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过吉依的话,他怕一回答又绕到了“木小梅”那弯子里去,自从分手后发子就对“木小梅”这三个字特别的敏感,像是一块永远不能痊愈的伤疤一般,尽管发子打心眼里没记恨过木小梅。
于是发子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我去上厕所。”
上学路上(3)
发子当然不是去上厕所,他又想抽烟了。
他走了一段距离,确信吉依不会看见自己后便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不过抽着抽着发子就奇怪起来,咦,我抽个烟干嘛要大老远的躲着吉依来着?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最后使出“弹指神功”将烟蒂优雅地弹在了地上。这烟蒂刚一落地,一只满是肉茧的手便飞了过来:“哈,抓住啦,终于抓住啦!”
发子扭头一看,是一个老婆婆,她手臂上带着个“执法”二字的红肩章异常耀眼,她说:“小伙子你乱丢烟头,罚款20元。”老婆语气无比激动,好像在说,小样,我盯你好久了。
罚款!发子一怔,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火车没坐成,买烟补假钱,这会儿抽个破烟还得罚款,发子反驳:“这烟头满地都是,凭什么罚我款?”
老婆婆用力指了指自己的红肩章:“我是这里的执法人员。”
戴个破肩章说罚款就能罚款,发子当然不依,这20块钱都够买四包烟了,他挣扎着就要走,老婆婆吊着就是不松手,直瞪着发子道:“给钱给钱给钱。”
中国人天生爱凑热闹,风景这边独好,不一会儿事发现场就围拢一大群人,发子一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围观过,这会儿脸都快红到屁股上去了,只得无奈妥协:“松手松手,我给钱还不成吗?”
发子无比郁闷地递过50元,老太太见钱后眼都冒开了花,快速补完钱后就飞一般地溜走,其实她哪里知道,身后的发子接钱后跑得比她还要快,因为他生怕那老太太发现那钱少一个角,并且还是假钱。
发子想,MMD,好歹也挽回了点损失!
发子回到吉依等着他的地方,两人又接着聊了一会儿,话题终于没有再绕到木小梅身上。两人在吃过晚饭后天就黑了下来,不一会儿,客车就起程了。
兴许是大伙等了一天的车都有些累了,客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出奇地安静,吉依坐在发子的左边也一言不发,发子偶尔会悄悄瞄上她两眼,看着吉依一幅恬静的模样,发子心里有些小小的臭美,自己辛辛苦苦地陪她坐“夜车”,不知她会不会感动,要是以身相许就好了。自己倒是挺喜欢吉依的,漂亮的女生谁不喜欢?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在吉依和言付娟两人中做道选择题,自己又会选谁呢?这个……哎,要是能都选就好了,若万一要作个比较……当然是选言付娟了,言付娟大大的眼睛,浅浅的酒窝,还有一幅天籁般的嗓音,怎么看都符合自己最理想的梦中情人这一形象。可问题是,自己长得不高不帅不才又不财的,哪会轮到自己选人家?一个声音传来:发子,算了吧,别梦了,知道癞蛤蟆是怎么死的么,得妄想症给病死滴!
发子刚理回思绪手机就响了,是尧四发的短信,他说: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上车没有?
发子回道:刚上车,走了不到十分钟。
尧四:我打赌,你一定是想泡那个妹妹。
发子:那又有怎样?
尧四:兄弟别梦了,我还敢打赌你一定泡不到她。
发子:屁!
尧四:别人长得那样你长得这样你还想哪样?
发子:丫的,还玩顺口溜,去S吧!
