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转过身,在科斯非尔愤怒的吼声中,伸手拍向了空中的直升机,云舟惊呼一声,推开机门,纵向跳向了旁边的仓库。当他落在距直升机有五米左右的仓库顶上时,直升机刚好被巨人一巴掌拍落在地,在一团火光中炸成了碎片。
“杀了他!”科斯非尔怒吼着,那巨人立刻缓缓转身,举起手臂,向仓库拍去。云舟拼命地向前仓库边缘,打算跳下仓库。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当他离房顶的边缘还有二十多米时,巨人的手掌已经拍了下来!
“不许伤害我的女婿!”
就在这时,一辆旧货车风驰电掣地从远处冲了过来,后面远远的追着几个哨兵,用手里的武器向货车拼命地射击着。驾车的老人没等车子停稳,便已飞身跃出了车外,显示出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身手,他把两掌一合,然后朝着巨人的手臂猛地推出:“百步神拳!”
呯地一声闷响中,巨人那巨大的手掌,好似被火球击中的冰块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它那猛力地一拍,就变得毫无结果。云舟刚才冲到仓库房顶的边缘,却没看到这一幕,他纵身跳上,在地上滚了几滚后,正滚到老肖的脚边。
“小子,你要是早把一切告诉我,就不用这么狼狈了。”老肖笑着将云舟拉了起来,云舟回头一望,只见巨人举着没了手的胳膊,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不远处的科斯非尔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老肖。
“不可能……这……这是什么力量?”
老肖双手叉腰,哈哈一笑:“朋友,欺负年轻人可不算是本领。还是我来陪你玩玩吧!”说着,他的双掌又是一合,在“百步神拳”的喊声中,倏然向钢铁守卫击出。
呯地一声,钢铁守卫的另一只肩膀消失不见,它的那只胳膊立刻坠落地上。
“你也是神魔之饰的拥有者?”科斯非尔一脸冷汗。
“没错。”老肖叹了口气,“我本来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这混蛋要来害我的女婿呢?”
云舟整个人都傻了,那个脾气暴躁,却做得一手好饭菜的老肖,竟然也是神魔之饰的拥有者?而且他的神魔之饰力量之强,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云舟经常碰老肖的东西,可却从来没读到过他是神魔之饰拥有者的记忆!
老肖转过头,冲着一脸呆相的云舟一笑:“小子,吓你一跳吧?”
“没错。”云舟艰难地点着头,“你……你隐藏得太好了。”
“真正的高手,都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只有你们这样的小孩子,才会让自己的神魔之饰散发着独有的气息,招摇过市。”老肖得意地说,“小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等将来真成了我女婿,我得好好教教你。”
“你的力量太强了!”云舟感叹着,“我实在无法想象,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会……”
“会甘心当个厨子?小子,你还年轻,对人生还没完全理解呢!这种凡人的日子是最幸福的――这是我经历了许多像你今天遭受过的这种磨难后,才体会出来的。”
两人的聊天没能继续下去,科斯非尔一边怒吼着,一边指挥着钢铁守卫提脚向两人踩去。他不相信自己的神魔之饰,会如此轻易地被别人收拾掉。
然而事实却不能如他的意。老肖只是冷冷一笑,两掌一出,钢铁守卫的大脚就不见了踪影,他再出几掌,钢铁守卫的一条腿就消失在空中,失去平衡的大家伙,一下倒在地上,将旁边的仓库砸塌了。
“这不可能!”科斯非尔狂叫着,眼睛瞪得都快要突出眼眶了。“神魔之饰的力量,又怎么能摧毁神魔之饰?”
