呆地看着不远的地上。恐惧和好奇紧紧攥住了他,使他忘记了一切。

他正在看一条蛇和一只蜥蜴搏斗呢。

这画面深深地嵌进了小海明威的脑海。他初次懂得了弱肉强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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