……
发子就这么无聊地和尧四唠叨了一个小时,而此时吉依已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发子也靠在座位上小睡起来。
他以为可以美美一觉睡到终点站,可半路上汽车加油时到底还是被吵醒了,所有人都下车去嘘嘘,发子伸了个懒腰后也准备下车抽根烟解闷,可她看见吉依的脸色在瞬间陡变,发子一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一个小偷抓住车厢四下无人这一绝好时机上了车,正躬在一个熟睡的乘客身后摸他钱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也很专业。吉依一阵紧张,张嘴欲喊,却不料被发子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巴,并直冲她作“嘘”声状,发子到底是男生,力气比吉依大了许多,吉依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发子见偷儿走了后才一把松开手,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
“你干什么,没看见有小偷吗?”吉依有些懊恼。
“你真不要命了,这些小偷是团伙作案,你揭发他们会没命的。”发子压着的声音满是紧张。
吉依望着发子,有些难以置信。
“古江发,你忘了我们上次丢钱时的落魄了吗?”吉依显然很生气,说完,她起身走到丢钱人的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大叔,你钱包被人偷了,就外面穿黑色西装那个人。”
原来小偷以为没被人发现,并没急着逃跑,还在外面晃着身子准备再干上一票,那被盗之人听后一摸兜,发现钱包果真不见,脸色惨白,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吉依坐回座位后没有看发子一眼,发子刚刚被他“教训”了一顿,此时觉得格外地难堪。
不一会儿外面就闹了起来,看来是为要回钱包的事儿。发子的内心此时就像外面的情景一样,乱糟糟的一片。又一会儿,外面安静了,接着三三两两的乘客上车。丢钱包的是个中年人,从他的表情来看这钱包是要回了,果真在上车后他就走到吉依面前,连声道:“小姑娘谢谢你了,我这可是血汗钱,要不是你我这钱可就没了。”说完还抽出两百递给吉依要表感谢,吉依直摆手推辞道:“大叔,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大叔见吉依执意不要,最后收回钱一脸笑呵呵地道:“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大叔这里带了包特产,不值钱,你一定要拿上,不然大叔心里过意不去。”吉依不再推辞,说了声谢谢后便收了下。
没一会儿车就发动了,车厢里的人一下子活跃起来,都谈论着小偷的话题,人们时不时还翘着大指拇夸上吉依两句,说这小姑娘真勇敢,现在这社会坠落了,换作有些人,见了小偷儿从来都是睁一支眼闭一支眼,生怕惹火烧身。
发子在一旁越听越不自然起来,心里直后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惊心的一夜(1)
客车在浓浓的夜色中颠簸,没一会儿就到得了高速公路上,众乘客仍在高谈阔论,余兴未减。只有发子愈发地沉默,他此时就像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一般,坐立不安。吉依也不说话,直直地坐在座位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就在客车驶到一个偏远处的时候,几道犀利的灯光迎面扑来,司机一时找不着南北,慌乱中 “哧”的一声急刹,车内的乘客被晃得晕头转身,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司机,便听到车外有人先开骂了。
“TMD,开门开门!”几个人狠狠地拍打着车门,凶神恶煞。
众人这才看清,七八辆摩托车停在前面横七竖八拦住了去路,不由一阵心惊。
“别开门,快开车跑。”里面的乘客汗毛都竖起来了,看这阵势是遇到了抢劫。
司机也慌了,正在犹豫之际,只听得“哐啷”一声锤响,驾座旁边的玻璃闻声而碎,一个歹徒借着摩托车的高度,将一把匕首架在司机脖子上,咬牙命令道:“快给老子开门。”
司机只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不敢怠慢,一按钮,车门“哧”的一声就开了。
为首的人上来后,大家立马都明白了,原来是刚刚那小偷带着他的同党报复来了。
“妈的!”小偷走到刚刚丢钱的中年男子旁边,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刚刚仗着人多,还打老子,你能耐是吧,打呀,再打呀……”
中年男人一连被小偷扇了几个耳光,却木在原地不敢反抗。
原来是刚刚中年男子要回钱包的时候,那小偷抵赖不从,还恶言相攻引起了众怒,好心的乘客上前与其厮打将他制服后才夺回了钱包,这偷儿是道上的,在自家门前吃了亏,当然心存不甘,加之他对“自家”地形很熟,选了这么一偏远处后便引得他一帮兄弟骑着摩托车杀来报仇。
“TMD,刚刚还有谁动手打了我,给老子站起来。”小偷怒吼着,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在夜色中闪着的一道道寒光,让人胆战。
车内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吱身,发子也怕得要命,这会儿哪还管得了什么狗屁儿女情长,本能地一把紧紧握住吉依的手,希望能给她点安慰,可他只觉得握着手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抖还是吉依在抖。
“别磨蹭,速战速决,这大路上的不安全。”身后一个老大模样的歹徒提醒。
小偷一点头,又扇了中年男人一耳光斥道:“妈的,钱拿出来。”
“兄弟,留一点好么,我这钱有急用的。”那中年人没了脾气,低着声音,一幅可怜的模样。
“谁TMD是你兄弟,再磨蹭老子一刀挂了你,快拿钱。”小偷骂咧着又是给中年男人头上重重一拳。
中年男人咬着牙,一脸的不甘,可又不敢反抗,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小偷把自己钱包抢了去。
“这可是你自找的!”小偷得意地用刀片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挑了挑,似笑非笑地讥讽道。
“全TMD把钱拿出来,谁要是敢报警,敢把钱藏着,老子一定宰了他。”小偷一招手,又有三四个人拿着明晃晃刀冲进车内,挨个儿问乘客收钱。
发子把吉依握得更紧了,压低声音咕哝:“别害怕,有多少钱给他们就是了,千万别逞能惹他们。”
吉依埋头不语,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这场景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真枪实弹的抢劫现场能不害怕么?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厉斥:“妈的,居然把钱藏着,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说完夜空中就响起“啪啪”几声清脆的耳光,接着一个凄厉的女人哭泣到:“好人啦,求你别打了,行行好,留点路费给我们吧。”
“还有手机,也给我拿出来!”