“老兄。”老肖一脸的严肃,“我的魔之饰名叫‘湮灭者’,只需要动用一点力量,就可以让任何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用现代科学语言来解释的话,就是我可以释放出一点点的‘反物质’。你明白吗?当物质与反物质相遇时,二者就会相互抵消,一起永远的消失!所以,不论你放出的是神怪还是原子弹,我都可以让它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说着,老肖的双掌再次击中,嘴里喊着“百步神拳”,将钢铁守卫的半个身子“湮灭”了。
刹那之间,钢铁卫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然后仿佛皮球一般,一下弹了起来,又如弹子一样,在基地里四处乱砸乱撞,士兵们惊恐地四散奔逃,拼命躲避着这个只剩下半截的怪物。
科斯非尔绝望地吼叫着,站起身想跑时,云舟已经追了上去。
“野心家,我要送你一份礼物。”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拳将科斯非尔打倒在地,然后将右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将存在于自己脑中来自于别人的那些杂乱记忆,不断地打入科斯非尔的脑子里。这家伙的大脑被那连续不断的虚假、但又可算是真实的经历冲击着,很快就变得混乱无比,而云舟还不停手,走到科斯非尔嘴里冒出白沫,云舟才从他身上跳下来。
“你在干什么?”老肖好奇地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力……”
“他已经彻底疯了,永远不会复原了。至于我的能力……帮我解决这件事再说!”云舟拉着老肖,趁士兵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向基地大楼冲去。
楼里的士兵几乎全跑到了外面,老肖在得知云舟的意图后,用“湮灭者”在大楼侧面开了个洞,两人抄近道,很快来到了那间实验室前。
“老肖,这里面有个敌人,就是你先前见过的,撞坏你面馆大门的小子。他的神之饰名叫‘人偶师’,能力非常怪异,可以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像你在看木偶剧时,会自动忘记那木偶背后有个操作者一样。”
“挺麻烦的能力啊,比隐形什么的厉害多了。”老肖感叹着。
“没错,所以你干脆把这间屋子整个毁了吧。唉,那两个年轻人……多少有些可惜……”云舟好一阵摇头叹气。
“善良的小伙子,看我的吧。”老肖笑了一声,一脚踢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老学者惊恐地回过头,看着云舟和另一位老头子一起走了进来,吓得他急忙躲到一边:“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个科学家,要……要报复的话,你们应该去找将军……”
就在这时,老肖突然向左侧的空中狠狠击出一拳,一声惨叫立刻传来,接着,云舟就发现米尔斯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佝偻着身子出现在那里。他不由惊讶地问老肖:“你是怎么做到的?”
“人偶师隐藏得再巧妙,但观众如果把心思从木偶剧的剧情中移开,而盯住那些控制木偶的线,就会立刻知道,那个操作者是隐在台子下,还是天棚上。”老肖看着米尔斯,得意地说,“小子,这就是高手与小子的区别,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这不可能!”米尔斯惊叫着,突然间又消失了,老肖一撇嘴,突然一脚向前方踢出,米尔斯的身影就又出现了,这次他痛苦地捂着裤裆,跪倒在地。
“老肖,你让来。”云舟拉开老肖,揪着米尔斯的头发,将他的头拉得抬了起来。
“我得替杜德送你份礼物。”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贴在米尔斯的额头上。
“怎么处理这家伙?”老肖指了指那位老学者,后者吓得身子一哆嗦。
云舟看了看那个玻璃管子,悬在管子里的青花瓷瓶上,还在不断释放着点点金光,而它旁边,一支金钗已经快要成形了。云舟犹豫了一下,一把揪住老学者的领子:“你的那台机器,能将一个快死的人救活吗?”
“抱歉,它只能用来分析脑波……”老家伙战战兢兢地说。
云舟颓然叹了口气:“那么,如果现在中止分散过程,会怎么样?那个瓶子会被毁掉吗?”