那女人哭得更伤心了,发子赶忙将吉依和自己的手机丢在车座的空隙下。
歹徒不一会儿就到了发子座位上,他不过二十五岁的模样,手持钢刀,头发染得金黄,看见吉依后先是一怔,接着两眼泛光:“哟,这么漂亮的姑娘,还长得水灵水灵的。”
惊心的一夜(2)
歹徒盯着吉依的时候,眼里冒着红光。
“小姑娘,钱呢?”
发子和吉依忙主动双手将钱奉上,总共六百多一点。
“就这么点钱?”黄毛歹徒盯着吉依,嘴角上仰,似笑非笑。
“我们是学生,就这么点钱。”一旁的发子弱弱回话。
“让我搜出来,有你们好看。”黄毛说完双手已迫不急待地直往吉依胸前窜。吉依大惊失色,尖叫反抗。吉依的叫声显明挑逗了黄毛的某根神经,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兴奋,张开双手扑面而来,逮着吉依就要下车。吉依脸色苍白,垂死挣扎。黄毛将吉依逮下车后会意味着什么?发子当然明白!看着垂死挣扎的吉依,他脑里一片空白,一股血液逆流而上,不知哪来的勇气,慌乱中他猛然起身,使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吉依从黄毛手中夺回,同时朝黄毛脸上就是一记猛拳。黄毛毫无防备,被打了个趔趄。一记猛拳过后,黄毛清醒了,发子也清醒了。黄毛嘴角抽蓄,怒不可遏,冲着发子劈头就一刀,在凌厉的寒光中,发子几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巨烈的恐惧中,他本能地将背包护在头顶,在歹徒手起刀落的一刹那,吉依发出一声歇嘶底里的尖叫,用她那单薄的身体狠狠一把撞开歹徒。歹徒的钢刀稳稳扎在前排的座位上,足有一尺之深。
这一幕是何等的恐怖,车厢的乘客已若惊弓之鸟,叫吓连连。
黄毛从地上爬起,愤怒得几近失控,正欲再次挥刀,被身后其余两名歹徒一把狠狠抱住。
“老三冷静,冷静老三……我们只求财不害命,杀人会判死刑的。”从表情可以看出,身后的两名歹徒也被老三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到了,他们极力将老三拖下车。
“他妈的,放开我,让我杀了那狗X的。”老三极力挣扎,刀在空中胡乱飞舞,吓得所有乘客哭噎着直往座底下躲。
“快撤,守路的来信,有人报警,警察正往这边赶来。”外面的歹徒也开始混乱起来。
在迎着轰隆隆离去的摩托车声中,不一会儿,外面也安静了。
渗淡的月光铺卧着浓夜,车厢里安静得出奇,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所有人都忘了说话,甚至木然得都忘了报警。
不一会儿,车厢里响起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老公,我们一车的人刚刚被抢了,我手机藏着,才没拿去……”
妇女的接过电话过后,车厢里的人又才缓过神,哭泣的哭泣,安慰的安慰。发子的手依旧颤抖得厉害,他扭头望着一脸惨白的吉依,低低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歹徒走了。”吉依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蒙着脸放声大哭起来,肆无忌惮。发子眼眶也湿润了,劫后余生这个词语,很恐怖,但却也美好!