“应该不会。”老家伙急忙摇头,“依我的分析,如果中途中止,那件神魔之饰就会重新分解成分子,融回瓶子里……”
“那立刻中止!”云舟吼道。老家伙急忙在面前的仪器上一顿乱点,几秒钟后,红蓝两道光线消失,那金色瞬间化为无数光点,融进了青花瓷瓶中。瓶子慢慢下降,最后落在玻璃管下方的台子上,玻璃管缓缓升起,云舟冲上去,一把将瓶子抓在手里,又跑到右侧的仪器上,将另一只瓶子也拿到手中。
“可怜的人,你们现在终于团聚了……”云舟眼眶有一点湿润。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基地大楼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他的神魔之饰彻底毁了。”老肖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小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要知道,全基地的人几乎都认得你我。”
“我……”云舟犹豫了一下,“老肖,我要做一件不得了的事,如果我因此而死了,希望你能照顾好这两个瓶子。它们是由一对不幸的情侣变成的,里面藏着一件能毁灭世界的神魔之饰的秘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请你不要毁掉它们。还有,别忘了帮我把赛拉接出来,把钱给她……”
“你要干什么?”老肖紧张地问道,“你又怎么会死?不,你不能死,我的女儿还……”
没等他说完,云舟已经将两只瓶子塞到他怀里,冲他微微一笑后,突然振臂狂啸起来。
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动,从他的右臂臂环上发出,瞬间扩散,将整个基地都笼罩在其中,那奇妙的波动,将除老肖和云舟以外的所有人一小时内的记忆,都消除了。
波动散尽,云舟的眼神渐渐黯淡,仰天向后倒了下去……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老肖就着早晨的阳光,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新门面,那独具中国特色的雕花木门,令老肖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高兴。
“一分钱一分货,这话不假。”老肖摇头晃脑地说着。
一辆红色轿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缓缓降下,一位戴着大太阳镜的长发华裔女子探出头来:“爸爸,我们走吧。”
“你来得可真早。”老肖一边笑着,一边拉开车门坐进里面。
“没办法啊,我的时间非常紧,只能趁上班前陪你走一趟。先说好,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女子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够了够了,快走吧!”
车子缓缓开动,沿着大街向城郊驶去,十多分钟后,渐渐接近一片公墓。
老肖注视着那些连绵的墓碑,轻轻叹了口气:“多好的小伙子啊……”
“您说什么?”驾车的女子头也不回地问。
“哦,没什么。”
当老肖答完这一句后,车子驾过了公墓,老肖回头看了一眼,又自言自语地嘟嚷了一句:“他差点就到这里来报到了。”
车在一家小医院门前停了下来,在女儿的陪伴下,老肖来到了三楼的一间病房内。推开门,老肖立刻展开双臂,向着床上的云舟走去:“亲爱的小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就是有点累。”云舟微笑着从床上跳下来,和老肖拥抱了一下:“现在好多了,我想可以出院了。”
“我就是来接你的。”老肖嘿嘿笑着,把那位戴太阳镜的华裔女子拉了过来:“介绍一下,我的女儿,肖萍儿。女儿,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云舟。”
“很特别的名字。”肖萍儿笑了笑,摘下了太阳镜,冲着云舟伸出了手。
一瞬间里,云舟有种被电打到的感觉,他注视着肖萍儿的脸,终于相信老肖曾对他说过的那句“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所以当他与肖萍儿握手时,故意用手指在她的玉手镯上扫了一下。
“上次我没对你提过我的名字吗?”云舟一边微笑着,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你说什么?”肖萍儿一愣。
云舟微笑着:“难道你忘了吗?上次在中央公园,我们曾一起探讨过萨尔瓦多。达利的作品……”
“真的吗?”肖萍儿一阵惊讶,“对不起,我……”
“当时你说……”云舟一边拉着肖萍儿在床边坐下,一边仍拉着她的手,凭着从手镯上读到的对方关于达利绘画的记忆,开始漫天胡吹走来。肖萍儿很快就因云舟与她见解的惊人相同而被引起了兴趣,与云舟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老肖假装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下表:“女儿,你不是只有一个小……”
“爸爸,请别打扰我们。”女儿不高兴地埋怨了父亲一句,又转头和云舟聊了起来。
老肖转过身,眉开眼笑着,悄悄离开了病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