没过多久,警车呼啸而来。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当客车再次起程到达贵阳的时候,已近凌晨五点。
由于时间太早回不了学校,两人决定去网吧。
吉依说:“对了,哪里有银行,我们得取点钱。”
“别担心,我有。”发子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上次坐火车丢钱后他就多了个心眼,把钱分别藏在身上的两个地方以防万一。
吉依有些疑惑地道:“你又藏袜子里了?”
没有,我藏裤叉里的!发子差点脱口而出,上次在火车上钱藏袜子里就被偷了,这回还敢往那放么?所以寒假的时候发子特意去商场买了条带兜的**将钱藏在里面。这招虽然“萎靡”了点,但好歹更保险!
于是发子挠头打着哈哈道:“不是,我就放包里的。”
进网吧后发子要了个两人包间,二十元。
上网的时候,发子在QQ上加吉依为好友,不一会儿吉依就发过来一条信息。
她说:对不起。
发子:什么对不起?
两个人本挨着坐着,不说话却用QQ交流,这种感觉还真特别。
吉依:不该没听你的话,都怪我多管闲事惹火烧身。
发子心里暗笑,原来为这个呀!于是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做得很对,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我都觉得自惭形秽,歹徒的事只是个意外,以后谁偷钱包,我一定会挺身而出。
吉依发了个笑脸过来:真的?
发子:真的!
屁,以后有贼我照样睁一支眼闭一支眼,多一事不好少一事,干嘛惹火烧身?不过小姑娘是脆弱的,只是把话说好听点罢了,安慰安慰她嘛!
得到发子的支持后,吉依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像是卸了心头的一块包袱一般,于是扭过头对发子道:“我教你玩游戏吧,劲舞会玩不?”
“劲舞?”发子眨着眼,“不是说这款游戏是什么90后非主流的专利么?”
“谁说的?这游戏本就是娱乐消遣,哪还分什么90后、非主流的!”
“可我不会玩!”
“其实挺简单的,我教你吧。”
“好啊!”发子正愁无聊。
…… ……
两人边摆龙门阵边玩游戏,很快将那边不开心的事儿抛到了一边,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吉依看了看表,已近七点,于是对发子道:“应该有公交车了,我们回学校吧。”
发子顶着两只熊猫眼:“好,你坐哪路车,我送你。”
吉依说:“不用了,熬了一夜,你也早点回学校休息,到学校后我给你打电话。”
…… ……
新学期第一天(1)
发子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空无一人,看样子大伙都还没有来,发子困得不行,简单收拾好床铺后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发子被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惊醒,睁眼一看,好家伙,这么热闹!
原来小鑫、老牛和尧四三人正围着圈斗地主打发时间,但短短一小时内,小鑫连赢二十把,数钱数到手软,这让老牛和尧四很是郁闷,难道这小鑫今天成了赌神?但答案很快在一分钟后揭晓,原来尧四在出了一首4个“4”的炸弹后,小鑫不一会儿居然又鬼斧神工地扔出一首“34567”的连牌。
尧四很快反应过来,怒斥小鑫:“丫的,你做人不厚道,偷牌!”
老牛也反应过来,涨着脸:“就是就是,你耍赖,退钱。”
哪料小鑫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没有搞错,鑫哥我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一定不能侮辱我的牌品。”
尧四:“呸,人品都没了,还牌品个牙刷儿!”
一个寒假没有见到寝室这帮贼人了,此时再见倍感亲切,发子睡意全无,分外地高兴。他伸了懒腰,拖着声音大嚷道:“别吵了别吵了,春梦都被你们给搅乱了。”
“哟,发哥醒来,来来来,三缺一,打麻将。”斗地主是老牛的副业,搓麻将才是他的最爱,见发子醒后他一脸的高兴,不由分说地从抽屉下抽出麻将来,那动作娴熟又专业!
“就你们几个,其它人呢?”说话间发子已穿好衣服。
“小广去125那里了,安哥一会儿就到,鹏鸟和简简在他们租的房子里唱二人转。”小鑫回道。
发子不再说什么,围在桌上和众人奋斗起来,鸟蛋个大乌龟的,昨天钱被抢了,今天就在你几个这里捞回来。
几圈下来,老牛霉得不行,连屁糊都没干上一票,只管热切地掏钱,脸色越来越难看。
尧四赢得最多,口水直流:“我就说嘛,童子手不是盖的,我这运气,不买六合彩真叫可惜。”
老牛鄙夷地唾了他一眼。
又是几圈下来,老牛的脸由绿到白,不料正玩到紧张时刻,老牛的电话又响了,他一看号码脸色陡变,边按接听键边压低着声音冲众人道:“小声点, 我老爸打来的。”
自从上大学后众人就开始致力于麻将研究,如今三年有余,都快成了“麻油”,颇有心得,深知这地下革命需要团结。于是都很听话地压低了声音,老牛只顾着说话,发子正欲摸牌时他才猛然发现尧刚出个五万,这正是老牛要糊的牌,他反应过后不由就慌了神(因为牌局规定,下家摸牌后就不能再糊了),眼看发子手起牌落,老牛急得不行,一蹦三尺:“慢慢慢慢,别摸别摸,五万我要了,清一色的大队子。”
老牛涨着,声音又急又大,其余三人都被怔住了!
“看什么看,给钱!”老牛输得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干了票大牌,亢奋得几近升天。
三人没理会,一脸紧张地盯着老牛。
果然,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一个声音:“免崽子,你在打麻将?”
老牛原本在空中飞舞的屁股嘎然而止。
“爸,我怎么会打麻将,我在玩QQ游戏里的四川麻将,对,那个血战三番。”
“…………”
这应变能力,服了!
老牛冷汗直冒,解释了半天好歹才说服他老爸不扣生活费。风波平息,众人跟着长舒一口气,准备继续战斗在第一线,怎料安哥又打电话来了,他说:“我在校门口,大家快下来,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众人眨巴着眼,莫非安哥带了什么好吃的?
小鑫说:走,去瞅瞅。
新学期第一天(2)
安哥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驾座上,抽着烟,闲然自得。
“哟,安哥,发财啦?”老牛摸着锃亮的车,啧啧称叹。
尧四看了看车的Loge,一脸疑惑:“咦,这三星不是只产手机的么,什么时候产轿车了?”
“我呸!”小鑫吐了他一口水,“看见三个尖尖就是三星?这是奔驰的标志。”
“奔驰的标志不是一只马的么?没有马它奔驰个屁。”尧四一脸的不明白。
发子终于沉不住气了,破口大骂道:“你说的那玩意儿是东风标致。”
小鑫更沉不住气了,又骂发子道:“我靠,你不懂就别乱教小孩子,东风标致是头狮子,马那玩意儿是法拉利。”
安哥按了按喇叭才止住众人的争吵声。
“走,哥带你几个去兜兜风。”安哥得意地扬了扬手。
“安哥,这车不会真是你的吧?”小鑫一脸的不相信。
安哥更得意了:“靠,我家还有辆‘弼马温’,只是名字太晦气了,没开。”
“什么弼马温?”老牛眨巴着眼。
“就是BMW,宝马车。”发子最先反映过来。
“啥时候改名了,不是叫‘别摸我’的么?”尧四接过话。
“我说你烦不烦,有钱人的车,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别人愿意还可以叫它‘帮忙吻’,那又咋地?”小鑫又戳了尧四一脑袋。
尧四收住声不再说话。
“走啦,谁要去市区逛,上车。”安哥不停地按着喇叭。
“我去!”尧四一下子就蹦到了车上。
“市区有什么好逛的,我回去玩PS。”小鑫摆了摆手。
“我回寝室玩连连看。”老牛也跑了。
发子没跑,跳到了安哥的车上。
安哥发动车后,尧四叹道:“哎,我家也是辆车,可惜两个轮子的,我还不会骑。”
发子说:“摩托车?”
尧四悲壮地摇摇头:“不,自行车。”
安哥为了显示自己卓越的技术,一路驰骋,不一会儿就下得了市区。
碧空万里,柔风习习,三人甚是惬意。
尧四说:“刘德华的歌我最拿手,安哥你开车挺累的,我来给你唱首歌怎样?”
安哥和发子闻声脸色惨变,还没来得及阻止,尧四就闭目深情款款地唱了起来:
“啊哈,给我一杯忘情……”
结果尧四那个“水”字还没唱出声,车胎就爆炸了。
新学期第一天(3)
三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已近天黑,挥汗如雨。
老牛抬起头来:“哟,今天玩得这么尽兴,还累成这样?”
“玩个屁,推了一下午的车,累死我了。”发子无不郁闷地回道。
“推什么车?”小鑫边打游戏边拿话问道。
“妈的,都怪尧四这丫的,无端端非要来唱什么歌,把劳资车胎就唱爆棚了。”安哥无不气恼地道。
“怎么又怪我了?”尧四一脸的可怜。
“尧四,以后你就别再唱了,说真的,你哭得比唱得好听!”发子接过话。
发子边说边拧开水笼头,打算洗把脸。
“屁,我就唱个歌,还真不信能唱出个晦气来。”尧四说完又闭目深情款款地道:“啊哈给我一杯望情……”
结果那个“水”字又还出没出口,“哧”的一声水电了。
“我水你丫的,叫你别唱别唱,现在好了,水又被你唱停了!”发子咬牙切齿地嚷嚷。
尧四很无语,悲壮地摇头道:“我真倒霉。”
安哥却很得意,从包里抽出手提电脑直晃:“你们悠着点,我玩实况足球了。”
发子马上热情地贴过身子:“安哥,我打赌,你绝对踢不过我,不信咱们打对战。”
“就你那点鸟技术,一边去吧。”安哥挥了挥手。
“安哥,咱俩来赌晚饭,怎样?”小鑫也凑过身子。
“既然你要请吃饭,我就成全你。”安哥一拍腿,问众人道,“有没有加外围的?”
“我赌一包臭干子,买安哥赢。”
(备注:臭干子,一种廉价食品,袋装,一袋有四小块,市场零售价五角,批发价二毛五,是休闲娱乐,外出旅游之佳品)
“我赌两包臭干子,也买安哥。”
“我也是,三包臭干子。”
溜须拍马是432寝室的一贯作风,这会儿停电了,就安哥这台电脑能玩,只有把他哄开心了,自己才可有能挨着他过过瘾。
比赛即将开始,发子在旁边情不自禁地充当起解说员来:
“小鑫虽才接触实况不到一年,但凭着他不分昼夜、日夜兼程、孜孜不倦的奋斗,实况水平已相当了得,可是我们敬爱的安哥已是实况之神,屹立天地之间从未倒过,那么,今天安哥是否能用他心爱的皇家马德里这支老牌劲旅击败小鑫呢?答案即将揭晓,各位观众可以选出你心中支持的球队,编辑字母A发送到发子的手机上,我们每半场比赛将会抽出五名幸运观众,每名观众将会获得安哥亲笔签名的臭干子一包……”
“丫的,别闹了,比赛开始了。” 老牛打断发子的话道。
游戏开始,两人实力不分仲伯,战况非常激烈。三人在一旁充当观众,歇嘶底里一边倒地为安哥的皇马队加油,果真皇天皇马都不负有心人,安哥一个漂亮的凌空抽射,皇马先进一球,众人在身后欢呼雀跃,弹冠相庆,瞳孔里臭干子的影子愈发地清晰,并且开始大放厥词,先是老牛的高谈:“我从来没怀疑过皇马的实力,再怎么说也是欧冠之王,范尼小贝都不是盖的,怎么可能让一个才接触实况足球3个月的菜鸟击败呢?”
尧四也慌忙帮腔:“正如我从来都没相信过小鑫的实力一样,再怎么说他也是被我连屠三场的人,传球射门都不入流,和安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怎么可能击败五冠王的皇马呢?”
小鑫怒从心头起,知耻而后勇,暗想一定得屠了皇马以正己名,他果真就在中场结束前成功扳回一球,小鑫进球那一刹那,原本聒噪不休的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还是尧四反应快,扭头冲发子道:“你笑个屁,我就说小鑫能够扳回来,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老牛见自己臭干子有危险,也忙溜须拍马道:“废话,小鑫能够扳回来,这地球人都知道。”
下半场继续,比赛到了白热化阶段,发子情不自禁地又要开始解说,但解他说中带着严重的倾向性:
“现在是安哥的皇马队发动进攻,他们的进攻非常流畅如同水银泻地一般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层层推进步步为营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便顺利推进到了中场,现在球还在中场,但球还牢牢控制在皇马球员脚下,又三分钟过去了,太牛叉了,皇马球员仍然很顽强地把球控制在中场,哎呀,不好,皇马球员把球运丢了,这球丢得有诡异,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滚到了巴萨球员的脚下,不过我敢打赌这一定是系统出了错误。现在小鑫手中的巴萨队展开了反击,但他们是不可能突破皇马后场铜墙铁壁般的防守的,不好,巴萨突进去了,起脚打门,幸好这是个绝对意义上的臭球,球在空中划了一条直线,什么!球进了,小鑫这一脚延续了他上一脚的运气,看来他今天应该去买彩票,应该多买点两注。”
时间仅剩下两分钟,眼看安哥已无力回天,尧四和老牛见风使舵的本领愈发的猛烈,电脑可以不玩,但臭干子一定要保住。老牛见势直欢呼道:“好球,小鑫轻松进球,看来这场世纪之战又将会是以皇马的落败而告终,皇马在小鑫面前没有半点的机会,现在他们才知道鑫哥率领的球队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现在不要给皇马任何机会,让他滚回家去吧!”
尧四则也一个劲地高呼:“小鑫这一球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这一球虽然比2008的第一场雪来得稍晚了一些,但这完全在我预料之中,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奢再望用皇马这样一支破队伍就可以阻止鑫哥前进的脚步。”
比赛终于结束,小鑫以2:1小胜,得意地摊手冲众人道:“愿赌服输,臭干子。”
“鑫哥,我们至始至终都是扮演着你的球迷。”尧四和老牛点头哈腰。
发子鄙夷地望了二人一眼,巴着安哥坐下后一脸讨好地道:“安哥,不以成败论英雄,你虽败犹荣,你是我的偶象,我永远支持你,来,让我玩会电脑吧。”
“丫的,滚开,都怪你在旁边搞什么解说弄得我心神不灵,不然我会输?”安哥瞪了发子一眼。
聒噪了半天居然没弄着电脑玩,发子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冲安哥道:“我呸,人穷还怪屋基,我祝你下次自摆乌龙摆死你!”
室话室说(1)
吃完晚饭后电还没来,发子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上午睡觉的时候他怕被吵着便调了静音,这会儿打开一看,好家伙,有个七个未接电话,其中四个是家里打来的,其余三个则是吉依打来的。
发子不敢怠慢,慌忙给家里回了电话报平安。接着又拔通了吉依的号码,吉依说:“到学校了吧,怎么都不接电话呀?
发子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吉依还会担心自己,同时又一阵愧疚,自己只顾磋麻将来了,都忘了主动打电话关心一下人家。
于是发子回话道:“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到学校了,只是一觉睡到现在,所以才没看见你的电话。”
吉依:“到学校就好,不过你可真能睡,名报了没有?”
发子:“还没呢,明天才开始注册报道。”
……
停电后众人本枯在床上百无聊赖,这会见发子拿着电话在阳台上低着声温柔细语的,不由心下好奇,都竖着耳朵听起来。
此时发子正背对着众人,在电话里道:“不是吧,我们昨天折腾了一夜,你今天居然只睡了一个小时,不累吗?”
众人吞了一口水,小驴砰砰。
老牛压低着声音:“赶上现场直播了,还折腾了一夜,一定有故事。”
众人不语,耳朵夹得更紧,发子继续道:“我觉得我技术(跳劲舞)算可以了,你不想想, 我昨天毕竟是第一次(玩)。”
众人吞了两口水,心惊肉跳。
小鑫压低着声音:“这故事的内容少儿不宜。”
众人屏住呼吸,又听发子道:“看来我得好好练练技术,不然每次我都是十几秒后就(跳)不动了,多难堪,不过你放心,勤能补拙,下次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众人连口水都忘了吞,毛骨悚然。
安哥说:“我知道这故事的名字,还被拍成了电影,张国荣主演的,叫《色情男女》。”
尧四摇头叹息:“现在的年青人,真不得了,钢铁一下子就炼成了。”
小鑫说:“晚上拷问他。”
正说话间小广就回来了,他一进寝室就不满地大嚷:“这开学第一天的,电怎么就停了?”
老牛回道:“被尧四一盆忘情水给泼熄的。”
小广:“不是吧,那什么时候来?”
老牛:“我问了楼下的宿管,说学校电路坏了,估计明天早上九点才来。”
小广回来后,寝室恢复了生机,都懒得再听发子讲电话。
小广继续道:“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学校停车场上搁着辆奔驰,够拉风。”
安哥抽了口烟,一幅拽拽的模样:“那我的车!”
小广当然不信,于是众人帮腔道:“那真是安哥的车。”小广还是不信,直到安哥拿出车钥匙后小广才相信。
安哥说:“我靠,要你相信我开车奔驰咋这么难呢?”
小广说:“因为你长得像开拖拉机的。”
老牛又说:“安哥,你为啥想着开辆奔驰来学校,想显摆是吧?”
安哥很诚实地回答道:“确切地说,我想泡MM。”
自从和赵之雅分手后,安哥的感情生活就一片空白,看来这回想靠着奔驰车东山再起。
众人若有所悟地大哦一声,小鑫说:“安哥,校园的女生挺单纯的,基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安哥你不再是安哥,是安息!”
安哥说:“屁,虽然我在主观上承认你比我帅了一点点,但在奔驰车的面前,你永远是手下败将。”
小鑫不屑:“嘿,就凭你鑫哥我天生一幅偶象派的长相,我把妹就没遇到过对手。”
安哥说:“别光顾着嘴上说,要不咱们打个赌?”
小鑫:“怎么赌?”
两人一斗嘴,还真杠上了。
老牛说:“这还不简单,追同一个妹妹,谁先追到谁赢,看看是小鑫帅还是奔驰酷。”
安哥:“我严重同意,赌提一周的鞋,有没有意见?”
小鑫趾高气扬地一拍胸脯:“完全没有。”
“好!我当一号证人”小广举手道。
“我当导演!”尧四附合。
“我当评委,一定要给你俩搞个海选,选一个难度较大的女猪脚,让你们啃都啃不动。”老牛站起身子。
发子接完电话走过来,知道了众人谈论的内容后放下手机道:“你们不会玩真的吧?”
小鑫说:“既然是玩,有什么真假之分?”
发子摇着头:“玩得太过了,容易伤害小妹妹的感情,再说了,衫姗知道了,估计你耳朵得变猪八戒。”
“没事,不让她知道就成了。”小鑫一拍胸脯。
实话实说(2)
由于没有电,众人自上大学以来第一次睡了个早觉。
一个寒假没见,这会儿齐聚一堂,众人聒噪不安,七嘴八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大家聊了会儿游戏又开始聊“***”,发子家里没电脑,寒假没上网,要不是这会儿听众人说来,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此等大事,当然,他听完后“***”事件后的第一反映就是照片,你们谁存有照片?众人摇头,发子好不失望。最后只在床上概叹道:“哎,现在的女人果真很傻很天真,容易沉惯稀。”
“什么沉惯稀?”众人不解。
“沉醉、惯坏、稀里糊涂。”发子回到。
“有内涵。”众人低喃完后继续掰话题聊,聊着聊着最后竟把话题扯到了宇宙的高度上去。这一话题来得有些突然,一直猫在床上拿着PSP看饭岛爱的安哥突然就冒出一句话:“你们说这宇宙到底是在膨胀还是收缩呢?”
众人一时为难起来,你说不回吧又怕人家说你没水平,可回吧自己实在不知道,不过回头一想反正大伙都不知道,那就瞎吹吧,尧四说膨胀,老牛说收缩,而小广的答案相比其他两位而言就明显高明得多,他说边膨胀边收缩,或者热胀冷缩。然后众人又开始讲座宇宙是怎么来的,宇宙是什么,大家讨论去讨论来,最终得出一结论:在浩瀚的宇宙面前,四级算什么,挂科算什么。